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她刻意将声线压低,尽量扮成男子嗓音,可那天生的一些东西,怎么也改不掉,尤其是在熟悉的人面前,几乎无法隐藏。
陆子期见她朝自己摇头,便闭上了嘴巴,等她和两位军医说完话,又重新开了一张药方,这才看了自己一眼,用手指了指外边,然后拎着药箱离开营帐。
陆子期交待营帐里负责照顾主子的医士一声,快步离开。
到了外头,他远远瞧见顾知安站在一处无人的空旷地,便跑了过去。
“顾——”
顾知安抢先道:“叫我安医士吧。”
“安——医士,”陆子期改口,目光有些复杂,可心里还是高兴的,“你什么时候来的北境?怎么不来找主子?”
顾知安笑笑,“我是来援医的,找你们做什么。”
陆子期不知该如何接这话,想了想,还是问出口,“你对主子,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顾知安摇头,“没有。”
陆子期才不信,且他心里多少有些猜测,“是因为傅小姐吗?如果是因为她,那你肯定是误会了,傅小姐对主子确实有些情意,可主子从来都没有给过回应,也和傅先生说过,他对傅小姐只有兄妹之情,再无其他。”
只有兄妹之情会在梦里喊她小名?
顾知安淡淡道:“与我无关。”
陆子期见她这油盐不进的模样,心里着急,还想再说些什么,一道人影蹿了过来,“陆老弟,你跟安医士说什么呢?”
陈将军一瘸一拐的过来。
陆子期皱眉,瞥了陈将军的腿一眼,没好气道:“伤了腿还不好好休息养着,小心真成个跛子。”
陈将军对陆子期莫名其妙的敌意搞得一脸懵,“怎么了?我真打扰你们了?”
顾知安微笑着摇头,“没有,陆将军只是在问我一些关于大将军伤势的事情,已经说完了,我们回去吧。”
陈将军点头,又看了陆子期一眼,见他脸色更不好了,心里越发疑惑,但也没再多说什么,转身和安医士并肩离开。
回到营帐,医士正在给主子灌药,主子现在意识不太清醒,无法自主喝药,只能强行灌进去。
陆子期朝王太医问:“大将军的伤如何了?”
王太医正在研究刚刚安医士留下的药方,听了陆子期的话,头都没抬便道:“有了安医士的药方,再加上伤口已经重新缝合,熬过去的几率大大曾加,你放心吧。”
陆子期松了口气。其实在确认安医士就是顾知安时,他便知道主子这次肯定会没事,顾知安的医术他很信服,有她在,主子肯定能好起来。
正如王太医所说,药灌下去不到半个时辰,楚元炎便开始退热,等高热退至低热时,楚元炎便醒了,眼神瞧着比之前清明许多,脸色也好了些许。
王太医把完脉一脸高兴,“好多了,安医士说的果然没错,那方子简直就是救命良方,现在高热退下,便可以用另一张方子了。”说完一脸兴奋地出去准备熬药的事。
另一边的吴军医见大将军醒了,便知这里没他什么事了,于是拎起药箱朝楚元炎和陆子期道:“大将军,陆将军,我那边医帐里还有许多事,就先回去了,大将军可切莫再动武,安医士可是费了好大的劲儿才给您将后背的伤口缝好,要是再崩开——”
楚元炎对吴军医不太熟,但他知道这个人,也知道大部分军医和医士的名姓,却从来不知还有姓安的医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