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阿九顺着回廊,脚步欢快的回到后院。
见那一簇白牡丹开的正艳丽,院子里也长出了不少嫩芽小草,还真是瑞雪兆丰年,今年绝对比过往的几年要滋润。
薛真背着手眯着眼睛看着那经久不衰的牡丹花:
“师父可还记得御龙门是如何灭绝的。”
阿九这才嗅到了一股反对气息:“如何灭绝的?”
“因为神龙族灭绝了,所以御龙门自然没有用武之地了,即便子回机缘巧合做了门主,也是无法光耀门楣的,您如此帮他,怕是一片好心付诸东流。”
这是薛真的看法,但是对阿九来说,并无没道理。
阿九抿唇一笑,侧脸看着一本正经的薛真:“反正举手之劳,他回到师门之后会如何,那就不管我事了。”
薛真没有再继续说,转变话题道:“方才在府外,你可以留意到石狮子那站着的人?”
阿九一愣摇摇头:“谁?”
“雪夫人。”
阿九顿时脊梁骨往外冒寒气。
这……可怎么说呀,也不知道她知不知道阿兰死了。
而且如果把拓跋焱的事情直接告诉雪夫人,难免她会直奔京都去寻子。
京都是什么地方,那可是好进不好回的地方,再加上雪夫人身份特殊,更别提身而退了。
“那……那她走了?”阿九小心翼翼的问道,接着把自己的顾虑说给薛真听。
薛真点点头:“我觉得还是直接告诉她吧,总拖下去纸包不住火,至于她怎么选择那是她的事了。”
阿九倒抽一口凉气,说的倒是轻松。
就在这时候,府上有人来传话,说是雪夫人要见孟九儿。
阿九不由蹙眉:“薛真,这事儿你来说,我真说不出口,也不知道从和说起。”
薛真颔首。
书房。阿九没有在外头花厅招待雪夫人。
后院的几名守卫都被阿九退避了。
一壶花茶,把书房里紧张的气氛熏陶的香气四溢。
阿九先倒了一杯给雪夫人,见她一个多月没见竟憔悴的颧骨深陷。
雪夫人嘴角僵硬的扯了扯:“九姑娘,可有……”
雪夫人眼里忧伤重重,毫无起色,一脸的病态,话说到一半便咳嗽起来。
薛真接过话茬道:“雪夫人,我们师徒二人刚到京都第二天便得知兰夫人的死讯。”
阿九吞了一口空气,这个薛真就不知道拐个弯的说,直接说出来多叫人无法接受,瞧,雪夫人双眼瞪大,肉眼可见的蒙上了一层雾气。
阿九刚要开口安慰,薛真又补了一刀:
“阿兰在刑场上刺杀皇帝,宁儿如今入狱等候问斩。”
“……”阿九看看薛真看看雪夫人。
雪夫人的脸色瞬间变得傻白,毫无血色的唇角抽动了几下才说道:
“宁儿……入狱了?”
“不错。”薛真慢条斯理的捏起茶碗抿了一口,平静的说道:
“过去的事情可能会因为您寻子心切而浮出水面,后果不堪设想。”
阿九这才明白薛真为何说话这么直接,这是在告诉雪夫人,如果再继续下去死的人更多,甚至包括蒙爵,蒙烈之子也保不住。
雪夫人自然是聪慧过人,眼神游离片刻后她的眼神终于清醒了不少:
“那……”欲言又止。
阿九这时候才说话:“雪夫人直言便是,我很久之前就知道蒙家和您的事情了,昌妃,我很经验您。”
一句昌妃,让雪夫人的瞳孔瞬间拧紧。
她张张嘴半晌没说出一个字来。
她的表情从紧张恐惧到平静足足用了一盏茶的时间,在这一盏茶的时间里,她好像重新从嫁给皇帝那一日起,一直回忆到了现在。
空气静的落针可闻。
薛真也不急,就等着昌妃自行平静下来。
“既然……”昌妃挺直了腰杆,眼里的伤感被一股威严取代,她缓缓起身:
“既然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世,却又不曾言明过,你是为了保护自己,也是在保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