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亭长声泪俱下,把他们村的情况说的很惨。
何田田一开始还没有多大的反应,可听到最后不免也觉得有些伤心。
罢了,毕竟她还用着原主的身子呢。
谁都是有父母的,既然原主不在了,那她有义务替原主照顾好人家的父母。
“陶亭长……”何田田顿了一下,才说:“等到陶亭长来狼山取水的时候,我让人带你们。也劳烦亭长来的时候,把我爹娘还有弟弟也一起接来。”
陶亭长等的就是这句话,虽然大家都是同样去运水的,可谁不想得到一点点优待呢。
而且他跟这个何氏打好关系,日后肯定也不会错的。
没想到何春那一家子,养了这么一个能干的女儿出来。
而且还是在府衙里给县令大人办事的,看县令大人对她这态度,还是贵客哩!
“好说,好说。”陶亭长眼看自己的目的达成,便也不打算在这里继续碍眼了。
“那俺先去休息了,时辰不早了,何家姑娘您也休息吧。”赵亭长客套了一句,便出去了。
何田田走到自己所住的地方的时候,便看到赵小河抱着被子蹲在他门口睡着了。
她上前喊道:“小河,小河……你咋在这睡着了?”
看给孩子困的,都成狗了。
赵小河努力的睁开了眼睛,有些委屈的说:“婶子,俺今晚有点害怕,俺能睡你屋子里吗?俺睡地上就成。”
何田田犹豫了一下,应该没事的吧?赵小河还是个七八岁的孩子,小孩子懂啥子哟!
她拉起赵小河的胳膊,想要把他拉起来。
可赵小河的胳膊滚烫,何田田赶紧摸了摸赵小河的额头,更烫!
完了完了,这孩子不会也感染了瘟疫了吧!
何田田吓得脸色苍白,她赶紧把赵小河抱到了自己的床上,叮嘱道:“小河,你别害怕啊,婶子这就去喊刘神医来。”
赵小河额头上已经开始出汗,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像是在开水锅里蒸煮一般。
好热,他想脱衣服。
何田田慌慌张张的出了门,她以最快的速度跑到了刘神医的住处。
此刻她也不管做事妥不妥当了,很是大力的拍着刘神医的房门。
“神医神医,你醒醒。”何田田着急的大喊。
刘神医还在梦里很周公周旋呢,冷不丁的被拍门声吵醒。
是何夫人?这么晚了她来干啥?
刘神医打开房门,何田田一下子就冲了进来,给刘神医推出去老远。
“哎呦哎呦……我这一把老骨头。”
何田田眼疾手快的上前拉住,“神医,麻烦您去看看小河,这孩子好像发烧了1
何田田脸色有些发白,呼吸也急促。
她心里很是害怕,要是这赵小河感染了瘟疫,她可怎么跟赵亭长交代啊!
