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来钟,家里人都洗漱各自回房去睡觉了。
武江山也回了自己的屋,一直等到了十点来钟,觉得家人都睡着了,才悄悄的开门下楼。
他尽量不发出声响,到了后院,借着月光把粮仓里的东西都搬了出来。
然后又一点点的搬到了前院的车里。
这些东西在家里放着,就像个定时炸弹一样,他得给转移出去。
本来还想着暂时做生意不需要处理这些玩意,里面好些东西武江山心里很清楚,卖了就再买不到了。
他还想着以后慢慢拿出来摆着玩,提升一下逼格,可现在张军明显就是抓到了这条线。
爷爷屋里的木雕肯定暴露了,也是倒霉,侯二收藏了那么多东西。
武江山是不相信张军都能查清楚,怎么就偏偏查到了这个玩意?
把东西搬到车里之后,武江山随手也把那个木雕扔了进去
刚关上车门,一回头,门口站了个人,把武江山吓了一跳。
仔细一看,是老妈。
“你干啥呢?偷偷摸摸的,我还以为家里进贼了。”
宋香君看到是自己儿子,走到跟前小声问了一句。
武江山嘘了一声:“没事,我有点东西搬车里,明天要送店里去,怕忘了。”
“什么东西早不搬,还得等大半夜的偷着搬?”
“哎呀,妈,你别管了,怪冷的,你赶紧回去睡觉吧。”
把车门锁好,武江山推着老妈进了屋,娘俩怕把一楼的爷奶跟大伯他们吵起来,做贼似的垫着脚上了楼。
上了二楼老妈也不回屋,跟着武江山上了三楼。
“妈,你睡觉去啊,你上我屋来干啥?”
宋香君瞥了他一眼,到新房里看了一圈,然后坐到床边。
“你过来,我问你点事。”
“我都困了”
“你过不过来?不过来我喊你爸来问了。”
“哎,行吧。”武江山走到老妈身边:“妈你要问啥?”
宋香君瞅瞅武江山:“你跟丹娜没事吧?”
“没事啊。”
“那你眼睛叫谁打的?”
“我都说了我撞的”
宋香君照着武江山的大腿就拍了一巴掌;“小兔崽子,还想骗我,打的跟撞的我看不出来啊?你爸也看出来了,当着你奶面不稀罕说你就是了。”
武江山揉了揉脑袋,不吭声。
“啪”的一声,大腿传来火辣辣的感觉,武江山哎哟一声,赶紧躲开揉了揉腿:“妈,你干啥啊?”
“是不是你老丈人打的?”
宋香君伸手指了指武江山:“是吧?是他打的吧?他为啥打你?”
“哎,您就别操心了,下去睡觉吧。”
“不行,你要是不跟我说明白,我明天就找你老丈人去。”
武江山感觉头都大了:“妈,你就别跟着掺和了行不行?就是有点误会,回头我再过去解释解释就行了。”
宋香君瞧着武江山有点不耐烦了,知道再说他就急眼了。
“哎,你现在翅膀硬了,不用我管是吧,你当我稀罕管你。”
宋香君哼了一声出了门,武江山赶紧跟出去:“妈,你别跟我爸说啊,本来没啥事。”
“知道了,没事你就早点把丹娜接回来。”
武江山点点头:“那个,我今晚搬东西的事,你也别跟别人说啊。”
宋香君看了会武江山:“我就知道你有事瞒着我,叫我不说行,但是小双你记着啊,别给我干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做生意就好好做。”
“知道了,妈,我都这么大了,都结婚了,再过一阵子可能都要当爸爸了,你还不放心么?”
武江山搂着老妈把她送到楼梯口:“快睡觉去吧,熬夜老的快,亲爱的老妈。”
说完,武江山照着宋香君的脸亲了一口,宋香君被他这么一撒娇,脸也板不下去了。
不过还是嫌弃的抹了把脸:“恶心死了人了,行了,睡觉吧。”
老妈下了楼,武江山松了口气,把门关好,也躺到了床上。
突然又一个人睡了,还真有点不习惯了,在床上滚了两圈,也不知道翻来覆去多久才渐渐睡着。
夜里睡的晚,可心里装着事,天不亮武江山就醒了。
坐在床边发了会呆,拉开窗帘,窗户上白茫茫的一片已经结了霜。
武江山往玻璃上哈了几口气,拿手指抹出一个圆,透过这个圆能看到院墙外不知谁家的烟筒已经开始冒出了炊烟。
自家院子里,爷爷也起了,穿着棉袄,戴着帽子,在院里东看看,西看看。
又往二伯的屋里看了几眼,然后打开大门,背着手出去溜达了。
武江山的目光也落在了二伯的那三间房的房顶上。
又快到新年了,二伯还是了无音讯。
而去年把二伯娘自己扔家里过年,等大伙回来之后她就不见了。
门上换了锁头,家里人都没钥匙,只有爷爷偶尔会趴着门窗往里头看看。
现在这个院里到处都是崭新的,只有二伯那三间屋越来越破败,没了人气的房子,总是塌的很快
收回了乱七八糟的心思,武江山下楼去洗脸,等爷爷溜达一圈回来大家一起吃了早饭。
他就开车拉着那一车见不得光的东西,直接往省城去了。
本来武江山是想找仲大古,借他家那老房子放一下。
可随即觉得张军那老小子,要是真想查,肯定也会查他身边的朋友,到时候再把大古牵扯进来就不好了。
想着狐山还真没什么安全的地方能放,武江山干脆直接去省城。
他在省城可以放东西的地方就多了,还有好几处之前胡乱买的房子,都闲在那等拆迁。
说去就去,武江山也没有告诉任何人他离开狐山了。
直接开了几个小时的车到了省城,已经是下午了。
选了一个离宿舍不远,又比较隐蔽安全的老房子,武江山把车开了进去。
这地方挺大,一溜六间老房子,院子也敞亮,还有两间厦子。
附近住户不多,许久不住人了,到处都是灰,有两间屋子年久失修已经塌了一半。
这地方离要拆迁还早呢,以后省城内的地铁线会走这里,至少还得十几年。
寻摸了半天,武江山决定把东西藏进院角的地窖里。
北方以前的老房子,几乎家家户户都有地窖,留着冬天储存个萝卜白菜啥的。
把上面的泥土扫开,掀开几乎快烂掉的木板子,一股难以言说的难闻气味儿飘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