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她感觉到了危险,死亡的危险。所以她才迫不得已来救我,不然你们以为凭她那般狠毒的人,我还能活命吗?”
欧阳敬诚怒极恨极,突然伸手掐住顾知念的脖颈,“你以为我会信你吗?快说,你究竟还做了什么?”
顾知念喘不上来气,脸涨得通红,伸手去掰欧阳敬诚的手,却怎么也掰不掉,更是说不出来话,只能用脚踢打着欧阳敬诚。
夜苍澜上前握住欧阳敬诚的手臂,沉声道:“诚叔,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欧阳敬诚自然知道,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冲动的性子,刚刚虽然有些冲动,但理智一直还在,他不过是想让这毒妇吃些苦头罢了。
掐住脖颈的力道渐松,顾知念总算能呼吸,身体也软软跌坐在地上,一边大口喘着气,一边又怪笑起来,“既然不信,怎么不干脆杀了我呢?欧阳敬诚,你就是个伪君子,平日装得像模像样的,满口仁义道德,全是骗人的,你就是冷血无情的人,我对你那么好,你却连多看我一眼都不愿,又何时拿我当过女儿看待?”
欧阳敬诚冷冷盯着顾知念,眼前这个壮如颠人疯妇的顾知念,与他平日见到的顾知念简直判若两人,可见此女心机有多深。
“闹完了吗?现在可以说了吧?你抓那几十个孩子,打算做什么?要送去哪里?还有,你刚刚说和安儿同命同福又是怎么回事?”
安儿?面都没见上,就叫得如此亲热。先前她成天讨好巴结他,他何曾叫过她一声念儿?何曾给过她一个好脸色?可笑啊!
顾知念满腹怨嫉,恨不得现在就生吞了那个从一开始就不断坏她好事的顾知安,她怎么不去死,她怎么不去死呢?
“别费功夫了,我是不会说的,你们最好也别逼我,否则我立刻自尽,让你真正尝一回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滋味。”
欧阳敬诚冰冷的目光凝在顾知念脸上,好一会儿后,淡淡开口,“你会后悔的。”说完,不等顾知念再开口,扭头朝厅中一处角落道:“阿宝,带她下去,让她学会怎么说话。”
一道身影从角落走出,拎起顾知念就走,顾知念的叫骂声渐渐远去,直到再也听不见。
欧阳敬诚重新坐回椅中,有护卫过来问:“家主,外头这些人怎么办?”
“一个个叫进来,我要一个个问。”
他要知道,他的女儿,这些年究竟过得如何,究竟受了多少磨难,才能长成那样的性子,才能被迫学会那些本事。
本该千娇万宠着长大的小姑娘,却敢只带着两个丫头闯天涯,还做下那么便是男子也做不成的大事,他心里既安慰,又无比心疼。
最先进来的是伺候顾老太太的刘妈妈,她原也是被发卖了的,刚从一户人家家里接过来,见到这阵仗,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人家问什么,她自然是竹筒倒豆般一股脑儿的说出来,半句不敢藏私。
接着是伺候老太太的丫鬟,还有伺候金春娘的几个丫鬟,以及在外院当差的几个管事,甚至是两个门房也找来了,还有就是曾珠儿和金春娘。
除了金春娘口不能言外,其余人的说辞都差不太多,听得欧阳敬诚连灌好几盏茶也没能泻下火气。
他的女儿,那样好的女儿,竟然在顾家过着那样的日子,表面母慈子孝,姐妹友爱,可实际上,连府里最下等的洗衣婆子都敢随便欺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