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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被轻轻扔回床上,他抬眼看了眼远处的玻幕。
上面一个模糊的人影,孤独,悲壮,可怜。
玻幕里的人凤眸里渐渐地有了浅浅的笑,却是极为嘲讽的。
之后房间里的灯光暗了,那个人影也随之消失不见。
“好像一具死尸。”
躺在冰冷的床上,他这样嘲弄自己。
枕边人已经跟别的人过上了新的生活,旁边的小床还在,只是再无那个淘气的小子。
他的心口又一阵阵的绞痛起来。
只有在无尽的黑暗里,他才能撕下虚伪的面具,露出极为疼痛的模样。
他捂着自己的心口,修长的身躯缩成一团,抱紧了那个她用过的枕头,压抑着难过的声音,却是长久的窒息。
比起尸体,更像是墓穴里的活死人。
下半夜他又开始做梦。
梦到他日夜思念的人躺在另一个男人的怀里娇滴滴的说:“老公,我冷,抱抱我。”
盛鑫紧抱着她,代替他去吻着她,哄着她,“这样暖不暖?宝贝。”
——
第二天早上阿姨在楼下厨房里煮饭。
他无精打采的走过去,看到是老宅的阿姨就问了声:“做什么?”
“少爷你醒了?做点清粥小菜,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哦?”
阿姨担心的去摸他的额头,傅衍夜下意识的躲了躲,阿姨拍他一下:“别动。”手碰到了他的额头,十分热。
阿姨拿下手,惊慌的说:“好烫呢,应该是高烧,赶紧去沙发里坐下,我帮你找温度计。”
“我想喝点水。”
傅衍夜说。
“哎呀,我帮你倒,快先去坐下。”
阿姨真怕他这么一个高高大大的人突然晕倒了,实在是太烫了。
傅衍夜回到沙发里坐下,手臂搭在额头上才发现,真的是发烧了,无奈一笑,然后瘫在那里置之不理。
什么都不想管。
阿姨给他拿了水,也找了温度计,问道:“你这样单纯的喝退烧药怕是作用起的太慢,要不要去医院挂点滴?”
“先看下体温再说。”
傅衍夜喝完水测了下体温,显示三十九度二。
阿姨低着头凑上前去看了眼,更是慌张起来,问他:“你有没有胃里不舒服什么的?成年人烧到三十九度多真的是,要命哦。”
“没那么夸张。”
傅衍夜说了声,喝了口水就静静地躺在了沙发里。
闭上眼就是她跟儿子的脸,他很快又把眼睛睁开,不敢再闭上。
阿姨却看不下去,一想就又回到厨房去,一边找药一边给王悦打了电话。
王悦他们正在吃早饭,接完电话后王悦更坚定了自己要去k市一趟,当众宣布:“我一定要去见简简。”
傅正直问她:“是得去,但是你想好见了面说什么了吗?”
“见了再说,若是什么都不做,儿子该病入膏肓了。”
王悦越想越害怕,她已经失去了宝贝孙子,可不想再失去儿子。
老爷子叹了声,说道:“去见一面也好,是咱们当长辈的没有照顾好……,去替我跟你妈给她道歉,就用这个由头。”
家里很少再说道橙橙的名字,只要一提到便会体伤感。
这个家多久没有欢乐了?
王悦点着头,很快就回房间去收拾简单的衣服,她想她不会只去待一天。
傅正直握住她的手,“老婆,先听一听。”
王悦停下来,抬眼看他,“你不用叮嘱我,我知道见了面我该求她原谅,不逼她回来。”
“嗯,辛苦你了。”
傅正直点头说道。
王悦不觉的辛苦,王悦只怕见不到卓简。
上午的飞机,她用不了几小时就到了k市最豪华的酒店,旁边跟着的是袁满。
王悦说:“等下你先想办法去找常夏探探她的口风。”
“好。”
袁满答应着。
其实她也想常夏跟卓简了,这也是为什么她能在王悦找到她的时候就立即答应过来的原因。
问苏白要了盛鑫别墅的地址,袁满见盛鑫的车子从里面出来后过了会儿才去摁了门铃。
常夏本来在逗弄小孩,听到声音看了眼周围没别人就去门口瞅了瞅。
一侧的显示屏上一张她已经一年多没见的脸,常夏惊的张大了嘴巴,下一刻就用力捂住了嘴。
卓简从楼上穿着干净的棉质拖鞋下来,看到常夏直直的站在门口望着屏幕的时候心里一揪。
不久后常夏扭过头,看到她,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常夏出去见了袁满。
出去的时候已经流了不知道多少眼泪。
袁满看着她也一阵激动,眼眶子里沉甸甸的,俩人对视了一眼,迅速都低了头,然后重重的抱住对方。
常夏突然就哭了起来。
这一年多她陪着卓简身边寸步不离,可是她也想念她的朋友。
袁满从她的眼里看到了满满的孤独跟委屈,那委屈没有负能量,只是单纯的对失去朋友的难过,袁满紧紧地抱着她,“傻瓜,哭什么啊?”
常夏的哭声更大了。
不久后两个人去附近的茶馆找了个包间,常夏已经哭肿了眼,还在不停的擦眼泪。
袁满给她递纸巾,提醒她:“别哭了,我们不是见面了吗?”
“太久了,才见到。”
常夏带着哭腔,说话一颤一颤的。
袁满无奈叹了声,哽咽着问她,“少夫人呢?她怎么样?”
“现在好了很多,她又有了宝宝。”
常夏说到这里,暖了不少。
袁满却是大惊失色,“宝宝?”
“对啊,她……”
常夏冲动的想要把心里话都掏出来给袁满,但是想着什么,突然又滞住。
“她什么?”
“她,跟姓盛的那个男人在一起了。”
“……”
常夏擦干了眼泪,抬眼看一脸震惊的袁满,又继续说道:“少夫人她,忘记了以前的事情,姓盛的那个家伙,他是趁人之危。”
“怎么可能呢?”
袁满不信,这太可怕了。
“少夫人睁开眼看到自己手上的戒指就确认自己结婚了,眼前就只有盛鑫一个男人,她便以为盛鑫是她老公。”
说辞跟盛鑫之前的,一模一样。
袁满望着她,“常夏,看着我,看着我说。”
“啊?”
常夏突然有点惊慌失措。
“不敢吗?”
袁满始终比她心思多一些,沉着气激她。
“谁不敢啦?只是你这话,跟那天老板跟我说话的口吻差不多,你们怎么都让我看着你们说话啊?难道你们都觉得我在撒谎?我为什么要撒谎啊?”
常夏问她。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少夫人跟盛鑫真的生了宝宝,那少夫人跟老板就真的回不去了,你知道吗?”
“他们,还回得去吗?”
听了袁满的话,她当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可是那两个人,还回得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