“碍…快走,把药箱拿着。”刘神医一个健步就冲了出去。
何田田赶紧拽了桌子上的药箱,也跟着跑了出去。
赵小河躺在床上很是难受,他蜷缩着身子。感觉自己刚刚还热的浑身出汗,现在又冷的不行。
他扯过旁边的被子,紧紧的裹在自己身上。
房间的门被推开,何田田把药方放在了床边,去检查赵小河的症状。
“小河,你别害怕,神医来了。”
刘神医给赵小河把了一下脉,又摸了摸他的额头,看了一下嘴巴。
才放心的舒了一口气,“别担心,不是感染了瘟疫。估计是这孩子这些日子累到的缘故,吃点药歇息几天就好。”
何田田这才放下心来,“那就好。”
刘神医写了一张药方子,叮嘱何田田明天去医馆抓药。
不过晚上何田田看赵小河难受的样子,怕他很难撑到明天。
既然是普通的风寒,那就用现代的方子给他治吧。
何田田一股脑的给赵小河灌了好多热水,然后又从商城里买来了退烧药和退烧贴。
吃过药不到半刻钟,赵小河拧巴的小脸才终于舒展开,身子也不像先前那样难受了。逐渐进入了梦乡。
何田田给他换了三次退烧贴,又拿了体温计给他半小时测量一次。
一直折腾到天明,赵小河才算是退了烧。
人在生病的时候抵抗力都会下降,何田田便打算今日不去西区照顾灾民了,而是留在府衙照顾小河。
早上她专门去找刘县令说明了此事,刘县令见她一脸的疲惫之色,很爽快的同意了。
其实何田田很想请辞的,因为现在城里的情况也基本处于稳定了。
人手足够,也不需要她在这里出谋划策。
犹豫了一下,何田田还是决定等赵小河的病好一些再走。
要不然这一路的颠簸,再加重那就不好了。
一直到了晌午,赵小河才慢悠悠的醒来。
小肚子已经饿的咕噜咕噜的叫唤,赵小河闻着饭香睁开了眼睛。
他艰难的坐在床上撑起了身子,“婶子,俺这是……俺咋在你房间了。”
赵小河脸色一红,昨晚到底发生了啥?他都不记得了。
何田田看到赵小河终于醒了,紧皱的眉头这才舒展开来。
她把桌子上的白米粥端到赵小河面前,“你生病了,昨晚找了神医来跟你医治。现在感觉怎么样?”
赵小河脸上的潮红还没有褪去,他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好……好多了婶子,谢谢您。”
何田田用勺子舀了一口粥,送到赵小河面前。
“那就好,你现在要多吃点清淡的。早上我让厨房给你熬了清粥,你尝尝。”
“婶子,俺,俺自己来吧。”赵小河很是不好意思的自己接过了勺子跟碗。
不知怎的,他感觉自己心情好失落,好沮丧。
他长这么大,还没有离开家这么长时间呢。
也不知道家里的阿娘阿爹咋样了,更不知道赵言哥哥的课上到哪里了。
他之前在班里读书写字可都是数一数二的,现在离开了这么久,赵丰年肯定超过他了。
赵小河越想越觉得伤心,嘴里的饭都没有味道了。眼泪啪嗒啪嗒的砸到了碗里。
何田田吓了一跳,“怎么了小河,又是哪里不舒服吗?”
赵小河抹了一把眼泪,抽噎道:“不是,婶子。俺就是想家了……”
小孩子的心思是最敏感脆弱的,尤其是在生病的时候,会更易碎一些。
何田田摸了摸他的脑袋,安慰说:“小河,等你好了咱们就可以回家了。”
长丰村,老赵家。
村子里叮铃叮铃的声响不停,老赵家的屋子外面挤满了看热闹的人。
“哎哟,这个月赵老婆子家都做了几场法事了,有用嘛1
“肯定没有用嘞!要是有用还至于做那么多场啊?这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唉……要俺说这赵老婆子干脆赶紧跟那何氏低头算了,不就一百文钱嘛!又不是没有。”
“咋滴,你又不是不知道这赵老婆子抠搜的很,是个只进不出的。”
老赵家的院子里,赵向南和赵向北这两大家子所有人都在。
赵老婆子坐在院子里的凳子上,半眯着眼睛,有些不太清醒。
巫婆手里拿着铃铛和招魂幡,围着赵老婆子转圈,嘴里还念念有词。
陶氏一脸的凝重,程氏则是有些不以为然。
她早就说了请巫师作法没用的,白浪费钱。
可是陶氏还偏不信,执意要花这个冤枉钱,不撞南墙不回头。
前几次还是两家一起均摊,这次程氏说什么也不愿意掏钱了。
“大嫂,俺劝你还是死心吧,这年头谁家赚钱容易?”赵向南也看不下去了。
大哥这一大家子,怎么就这么死心眼?
“三弟,可是咱娘这三四个月以来,时不时就会犯玻这让俺怎么不担心啊?”赵向北担忧的说。
“那你还不如劝劝二弟,让他放过咱娘呢。”赵向南没好气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