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明王面容阴鸷,眸子里无时不刻透露着算计和警惕,犹如一只峭壁上的豺狼时刻都透着如履薄冰的小心谨慎。
“若真是如此,那楚江王大可不必调兵遣将千里迢迢赶去岭南搬运军饷。”齐明王喃喃道,倏然看向稽蛮的眼神如利剑一般:
“这女子若真是奇女子,你大功一件,若不是,小心你的脑袋。”
稽蛮自信满满拱手道:“小人领命,不过这次绝对万无一失,她两次破解了小人的独门禁术,还被梦华城的百姓称之为仙女,开堂立庙,绝对不会有错。”
俗话说得好,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齐王听闻此话嗤之以鼻,所谓独门禁术被人破解,还有脸说?
更何况他齐明王岂能是个只听片面之词便可相信的人?
“对了齐王,我在梦华城中见到了薛真,他好像开始过问世事了,拓跋身边的军事便是他。”
稽蛮小心翼翼的告状,恨不得挑拨的让齐明王将他杀之而后快。
“哦?”齐王把玩着手中扳指,果然眼中有怒意:“好,很好。”
稽蛮从齐王的语气中听的出来,他的目的达到了,赶忙趁胜追击:
“那薛真自幼便修习驻颜长生之术,修了不少本事,不知王爷可有对策,若是能斩杀薛真,那岂不是断了拓跋那逆贼的一臂?”
齐王怎会没想过,那家伙跟了自己多年,对自己手下地盘了如指掌,当初就不应该留他养虎为患。
“你去,提头来见,本王必定封你个爵位。”齐明王当机立断。
稽蛮怔住了,尴尬的扯了扯嘴角,应还是不应?
应了,稽蛮根本杀不了薛真,不应,他怎么跟齐王交代。
思来想去,稽蛮猛然眼前一亮:“回王爷,那稽蛮修的一身好定力,简直是油盐不进呐,不过,这次梦华城一行,我还真发现了薛真的破绽。”
她娘的,薛真这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让人很是讨厌。
“说。”齐王坐在高堂上捏起茶碗抿了一口,也同时心知肚明稽蛮在转移话题,目的是,他杀不了薛真。
“是,薛真似乎动了凡心,不然他不会过问世事,小的猜测他是对孟九儿动了心。”
稽蛮觉得那些牛鼻子老道整日枯坐,不就是修得一个不问世事的大定之境嘛。
现如今,薛真明显感觉他已深入世俗,这便是唯一对付他的破绽。
齐王若有所思,先帝是最信道法之说的,所以宫中钦天监的职位那是被皇帝格外看重的。
为了夺得圣心,几位王爷多多少少都对修行的法门略知一二。
如果定力不足,那修为便有了缝隙,甚至心力也会减退,从而术法也会倒退。
“那这件事你来筹办,本王暂且就封你做个策士。”
此话一出,稽蛮嘴角压抑不住的窃喜,赶忙行了个大礼:
“谢王爷恩典。”
这个职务虽然没决定权,但是有参与讨论策略的权利,就凭他的三寸不烂之舌,不把那几位策士忽悠的都听他的,稽蛮还混个屁。
孟九儿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是这次睁开眼发现陌生环境里的窗外黑了。
布置好话的房内点着烛火。
蜡烛可不是一般家庭用得起的,而且这雕花床房上雕刻着的山珍异兽都是镶金的。
阿九蒙了,她这是在哪儿?
她不是看到奶奶了,然后和奶奶在一起相处了好几天,她还是那么爱耍性子。
接着她就睡着了,可怎么来的这里,这里是哪儿,阿九脑海里没有一点印象。
下意识摸了摸脸,那蚊子叮咬的包不见了,也不痒了。
就在这时,来了个丫头,刚要吹灭烛火,突然看着坐在床上发呆的姑娘:
“姑娘您——醒了?”没等孟九儿回话,一嗓子吆喝起来:“那姑娘醒了。”
火急火燎的跑去汇报后,那姑娘很快就回来了,还卷进来门外的一阵阵寒风。
“这是哪儿?”阿九问道。
这叫莲儿的丫头也不搭话,默不作声的将火盆挪到了床边,拿了一套厚重的衣裳慢条斯理的给阿九穿上。
“我问你这是哪儿。”阿九再次询问。
那姑娘张张嘴犹豫了片刻才说道:“姑娘,您有福了。”
“福?”阿九疑惑的任由被丫头伺候着穿衣裳。
低头一看,这是蜀锦,软绵的好像没有穿衣服一样,里三层外三层,不管是领口的绣花还是袖子上的刺绣都透着一股达官显贵的敦厚之感。
直到那双云纹刺绣凤头靴摆在阿九眼皮下,她才发觉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