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到底没说什么,只是让两人离开。
独孤倾儿刚想问些什么,但张易却打断道:“院长心里自然有数,我们就别多管闲事了。左右学院里无人出事,走吧,该回去上课了。”
独孤倾儿:“……”
她又看了院长一眼,犹豫了一瞬走了。
出得门来,独孤倾儿紧走两步,与张易并肩而行:“你方才为什么不许我问?”
要不是张易刚才冲她使眼色,她肯定要问个清楚的。
张易闻言,放缓了些步伐,悄无声息地等了等独孤倾儿,回道:“此事你不必问院长,也可以告诉你。”
哦?
“那你到是说说,为什么。”独孤倾儿来了兴趣。
张易缓缓笑了起来,道:“因为院长不想开除高明,如果单纯开除了柳士,那高明的事也会被捅出来。想要将此事彻底压下去,唯有从开头就不追究此事。”
“可院长为什么不愿意开除高明?”高明此人性情恶劣,都敢在学院外找人打她了,指不定还背着人干了些什么。
要独孤倾儿说,这样的人就算学问再高,能力再强,也不能为民为国,说不定还会是国家的蛀虫。这像这种人就应该直接赶出去,从源头断了他祸害国家的路。
之前的问题张易还能轻易回答,但后面这个问题……
他想了想,想到之前自己听到的内容,犹豫几番,还是摇了摇头,说了句:“不知。”
独孤倾儿心有不愤,倒也没指望张易真知道什么。
左右她让人去查查就知道了。
经过今日的交谈,两人间的关系又恢复如初,甚至可以说关系更甚从前。
也不知张易这人怎么想的,如今的张易对她比往日似乎更加照顾了。独孤倾儿甚至还拿此事开过玩笑,问他是不是看自己与淮王殿下走得近,所以想通过她搭上淮王的路子。
谁知她说完,就见张易一脸严肃地看着她。
“不是,我只是……觉得你挺不错,想跟你交个朋友罢了。”张易说这话时神色是独孤倾儿看不懂的深意,紧接着他眼底的深意被敛了去,换上了一副意气风发的模样嗤笑道,“我张易自认自己还是有些本事的,还不至于走旁人的路子去求什么荣华富贵。淮王虽得皇上宠信,但那与我又有何干?”
这话说得未免有些太过张扬了些。
但独孤倾儿却是笑了。
要是张易真认可了自己的话,那自己反倒是要疏远些他了。
好在这人没这个心思。
如此,自己也可以放心与他相交。
夙煜铖的动作很快,不过几日就将许阳的身世人际调查了个清清楚楚。这日独孤倾儿下了学,刚回到淮王府,就被夙煜铖叫了过去。
“殿下你说你有话要跟我说,是什么?”这几日独孤倾儿住在淮王府中,那自在随意的样子,仿佛是回了自己家一般。
此时来到书房,她也是意思意思地敲了下门就进去了。
看得一旁的管家眼皮直跳。
就很诡异。
夙煜铖正在书房里看着书,听到动静后抬头,见独孤倾儿入内,示意她到一旁坐下。
下人上了茶,夙煜然走过来坐在独孤倾儿身边,将手里的信递给她道:“看看。”
独孤倾儿接过信,打开后将里面的纸拿出来的展开细细地看着。
里面的内容写得很详细,许阳从小到大的事迹经历几乎都有涉及。最让独孤倾儿在意的是许阳的身世那一栏。
“所以,现在的许阳去花楼是为了挣钱?”这个结果让独孤倾有些意外。
可挣钱需要去花楼?
而且那天那间房间里的人,又是谁?
夙煜铖点头:“许阳家境极差,父亲早亡母亲病重,家里又还有个尚不知事的小弟,一家子的生活重担都落在许阳的身上。再加上许阳在音乐上颇有才华,故此才会出入花楼,替里面的女子作曲填词换些银两贴补家用,顺便也维持着自己的生活。”
不过他母亲的病情极重,许阳挣的那点钱几乎都拿回了家,自己没留多少。
所以他的衣服是补了穿穿坏了再补,反复地用着,吃的也是省到了极点。
好在这人吃得苦,饶是家境如此,学问也依旧没有落下分毫。
算是个人才。
独孤倾儿又道:“那他与哪些人来往过殿下可查出来过?”
“除了花楼里的那些姑娘们,便是城南的大夫了。”毕竟时时都要去拿药,不可能没接触。
这个答案再次否定了独孤倾儿的猜测。
那日她看到许阳背影的那间房,分明是客人的房间。
如果许阳只是进去写曲填词,会让他去占用招待客人用的房间?就算是需要在里面当场写曲填词,那应当也是另僻一间房,而不应该是安置在那种房间里。
难道那天自己看错了人?
可许阳的那身衣服实在是太有辩识度了,她想认错都难。
她到底是漏了哪处?
夙煜铖看着独孤倾儿为了一个男人的事的费心费神,心下的不快再次升了起来。
不等他打断,管家便前来通报:“殿下,皇上与长公主殿下来了。”
夙煜铖与独孤倾儿同时一愣。
这两人怎么来了?还是同时一起来??
两人对视一眼,独孤倾儿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往外面跑:“我就不去迎驾了,殿下自去,不必管我。”她如今的行径就是在欺君,要让皇上看出来了,自己岂不是要糟?
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
眨眼间的功夫,独孤倾儿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夙煜铖眼前。
夙煜铖:“……”
罢了,还是先去迎驾吧。
不过夙煜铖也想不通,几百年不往淮王府来一次的皇上陛下怎么今日这般有情闲,竟然亲自登门?还有夙清然来又是为了什么?
带着这个疑问,夙煜铖来到正厅,看着正坐在首位上的夙煜澹,正欲上前行礼,就被夙煜澹叫住了:“不必多礼,今日朕恰好得空便想来此处走动走动,坐吧。”
“谢皇兄。”夙煜铖于一旁坐下。
夙清然上前见了礼后,便紧挨着夙煜铖坐下了。
“皇兄素来少有出宫,今日怎么这般得空了。”皇上说他只是得空出来走动这话,夙煜铖是不信的。
但夙煜澹到底是为何而来,他一时也猜不出来,只能试探着先问问。
夙煜澹笑笑,道:“自朕即位以来,算上这次才来过你这府上两次,怎么,这是不欢迎朕?”话是这般说着,眼神却在客厅里扫了一遍,大概是想看什么却没看到,眼底流落出一丝失望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