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飞马桃花一朵,展卷英姿添飒爽’,美妙绝伦1
“明明是如果艳俗的颜色,穿在郡主身上却如此的耀眼,简直让人挪不开眼睛。”
“不过独孤郡主不是从不参与围猎,今日怎么来了?”
是啊,怎么这回就破例了?
云芸看着人群中那道耀眼的身影,心头恨意丛生。
独孤倾儿,你来做什么呢?平日里我沦为你的陪衬便罢了,今日我好不容易得了机会,你为什么又要来?
云芸垂下眼帘,看着自己这身烟青色的胡装,暗自咬牙。
上一瞬还围在她身边,夸赞她的服装如何好看的人,如今却看着独孤倾儿舍不得挪开眼睛。
无论文采还是举止仪容,自己都要强她独孤倾儿百倍,为什么就是在她面前被压得抬不起头来呢。
云芸手掌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
她无视掌心传来的丝丝缕缕痛意,淡声道:“郡主往年不来,或许是因为自己箭术不佳,所以不愿意来吧。”
这话说得便有些好笑了。
旁边有人接道:“照云小姐这般说,往年箭术不佳才不愿意来,如今来了可是说明郡主箭术有所精近?”
谁不知道独孤倾儿是个草包。
饶是上次在宫宴上一舞惊人,于她们而言,也不过是个瞎猫碰上死耗子罢了,说不定就是她早有准备,让陛下配合她演戏呢!
毕竟陛下那般将就她,也不是不无可能。
云芸闻言侧头,略显无奈地瞧着说话的女子,道:“三小姐说笑了,芸儿粗笨不得郡主欢心,我已经多日不曾见过郡主了,郡主的箭术是否精进我怎么知道?方才一席话不过是猜测罢了,三小姐莫要多想。”
众人闻言在心里暗自好笑。
上次宫宴两人针锋相对,云芸配合着长公主逼迫独孤郡主献舞,谁不知这两人已然绝裂?
长公主在心里冷笑一声,抬步朝独孤倾儿走过去。
彼时,红秀正在跟独孤倾儿欢快地讨论着四周的风景,面前却突然多出一个煞风景的人。
晦气。
独孤倾儿脸上闪过一丝烦躁,她兴致正好,这人何必冒出来搅她的雅兴。
“长公主有事?”瞧着挡在面前分明来者不善的夙清然,独孤倾儿不得不将自己那颗正欣赏着风景的心收回来。
夙清然上下打量了独孤倾儿一眼,笑问道:“郡主今日怎么有空来围猎了,往年可从来不来的。怎么,难道是京中风景看腻了,故此来瞧瞧猎场的风景?不过本公主还是奉劝郡主早早回府,猎场之上弓弦阵阵,万一惊着郡主可就不好了。”
话音落下,四周响起一片轻笑声。
这是在骂独孤倾儿没胆量,堂堂郡主连围场都入不得呢。
独孤倾儿也不恼,她轻笑一声,毫不客气地刺了回去:“非也,只是听闻去年有人在围场里摸爬滚打大半晌,最后灰头土脸地拎了一只灰兔子出来,本郡主觉得甚为有趣,故来瞧个热闹,只是不知今年能不能瞧得着。”
四周正在看戏的一众人等:“!!1
嘶~
果然,胆大妄为还得看独孤郡主。
去年秋猎,长公主夙清然只身入林,本想着猎一只白狐回来,说是要送与皇后做贺礼,不想进去半日,出来时一身狼狈便罢了,而且狐狸也不曾猎着,只猎了一只灰不溜湫的灰兔子出来。
那时一人一兔可谓相衬极了。
皇上与文武百官们表情格外精彩,当时参与者皆对此历历在目,却从无一人胆敢当着夙清然的面提及此事。
只因秋猎过后,有位世家公子一时没管住嘴,大肆嘲笑了几句,便被夙清然当场打了个半死。因为此事,皇上还罚了夙清然半年禁足。
今日独孤倾儿当众提起,可谓是揭夙清然的伤疤了。
“独孤倾儿,你居然敢1夙清然一双秀目冒着烈火,死死地瞪着独孤倾儿一字一句地磨着牙,恨不得将独孤倾儿当场大卸八块,以泄心头之恨!
独孤倾儿笑笑,她微微往前靠近了些,轻声道:“本郡主有何不敢?你公然嘲讽我,就不许我反讽回去?长公主,您是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呐,身为皇室之人,这般自私自利可不行埃”独孤倾儿的声音愈加的大了,说到最后,与寻常音量无异,四周人听得清清楚楚。
到此,众人对这位独孤郡主再度刮目相看。
果然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吧。
既然如此,那我就再添一把火,送她一程。
云芸眼中闪过一丝恶念,旋即抬步,朝着两人款款而来。
“郡主此言差矣,围场箭来箭往的,长公主不过是担忧郡主的安危。”云芸上前,见了一礼,继续道,“郡主怕是误会长公主的意思了。”
“正是,长公主好心好意提醒,独孤郡主居然说出这般刺人的话来,着实是寒了长公主的心了。”
“照我看,长公主就是太善良了,像独孤郡主这般毫无感恩之心的人,就不应该帮她。”
讨伐声此起彼伏,云芸与长公主对视一眼,后者赞许地看了云芸一眼。
云芸见众人情绪调动得差不得了,适时又添了一把火。
那些跟着云芸过来的,绝大多数都是云芸的好友,自然是向着云芸的。云芸又有长公主撑腰,她们自是不惧什么,说起话来句句锋利,直指独孤倾儿毫无教养礼仪,说她没有本事还上围场添乱。
猎不着猎物不说,万一伤了人这责任谁担?
“本殿下担。”夙宸烨拨开人群,走到独孤倾儿与夙清然中间,将两人隔开,他道,“郡主虽然极少来围场,但也是邀请名单之内,她来围猎理所应当,各位这般质疑,是在怀疑皇上的决定吗?”
这话威力十足,震得众人顿时闭嘴。
饶是云芸不甘心,也不敢质疑皇上的决定。
夙清然看着夙宸烨,冷笑道:“怎么,八弟是想替独孤郡主出头?”
“非也,本殿下只是实话实说,皇长姐莫要误会。”夙宸烨此人惯地逢场作戏,此时更是将围护二字发挥到淋漓尽致,“独孤郡主难得有雅兴来围场,皇长姐又何必刁难。”
“本公主刁难她?本公主是为所有参与围猎的人着想,万一郡主的箭不长眼伤了人,搅了父皇的雅兴,这责任八皇弟你未必担得起吧?”
“这……”
“真是好笑,本郡主的事,何须旁人担责?”独孤倾儿听不下去了,这两人把她当空气吗?她的事情不问她,反倒去问夙宸烨。
岂不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