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天光微亮到月升日落,即使是千里良驹也累得撂挑子不干了。
星空下,两匹骏马停在河边吃着青草,偶尔喝几口清澈的河水,甚是惬意!时初月靠坐在树下,抬头仰望星空:“我向流星许个心愿,我要吃牛肉面1
冷星禾闭目养神,无动于衷……
哎!时初月一边叹气,一边麻溜地点燃柴火开始烤馒头。“还远吗?咱们什么时候能到?还以为快马加鞭一天就能赶到呢!早知道还不如坐马车慢慢走。”
“娇气1
“我娇气?冷星禾你眼瞎吧!你还见过哪个女孩子比我更英勇神武的啦?”
冷星禾睁开眼睛,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这个真没有!别说女子,就连大部分男人都没你威武雄壮,毕竟不是谁都能赤手空拳打倒一头野猪的…还是在五岁的时候1
时初月翻了个白眼,这人就爱翻旧账。那年冬天,时初月带着一群半大的孩子进山打猎,野鸡野兔没打着,倒是遇到了一头野猪。半大小子们吓得瑟瑟发抖,时初月迈着小短腿冲上去一顿猛揍,一把小匕首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结果除了一路哭着回家的时初月,其他人都被各自家长揍得半个月下不了床。也就这一次,五岁的时初月一战成名,孩子王的地位坚不可摧!
时初月一边回忆,一边烤着馒头,“说实话,你是不是屁股留疤了?要不然这么久的仇还记这么清1
“时初月!你还是不是女人?”冷星禾气得咬牙切齿。
“我这么娇气当然是女人1
冷星禾被噎得说不出话!
时初月得意地扬眉,手里的馒头金黄酥脆,正要咬一口,对岸的嘈杂声惊的骏马嘶鸣……
两人循声望去,几名武将正骑着高头大马追着一中年男人。那人身轻如燕,脚点树梢便是一个百米飞跃,可见轻功了得。
冷星禾看着飞在天上的中年人,眼光一亮,飞身向着对岸追去。
时初月扔下馒头,以更快的速度朝着冷星禾追去。“混蛋,你给我停下1
十年苦练那可不是闹着玩的,而轻功更是逃命的必备技能,时初月又使出了全部功力,只一瞬间,便追上了前面的冷星禾。
时初月一个巧劲柔力,冷星禾又不敢反抗,只得乖乖地随着力道被推了下来。胸口传来的灼热让其呼吸一滞,面上却不动声色悄悄地调息。
时初月看了眼冷星禾,眼神从未有过的冷。内力尽出,速度提高到极致,残影晃过,让人眼花缭乱。前方的男子心下一惊,也不敢分神,全力以赴下速度又增一分!
时初月一边追,一边取下腰间挂着的紫玉青影。内力灌注其上,一个甩手,清影带着劲风敲在男子背上。时初月适时赶到,手腕一转接住青影的一端,另一端点向男子后腰的悬枢穴。
被一个小丫头追上,心中本就窝火,如今更是差点被根破竹竿点中死穴,男人彻底暴怒,不顾后面的追兵,转身便与时初月交上了手。
本以为小丫头只是轻功了得,没想到几招下来倒是棋逢对手。男子心中惊讶,面露讥讽,掌风越发凌厉。
时初月表明从容,内心也是一惊。没想到此人竟是个武林高手,不论是拳脚功夫,还是对战经验都非凡人可比。时初月越打越心惊,心知如此下去,自己内功比不上对方深厚,落败是迟早之事。
时初月收敛心神,全力以赴,手中的紫玉青影速度奇快,角度刁钻。可惜一个不慎,对方的掌风已致近前。眼中一抹狠色划过,时初月不退反进,左肩硬生生地挨了一掌,然而握着青影的右手顺势一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精准的刺中男子的神阙穴!
男子身形停顿,眼中满是惊怒!时初月顾不上肩膀的疼痛,一杆子砍在男子脖颈处,彻底敲晕了他!
低头看了眼青影,时初月有些无奈苦笑,没想到刚出山就遇上劲敌,连青影的必杀技都露了出来。原来青影的一端空心处藏着一截玄铁所制的圆锥暗器,只需按动机关,便能伸缩自由!
收回暗器,又变成了一根很普通的紫竹竿。事实上,这可是时初月师傅珍藏了一辈子不舍得用的宝贝,百年生长,历经风雨,受多次雷电淬炼而不灭的极品紫玉竹,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从时初月故意中掌到反转制敌,其实只是一瞬间的事。冷星禾顾不上胸口的不适,一个飞身到了时初月身边。也不说话,只抓过右手,手指搭在时初月的寸口切脉。
时初月忍着肩膀的疼痛,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你还懂医?学这么多也不怕早秃?”
冷星禾在医术一途只算略懂,并不精通,一心切着脉,对时初月一个眼神都欠奉!
