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安和欧阳敬诚走出车厢,见前面的路中间卧着一个小孩,看身量不过八九岁的模样,衣着单薄,面色蜡黄,正用一双满是惊恐害怕的眼睛盯着顾知安等人,伏在地上的身子却未挪动半分。
“怎么回事?”顾知安收回打量男孩的目光,朝车夫问。
车夫忙道:“这小子也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突然就扑到了路中间,要不是我警醒,还不知会被马儿踩成什么模样。”
顾知安看了看车道左右,见两边都有树丛,藏一两个人在里头一点问题都没有。
且这地方十分荒芜,他们一路行来极少遇到人,何况还是这样的小孩,就算是乞儿,也不该在这种地方出现。
顾知安心中有疑,自然不会轻易上前扶人,只站在车架上,居高临下看着伏地不起的男孩,问:“你怎的在这里?你家人呢?你住在哪里?”
男孩低下头,一个劲的摇头,就是不说话。
这时郑商的马车也赶到了,停在了顾知安的马车后头,郑商从车厢里出来,没有多问,直接下车走了过来,瞥了眼那个男孩,问:“撞到人了?”
顾知安摇头,“没有,这男孩突然扑出来,差点撞到,好在及时停住了。”
郑商见那男孩衣着褴褛,又面黄肌瘦的模样,心道定是想要些钱财,便干脆的掏出一块银角,径直朝那男孩走去。
顾知安急忙喊他,“别过去,此事有些不对,退回来。”
郑商却毫不在意,“不过是个孩子,受了惊吓,赔点银钱也是应当的。”说着人已经走到男孩身边,蹲下身将银角递到男孩面前。
“拿去吧,买些米面和布料回家,让你娘给你做身新衣裳。”郑商温声说着,将银角塞进了男孩的手心。
男孩垂着眼,默默收了银角。
郑商又问:“可有哪里伤着?能起身吗?”
男孩摇头,“没伤着,就是腿软。”
于是郑商伸手去扶男孩。
顾知安目光一直盯着地上的男孩,在见到男孩的手突然伸向侧腰时,她心猛的一跳,赶忙大喊,“郑商,快退开1
可惜已经来不及,一道银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进了郑商的腹中。
男孩面上的表情十分残忍,他迅速拔出匕首,正待再刺第二刀时,欧阳敬诚的手已经抓住了他,一声脆响,男孩的手骨被生生折断,接着又是一掌,将男孩打飞出去。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郑商到现在都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腹部很疼。
顾知安冲到郑商身边,将他扶住,大声喊,“别倒,快上马车。”
郑商被她这一喊,反而清醒了几分,低头一看,鲜血正从他小腹处汩汩往外冒。
他已经没有力气上马车,是两个车夫一起将他抬上去的。
“我要死了吗?”郑商能感觉到身体在逐渐变冷,也感觉到体内的蛊王正在躁动不安。
顾知安动作很快,在他张嘴说话时,已经将他的衣裳给扒了,同时吩咐两个车夫生火烧炭烧水。
郑商的伤很重,正常来说,他现在本该已经死了。
可他还活着,着实诡异。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她就要拼尽全力抢救一番。
现在用沸水给手术刀消毒已经来不及,火都没生,等烧好水人早就凉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