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涟记得第一次见到步骨是在年初大雪纷飞的日子里。刚好到了春节的日子,湖面结了厚厚的一层冰,行人穿着厚厚的衣裳,身子微弓,将手臂挽起来走在冰面上。
她们一家人欢欢喜喜的在冰河上戏耍,临近傍晚回家时,便看到一群人围在她们家门口,等着他们归来。当时父亲一片坦然的神色,不问为什么,也不说话,母亲看到后有些慌乱,却也接受得很快,只有她看着那高大威严的男人不知所措,不明所以,稀里糊涂的就被带走了。
“过来。”步骨毫无感情的声音对她下命令。她不敢不过去,若是忤了他的逆,他又要不开心。
衣涟低着头乖巧的站在他面前,步骨满意的点了点头,手撑腮慵懒的看着她问道:“这些天过得如何?”
“还,还……好……”最后一个好字低到几乎听不清,她不知道他听到自己过得还好会是如何表情,可她不想违心的说自己过得不好。
“玩够了,便回府。这些天不见你,我可想你了,你有没有想我?”
“我……我……”衣涟磕磕巴巴的将头低得更低了。
步骨刚柔和些的面色在她支支吾吾间瞬间变脸,压抑的窒息感让衣涟不敢再多想,她立马回了句,“想。昨晚还想着呢。”
“说说你是如何想我的。”这男人典型的得寸进尺,誓要为难与她。
“你真的要我说?”衣涟突然抬眸,微微的挑了挑眉。
“你昨夜莫不是在骂我?”
“昨晚有贼偷偷摸摸的跑进来想非礼我,我就突然想到你了,虽然你不是什么好人,不过比起那贼又是个十足的好人。”
“我没想到你这出来一趟,就将我归于好人的角色了,这可真是可喜可贺阿。不过比起这个,我更好奇的是他碰了你哪?”步骨的脸色比一开始进来时还要难看,阴沉得犹如阴暗即将下暴雨的天空。
衣涟睁大眼睛,害怕得后退了一小步,步骨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整个人往前一带拉入怀里,衣涟全身紧绷不敢动弹。他的手从腰间往上攀伸,路过她的肋骨,而后隔着衣物紧箍。
“你瘦了,摸起来都没肉,骨头硌得慌。”
他狠狠地吸了口气,鼻尖全是好闻的女儿香。衣涟乖乖的坐在他腿上,不动也不闹,这感觉好极了。
“你弄疼我了。求你,放过我吧1
“你为什么要逃呢?待在我身边不好吗?”步骨用力掐着她的手臂,话语中带着狠劲。
衣涟不敢说话,怕自己说话太重,他听不中意。
“说话1步骨怒然道。
“你要保证不打我,我才说。”步骨冰冷的面容露出一丝的笑意,他轻轻的“嗯”了一声。
他等着衣涟开口,衣涟犹豫了很久,才缓缓的道:“你为什么不杀了我?”
“因为我喜欢你啊1
“喜欢虐待我?捉弄我?我是出气筒吗?”
“你不是吗?我打你,你也只会喊疼,装可怜,却从来也没有什么过激的行为。你可知我见过最绝望的人做过的事是什么?有的疯了,有的自戕。可你既不反抗,也不做过激的行为,我记得你反应最最强烈的一次是看见自己的父母死在自己面前,我能感觉到那是真情流露。那以后你再也没有出现过这种表情了。要说你不是敌谍,我都不信。”
“你不杀我是想从我这得到敌国的消息?”
“我说了是因为喜欢你,你又不信。”
“我说了我不是间谍,你也不信。”
步骨轻叹,“你瞧你,牙尖嘴利的,让我都没话说了。”他说完这话,无意的想伸手摸一摸她娇嫩的脸蛋,衣涟害怕的以为他要打自己,急忙扭头躲开。
“小衣,你最好安安分分的,要是让我发现你的小秘密,你知道后果的。”
害怕的汗水从她两鬓边呲呲的往外冒,她不敢反驳步骨的话。
“你父亲临走时让我好好照顾你,你说我把你照顾得好不好?”步骨的脸贴着她的脸,修长的手指划过她纤细的脖子,邪魅的道。
衣涟拉直了脖子,僵硬的点了点头。
步骨突然扼住她的脖子,将她按在桌上,恶狠狠的道:“那你为什么不跟我走?为什么要跑?还找了个野男人跟我作对。”
衣涟无法呼吸,面色涨红,双眼充血,她神情痛苦,无力的摇头,连话都说不出来。就在她以为自己要这般窒息死去时,步骨松开手将她扶起,道:“你不希望整个山庄的人因为你葬身火海吧?明天记得自己主动一点,别让我难做,明白吗?”
她摸着脖子不停的咳嗽,喉咙疼得没法说话,她只能连连点头。
“去睡吧,我在外面守着你,你能睡个好觉。”
给个巴掌再给个甜枣这种事步骨做得太多了,刚开始她还会感动,觉得他下次一定不会如此了,可每次都是如此,她已经厌了,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