一顿饭吃出了散伙的味道，要不是下午还要回校，大家估计还会赶下一常
回到宿舍，苏昕白看着实习意向表发呆。
碎片记忆这时再次充斥着她的大脑，她看到她和宋哲彦一起被分进了肿瘤科，并且还同时护理一个年轻的女病人。
可就在某天两人值夜班的时候，那女病人抢救无效死亡了。
那是她第一次近距离面对生死，即便如今只是在记忆中回想，她都感觉心难过得要窒息，情绪更控制不住的低落了下来。
就连一旁的张海瑶都看出了她的异样，不由关心地问：“怎么了，小白，我看你心情不太好，是发生了什么事？”
苏昕白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还在斟酌字句，张海瑶又继续在一旁碎碎念：“你如果心情不好，觉得有压力，一定不要瞒着，要说出来和我一起分担！我昨天刚知道，我从小认识的一个邻居姐姐被送进精神病院了。她就是压力太大，所以二十上下的年纪就被确诊为‘精神分裂’1
“精神分裂？她是怎样的表现？”苏昕白忽然有些好奇。
张海瑶表情严肃地坐到了她的床上，盘着腿，认真说：“她爸妈一直重男轻女，什么好的都留给弟弟。她外公去世时留下了一笔数额不小的土地分红的钱，她妈妈便拿那些钱在县里给弟弟买了一套小商品房。她不服气，说房子为什么只给弟弟，结果她妈妈却说‘女孩子迟早是要嫁人的，不需要买房／。她大学还没毕业就被她妈妈逼着相亲，想要她嫁给一个二婚的大叔。她不愿意，她爸妈就打她！前阵子她还离家出走，找回来后就被判断为‘精神异常’了。后来还是家人骗她进精神病院的。”
“他们是怎么认定她‘精神异常’？”苏昕白不由得联想到自己，会不会她以为的自己在两个时空中“穿越”，也是“精神异常”的表现。
张海瑶仔细回想了一下，“就是说胡话，说她爸是哪个高层领导，她妈妈又是什么明星之类的，可她父母就是普通的下岗工人，哪里是她说的那样啊！而且她说，她自己都不知道说过那些话，她发病时是没有意识的。”
“发病时没有意识？”这一点倒是和她不一样，苏昕白心里松了口气，又继续问：“这些都是她主动跟你聊的吗？”
“对啊！她昨天刚从精神病院出来了，在里面住了20多天呢！她平时也很少和我聊天，可能见我现在学了护理，就顺便问我懂不懂精神类疾病的问题。她现在情况是控制了，但必须一直吃药。可她吃药反应大，每天都会吐。她想出去工作都去不了！也不知道这药吃到何时才是个头。”
“那医生有说她为什么会患病吗？”这也是苏昕白特别关心的一件事。
“没，但不知是不是遗传，她姑姑的女儿也出现这样的症状，但是她自己爸妈并没有，包括外公外婆、爷爷奶奶都没有。于是她就觉得，她是被自己爸妈逼疯的，是家里给她的压力太大了。所以我才劝你，不要给自己太大的精神负担，我不是觉得你会疯哈，我只是希望你过得轻松一点，乐观一点1
张海瑶一番话让苏昕白产生了一个大胆的猜想，再结合刚刚碎片记忆的内容，她忽然怀疑，她会在不久的将来患上“阿尔茨海默脖，除了有家庭遗传因素外，会不会也和外界的一些刺激有关？
就像她一想到那个去世的女病人，明明死亡在医院里就是一件极常见的事，可她却难以释怀，直到现在回忆都觉得很难受。
那如果她不去那个医院实习，也不和宋哲彦分到一个科室，会不会，这个外界因素就被她消除了？
虽然实现起来的可能性很低，但她还是想试一试。
也许这次……能成功呢？
“瑶瑶，你想好了填什么实习单位了吗？”想到这，她又突然问。碎片记忆没让她想起张海瑶最后做出的选择。
而张海瑶似乎一碰到这个问题就苦着脸，“还没想好1
“为什么？你不会也想回家去实习吧？”若是这样，那她们很快就要分开了。她心里有些不舍。
“不是……我只是……”张海瑶往后仰倒在枕头上，“我想留在这陪你哥，但我发现他最近居然瞒着我去考雅思1
“考雅思？他？”
“对。你也不知道？”
苏昕白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哥一直是很有想法的人，你别看他追你时那中二的模样，他认真起来能让人害怕！但……他为什么要考雅思？”
张海瑶努了努嘴，“谁知道！我问他，他说考来玩玩，就是不说实话1
苏昕南居然不愿和张海瑶说实话？这现象确实少见。
“可他居然也怂恿我去考，甚至还为我交了报名表！我偏不！他问都没问过我就给我交报名表！我对这个又没有兴趣1张海瑶这时又补充道。
猛地，苏昕白像是想起了什么！
对了，她怎么就忘了！
她是在国外确诊“阿尔茨海默脖的，而那时她的哥哥也在国外。所以也就是说，她亲哥在不久之后就会出国？
那张海瑶呢？
她又拼命回想自己残留在现实中的记忆：她一个人住在一套公寓里，墙上贴满了各种记事的便利贴。里面有好几张还写了张海瑶的名字……
所以，张海瑶并没有和她的哥哥一起出国？
会不会因为这样，最终导致了他们分手？
想到这，苏昕白就不敢把这个结局告诉她，只能偷偷暗示：“可能……考了雅思，以后你们工作的选择就多了。听、听说国外护士的工资很高……”
但张海瑶却再次摇头，“我不可能出国的，我说了，我学护理，就是为了将来继承我家医馆。然后再找个医生嫁，我们夫妻便能把医馆经营下去！这就是我未来的生活，已经定死了！不可能改变1
“那可能是因为我哥他看到其他人考，所以才想考呢？他这人就是这样，不喜欢自己被别人比下去。你别多想1她还是不希望自己的好闺蜜和亲哥关系破裂。
可张海瑶却比她看得更透彻，“我才不信！雅思考过后，成绩只有两年有效。你哥我还不清楚？他不会浪费那个钱去做没意义的事，如果他真离开，那我们就玩完1
这下，苏昕白是真沉默了。
结果说曹操曹操到，苏昕南的电话忽然在这时打了进来，但拨的却是苏昕白的号码。
张海瑶有些怨念地看了一眼，“接吧！看你哥找你说什么。”
苏昕白默默按了接听，但又怕亲哥说错话，她没按免提，而是起身到宿舍走廊去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