“就肩膀挨了一掌,皮肉伤,擦点药就行了,别担心1时初月抽了抽手,没成功!
冷星禾瞥了一眼月光下脸色惨白的时初月,握着手腕的力气有些大,抿着嘴巴一言不发。
后面的武将追了上来,翻身下马,几人上前围着地上的男子,探了探鼻息,松了口气。
“只是昏过去了而已。几位将军又是为何追着此人?”
武将中走出一人,仔细地打量了一番两人,“公子可是冷郡王?”
冷星禾看着问话的人,脑中的记忆画面般一闪而过,“宋偏将别来无恙。”
武将粗旷的一笑,双手抱拳,“果真是冷郡王!我们追了这贼子一天一夜,没想到能在此遇见二位!多亏了姑娘出手相助擒获此人,宋某感激不尽1
“也是巧了,我们也在找他!不知国公爷可否方便,星禾正欲前去拜访?”
几人面色凝滞,眼带担忧……
一行人披星戴月,策马狂奔,总算在天亮前赶到了雁门关。
雁门关的大将军府里,气氛异常凝重。几名将领等在门口来来回回的走着。
“军师,你去问问这什么情况,怎么半天了也不见出来。”一大胡子将领声如洪钟,语带焦躁。
“沉不住气就都给我出去!国公真要有个万一,就你们这样,雁门关还怎么守?瞧你们这毛躁样子,哪还有将领的样?”
众人知道军师这是动了真怒!强压下心中的不安,乖乖的候在一旁。
“宋将军回来啦……”一小将喘着粗气跑来报信。
宋偏将大步而来,身后跟着一群人。“军师,情况如何?”
军师看到被捆成粽子的黑衣人,略微松了口气,“不太好,叶老进去了大半天也没出来。这二位是?”
尉迟敬德细看之下也认出了冷星禾,略微有些惊讶,虽不知其来意,但也不敢怠慢,忙叉手行礼……
冷星禾扫了眼四周,叉手回礼,抢先说道:“尉迟军师,小子特来拜会国公,不知可否方便?”
尉迟敬德心领神会,吩咐其他人把黑衣男子带下去审问,只留下了宋偏将。几人进了旁边的屋子,宋偏将讲了一番事情经过。
“不知冷郡王来雁门关所谓何事?”尉迟敬德面有担忧,开门见山地问道。
“尉迟军师可知益州刺史杨广之事?”
“卑职看过朝廷邸报,莫非杨广被杀与那贼子有关?”
“正是如此!根据线索我查到了榆林县,想着已经到了国公爷的地盘便来拜会一番,没想到在路上遇到了宋偏将等人,说来也是巧1
“多亏了两位,才没有让那贼子逃脱,听说姑娘因此受了伤,不如让府上大夫看看?”
“军师不必客气,小伤而已。”
冷星禾看着逞强的某人,神色淡漠,转而望向军师,“不知国公爷如今情况如何?”
“不瞒两位,情况不太好。昨日一早,国公带着两名亲兵去营区巡防,不料路上遭遇暗算。如果不是国公当机立断,拼尽内力逼出部分毒素,恐怕当场就要…”尉迟敬德眼角微红,满是担忧。但还是继续说道,“如今叶老正在施针救治,希望能有好消息。”
两人没想到情况如此危急0军师可知,国公爷所中何毒?”
尉迟敬德无奈摇头,“全城的大夫都看过了,一点头绪都没有。”
“那有什么症状,军师可知?”
尉迟敬德回忆了一番,“国公爷时醒时昏,每次醒来的时间也是越来越短。醒时总说耳鸣眼花,全身无力,昏睡时口鼻流血,全身僵硬。还有…叶老说过国公的耳后有一红点,鲜红如血。”
时初月若有所思,这症状似乎在哪听过……
“红点…如血……我需要看一下国公爷才能确定。”
尉迟敬德有些激动,一边点头,一边往门外走。刚打开门,便见叶老从隔壁出来。
“叶老,情况如何?”
“老夫只能用银针封住国公爷的心脉,同时激发自身潜能,但这不是长久之计……”叶老摇头叹息。
尉迟敬德只能把最后的希望放在时初月身上,“姑娘,还请你进去看看。”
时初月也不废话,率先走进屋里。宽大的雕花木床上,一中年大叔身着里衣安静地躺着。大叔面色苍白,整个人看上去有种既成熟又憔悴的破碎美感。换做平时,时初月肯定会吹个口哨赞一声美大叔!
无暇他顾,时初月走上前看向国公爷的耳后,果然一个红点,形似血滴!
时初月转身看向跟进来的人,“这是唐门秘毒—最后一滴血。中毒者先是眼花耳鸣,全身乏力,接着就昏迷不醒,流尽最后一滴血而亡!整个过程不超过一个时辰。所幸国公爷逼出了大部分毒素,争取了一定的时间1
“最后一滴血?姑娘知道此毒,可有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