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真清了清嗓子:“不知道九儿你这又是吃了哪一门子的醋。”
阿九像是看傻叉一样的眼神看着薛真:“叫顺口了是吧,这几天就让你嘚瑟,等回头师父是要罚你的。”
说完,阿九踏进侯府,将手里的请柬递上去。
门外小斯顿时瞳孔一缩:“原来是长公主亲自请的贵客,快,张才,贵客孟姑娘到……”
来来回回的人流中跑来一位十六七岁的小童,抚了抚差点掉落的帽子赶忙做了个请的姿势:
“您是上宾,这边请,侯府专门为远道而来的贵客设立的上房,这位是……”
阿九看了一眼薛真:“这位是我未婚夫。”
薛真格外配合,单手拦着阿九的薄肩冲着张才点点头,算是行礼了。
张才多看了两眼,不由赞许道:“孟姑娘果然好眼力,先生面如冠玉一表人才。”
阿九一听,看看薛真那美滋滋的样子:“我长得丑?”
张才顿时尴尬异常,师父交代要学会嘴甜,可这头一遭招待客人便嘴笨了:
“哪里哪里,二位郎才女貌,姑娘貌若天仙,真是才子配佳人,绝配。”
“这还差不多。”
阿九放眼看去整个侯府上下张灯结彩,还搭了一处偌大的戏台子,花园的假山上竟镶嵌了一颗碗口那么大的夜明珠。
张才一路介绍着:“这颗夜明珠是皇后赏的。”
说着,阿九看一眼这叫张才的小孩,一脸的得意洋洋,好像能在侯府做个跑腿的是他这辈子最大的荣幸。
阿九嫌弃的撇嘴:“身外之物而已,有何用。”
张才瞬间闭嘴,把人引到东院推开客房的门:“二位看看还缺什么。”
阿九踏进门槛一看,客房都这么华丽?
桌椅板凳都镶了金片,就连花厅茶桌上的那套茶具都是金镶玉的。
这……真的是太奢靡了。
阿九行礼笑道:“侯府真是财大气粗,招待客人都这么舍得,自然是十分满意。”
张才这才觉得完成任务躬身退后。
薛真关上房门道:“这茶盏薄褥蝉翼,是琉璃阁的手艺。”
阿九去过琉璃阁,她自然是知道,一转身坐在椅子上倒了一杯茶:“明日我倒是要当面问问长公主想干嘛。”
“无论想干什么,九儿你我已经来了,那边既来之则安之。”薛真倒是两袖清风,屁点的压力都没有。
阿九翘起二郎腿,看似轻松,实则内心格外不安,她明知道长公主就是要她亲自来看看他们俩成婚的画面。
攻击力不足,侮辱性太强,阿九极好的心性还是没能让自己平静下来,她甚至不知道明日如何面对这一切。
“没人的时候就不要占师父的便宜了。”阿九放下茶碗拖着下巴六神无主。
“是,师父。”薛真规规矩矩的手握纸扇拱手行礼,见她动荡不安提议道:
“明日才是大婚,要不要今晚徒儿陪师父去一趟清风雅阁?”
此话一出,阿九拍案而起:“是啊,我怎么逛想着他们俩的婚事了?多浪费时间,走走走,说不定啊,夭夭姑娘的眼睛已经好了呢。”
说走就走。
侯府的正门用来迎接宾客,阿九打了一声招呼便从后门离开了侯府。
大摇大摆的走在大街上的感觉,空气都觉得清新不少,阿九自言自语道:
“我还真没想到,刚离开京都,说过再也不回来,这会儿又回来了。”
“那又如何?修行者本就不予礼数道德所约束。”薛真背着单手走在大街上。
两侧来往人群总要直勾勾的看他几眼,阿九猛地一回头竟发现几位女子跟上了。
薛真顺着阿九的目光一回头,几位妙龄女子瞬间害羞的散开了。
“你说你长得这么好看,你修炼了一百多年就没有破了戒?”阿九问出了千年疑惑。
“心随境转许是会动,不过徒儿已经练就了境随心转了,这些还入不了徒儿的眼。”
薛真潇洒的摇着纸扇,与此刻心事重重的阿九截然不同。
“你说,我怎么才能境随心转?”阿九指的还是明日不知如何面对,更何况,拓跋焱把她赶出京都,如今自己又跑回来了,明日难免会碰面的,她压根不知道怎么面对。
正想着,清风雅阁到了,那熟悉的日晷已然陷入黑暗,只有被张灯结彩的光芒照碎了的铁杵叠影。
“好巧,今日又是交易会。”薛真猛然合上纸扇,饶有兴致的拉着阿九走了进去。
阿九刚碰上张元芳就被二楼的一道目光引去了注意,当即后背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