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孟强,男,四十三岁,无妻无子无父无母,交际圈比较简单,除了工作上的同事和老板,没有过多人际交往。”
宋木浅看着档案上的资料,并不觉得这种人很省心,反之,这种人很不简单。
资料过于简单了。
何孟强在公寓603房居住,进入了他的房间,马上就闻到一股酒味。
“为什么你不马上询问神子小姐,有关影子的事情?”岩琴迫不及待问他。
宋木浅看着屋内乱糟糟的酒瓶和被褥,有些嫌弃。
“在她的眼里,凶手也只能称为那个东西,且可能是个影子……有些奇怪,不能着急问她。”
“人在经历一些使大脑感到疑惑的事件后,是很难立马复述出来,如果强制复述,只会逼迫大脑去合理填补。”
“晚点再问,让她确定一下思绪,不至于被一开始的潜意识所胁迫,以至于乱了大局。”
宋木浅扒拉了一堆大道理,随后走进了房间,云疏嘉嫌里面脏,就躲在门外看着。
房间四四方方,东西杂乱无章。
宋木浅让岩琴和云疏嘉暂且呆着屋外,随即自己关上房门独自面对。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随即闭上眼睛,仔细感受四周。
两三息后,宋木浅便往前走去,他仔细观察着周围掉落的散物。
玻璃的每一块碎片,吊灯的每一寸花纹,床头柜的每一条痕迹,房间内一切细节刻印在脑海中。
正方形房间,门口进来右手侧即是大床,靠门一边的墙壁和床中间夹的是衣柜。
而门正对着阳台,阳台门对着床头。在门的左侧进入即是卫生间。
床头的被褥凌乱无比,有一半在地上。
吊灯散落在地上,花纹呈现不规则断裂。
阳台门的玻璃碎屑散落在地上,辐射状。
床头柜尖锐处有撞击痕迹,有长黑发丝。
衣柜把手处有血迹沾染,小范围溅射状。
床头和阳台门有许多破碎的绿色啤酒瓶。
卫生间内干干净净,没有过多异常。
阳台外只有少量玻璃碎片。
综合着所有的信息,宋木浅站在房间中间狠狠吸了一口气。
气味,酒的味道,血的味道,汗的味道,尿液的味道,衣橱樟脑丸的味道,阳台外的树枝味道……
感受完后,宋木浅这才睁开眼睛。随即,他便往后退一步。
在那一瞬间,周围仿佛时间倒退一般。
吊灯的碎片迅速恢复,逆反重力地就往天花板上安装。
散落成无数块的玻璃碎片也犹如被按下倒退键一般,飞速合并回原来的阳台门!
宋木浅似乎还不满意,再次后退一步,被褥回去了,血液和撞击痕迹也消失了。
那些破碎的啤酒瓶也复原在了原来的门上,与此同时,宋木浅背后的门也悄然打开。
从门外走进来的中年男人正是何孟强,他仿佛没看见宋木浅一般,径直走了进来。
宋木浅站在原地饶有趣味地看着他,何孟强目光呆滞着穿过他的身体,静静躺在床上。
周围的环境不知何时已经黑暗下来,而阳台的窗帘也已经拉上。
随着窗帘缝的光芒一点点升起,何孟强再次醒了过来,他拉开窗帘眺望着远方。
这个时候,阳台外似乎飞进来一个什么东西,瞬间撞破了玻璃,形成辐射状的撞击痕迹。
何孟强被那个东西吓了一跳,拉着被子就往后爬,甚至摔到地上。
那个东西撞进来后摔在地上,玻璃碎屑在地上再一次被它踩碎,形成粉碎状。
何孟强挑起床头的啤酒瓶就往它砸过去,第一下得逞,啤酒瓶破碎开来。
第二下被它抓住,放着扔了回来!啤酒瓶瞬间在何孟强头顶绽放,割破头皮,一滴血沾染在衣柜把手,玻璃碎屑中也沾染了血。
何孟强吓得大叫,疯狂往它身上砸啤酒瓶。
它灵敏躲避开来,随即要迫害何孟强。
随着何孟强大吼,多重神子赶到现场并踹开了门。
多重神子看见那东西都飞踢上去,它便摔倒在床头柜盘,而何孟强趁机躲开来。
因为是怪物,那东西,影子凶手,所以多重神子不会留手,再一脚踹在它身上,形成撞击痕迹。
紧接着它猛然跳起,拉住吊灯狠狠一摇,吊灯呈不平衡状态砸下。
多重神子躲开,但吊灯倾斜着杂碎在地上,阻挡了她的前进。
由于吊灯一头先着地,因此有一头断痕明显,以至吊灯散开来,而另一端相对完整。
接着吊灯的惯性,它窜出房间飞出阳台,因此带出了部分玻璃碎屑在阳台。
随后多重神子马上指挥何孟强离开现抄…
随着现场的不断推演,已经接近尾声。
宋木浅结束了倒推,周围的环境又恢复了破碎不堪的原状。
他马上跑向阳台查看少量的玻璃渣,果然,他在玻璃渣上发现了血迹,是那个东西的吗?
宋木浅松了口气,案件算是有突破口了。
刚刚所发生的一切,是宋木浅的特殊能力,他能通过自己所感受到的细节,倒推且复原过去已经发生过的事情。
他这个能力的准确率是百分之九十八。
虽然从小到大,他都没有推测错过。但这个准确率是他自己用计算机算出来的,是为了警醒自己。
宋木浅退回去打开了门,让云疏嘉和岩琴进来,岩琴自然一眼看出他什么也没动。
不过,她是聪明人,所以也不会问。
随后宋木浅静静看着岩琴分析,而岩琴在通过长时间观察后,也分析出了近似于宋木浅的结果。
只不过,她认为阳台玻璃碎屑上的血应该是何孟强的,如果是个不可言状的东西,怎么会有人类的血呢?
宋木浅看着阳台外养着的一丛小灌木,沉默不语。
而一直喊着要抓凶手拿四百万的云疏嘉此刻却安静不已,她皱眉看着周围。
宋木浅不觉得小家伙能看出什么,既然分析得差不多了,就下去见警察吧!
于是三个人又坐着电梯下楼,宋木浅注意到公寓电梯内的摄像头分外地多,三个,无死角。
到了大厅,宋木浅就上前和围在一楼的警官打个招呼,多重神子早已消失了。
“你好,是宋木浅先生吗?”为首一个警官伸出手,“我是刑侦队队长张长富,上午我们已经通知先生来做笔录了。”
“不好意思啊,您看,我一直忙着这些事情……”宋木浅握住张长富的手,笑着赔罪。
张长富点点头,语气缓和,“你现在是这家公寓管理者,忙一些很正常。”
但话锋一转,张长富严肃说,“宋木浅先生,您昨夜最晚是什么时候看见李建忠的?”
李建忠是昨夜跟着宋木浅回家的警官。
宋木浅思索片刻,后回答:“应该是凌晨一点左右,发生什么了?”
“老实说,这种事情不应该对普通市民说。”张长富拧巴着脸,“但是,宋木浅先生即是这家公寓管理者,也是昨夜最后一个见到建忠的人,上头还是允许点特权的。”
“李建忠昨夜凌晨一点二十分离开您的小区,监控录像显示他在一点二十三分进入商业街后……凭空消失了。”
宋木浅愣住在原地,但张长富下一句话瞬间让他心底坠入腊月寒冬。
“但是李建忠的影子,还在地面上行走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