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有些东西会不知不觉间迷惑你对她上瘾,舒百川自认不是那等没底线的小人。
可越是求而不得,他就越是心痒痒。
在展无双泡温泉时,他忍不住借着身份之便走了进去,提前隐藏起来,偷偷观看。
虽然展无双就是穿着里衣在里面泡一泡,但一旦展无双出现,舒百川就连心跳都不敢用力。
看着她把战甲脱了,舒百川心就到了嗓子眼来。
展无双脱去杂物,下了水池闭目养神。
许是温泉太热,四下里又太寂静,她不由心中烦躁起来。
许久,她睁开眼,突然摇头发出凄苦的笑,眼中偷偷弥漫了泪水。
她忘不掉,忘不掉像狗一样卑微着讨好对方,忘不掉她亲自脱掉的每一件衣服,忘不掉那无比凌乱的一切的一切!
深深地仰头吐息着,眼泪流入发林里,展无双可笑的评判自己:“祖母,待大战结束,我来寻你你可会嫌弃我这肮脏身子?”
“呵……会嫌弃的吧。”展无双落寞的自问自答道“你出身金贵,是正儿八经的千金小姐,培养出父亲那般的读书人。而我却……辜负了您的栽培,刺杀于人不成反落入了青楼……”
展无双嘲讽的看着自己双手,神色间冷漠且嘲讽:“一双玉臂千人枕,一点朱唇万人尝……我当真是,肮脏埃”
脑中那些不堪的画面挥之不去,展无双真想拿刀对着自己一了百了。
可现实又让她抑制住了,她一拳暴虐的砸进水里,以往的种种化为怨恨。
她要变强,她要更强。
既然无法更改,那她就要人畏惧,让他们闻之色变,无法抵抗自己做出一切!
展无双起身出浴,银白长刀衬托的她宛若精致的鬼煞,她仿佛随时会同人索命一样。
舒百川正双目紧紧的盯着,阴恻恻的声音突然响起:“舒将军……”
展无双声音虽然阴恻,但绝世的容颜就算像极了厉鬼也美丽。
难怪连熊初也会陷了进去,确实是人间一绝色,纵是厉鬼,也让人忍不住一亲芳泽。
展无双银刀向舒百川螺旋丢了出去,落在舒百川的身侧,舒百川这才不再隐藏,直接站了出来。
舒百川尴尬又不自在的叫嚣:“展无双,你想谋杀本小爷吗?”
若是可以,她当然想杀掉。可舒百川主领三军,他若死了,三军将士得承受舒侯府的怒火,于大战不利。
展无双走上前来,舒百川的心突然提到嗓子眼。
却不见,展无双拔出刀,刹那间宛若罗刹杀了过来,长刀杀到了喉咙处又停下。
展无双警告道:“我真的会杀了你1
舒百川隐隐察觉到她的不对,担心的问:“你没事吧。”
呵,展无双好笑:“将军偷窥属下泡澡,还要问属下感受吗?
不若不着一缕的被将军你瞧个仔细?”
如此也好。不不不,不好。
舒百川忙解释着:“我不是,我不是故意。你或许不知道自己有多美。”
舒百川摸着鼻子,第一次觉得自己有点不地道。
展无双眼中含着讥讽,走到池边,将剩下的衣服捡了起来。
心中,却早已被阴霾覆盖。
“展无双1舒百川伸了伸手,想为自己的冒犯道歉。
她是武国士兵,浴血奋战,当值得自己尊重对待。
可他却做出了如此……
然而,不等他道歉,展无双已经走了。
夜深寂静,展无双独自一个人在院里挥刀练剑,每一式都仿佛劈裂了空气。
最后,精疲力竭的跪在了地上,展无双仰头吹着夜里清凉的风。
如果这风可以像吹散黄沙一样吹散自己该有多好?
回去,舒百川辗转不能寐。展无双破碎的身影萦绕着他,他翻来覆去,想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为何会对一个展无双念念不忘呢?
她长得好看?舒百川想反驳,却发现自己无法反驳。展无双与许多女子感觉都不同。
说她破碎吧,破碎惹人怜爱的女人不是没有,他的妾室中就有一位,冰肌玉骨,楚楚可怜,惹人恋爱。
可展无双又与那种感觉不同。
她是沐浴鲜血的玫瑰,是嗜血的魑魅。
说她太刚完全不像女人吧,她长得那么……与众不同的美,像沙漠夕阳,迷幻着人前去追逐。
唉!
舒百川孤独寂寥,连叫女人的心思都没有。他以前何曾尝过求而不得的痛处?如今,却与展无双说清楚一句话都无可能。
梦里,舒百川总是感觉自己能抓住展无双,却让人给跑了。
次日,他想跟展无双道歉,本以为展无双也会介怀,生气,却发现她什么事也没有,好像昨夜什么也不曾发生过。
舒百川心中怅然了几分,随老将军去处理军务。
一位老林将军说到:“陈奕旧部拿了军中拖欠七个月的军饷找咱们发放,此次攻打曲金城并未有如此之多的收获。另外,从武国运输军粮犯险了一点,且路途遥远不是良策。我认为当尽早收服民心,就地取材。”
老将军一个一个说明问题,舒百川认真对待。
许多事说着容易做着难,特别是行军打仗治国之策。
入了闽国,本想同老百姓收点粮食,却发现很多老百姓都食不果腹。闽国与武国不同,到处都是山脉,乱石横生,开采土地极为不易。就算开采出来,却也是一场大雨,颗粒无收。
难怪,他们要攻打到武国来。
武国军队要想继续攻打闽国,只有两个对策。要么,同鱼米之乡的商户购买军粮,要么,同靖江购买。
这些展无双都不知道,只是,凡是上位者的决定,普通人是最受影响的。
按理来说,陈奕死亡,舒百川就该是军中最高领将。可跟惯了陈奕的那些个将军们散漫惯了,并不想上阵杀敌,万一把自己杀没了就不好了。
再说,舒百川大军数十万,有他们在前面冲锋陷阵,何须自己担着风险?所以,他们就拿军饷之事获得主权,要求独立出去。
舒百川本便对陈奕旧部有些不满,如今陈奕贪污军饷,这些蛀虫何尝不是?朝中自知不能寒了军中将士的心,从来未短缺过军饷。包括新入军的士兵,也是算在其内的。
这些蛀虫想走就走!
展无双也在陈奕旧部之列,她被新的领将左安旋召了回去。
展无双玉面阎王的煞名他们都有耳闻,如此正好,留在身边当个护卫。
展无双的校尉之职被撤,宛若左安旋的私仆一般跟在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