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摸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夙煜铖带着几个人大步流星地朝他们走了过来。
“臣见过太后,皇上,皇后。臣方才在后院这抓到一个鬼鬼祟祟的男子,此人行踪诡异,臣特将此人拿来请皇上发落。”夙煜铖一撩衣摆,恭恭敬敬地跪在夙煜澹面前。
夙煜澹未应话,目光从夙煜铖身上移开,落在他身后那个瑟瑟缩缩的男人身上。
“这不是刘侍郎家的公子么,一身衣衫凌乱地在宫内乱逛,成何体统。”夙煜澹在看到他身上还未曾整理好的衣襟时,瞳孔微微一缩,心下涌出一种不妙的感觉来。
但夙煜澹长年身居高位,掩藏神色早已变得炉火纯青。
他面色淡淡地看着刘家公子,眼中闪过几分不赞同。
跟在后面看热闹的刘侍郎没想到这热闹还能看到自己头上,连忙上前跪地请罪。
皇上能够看出来的,太后自然能够看得出来。
她冷哼一声,道:“刘公子好大的胆子,胆敢于禁宫中之穿成这般随意行走,哀家看你是不想说了。说,你到底因何穿成这般在宫内闲逛1
刘公子像是吓了一跳般,脸色发着青,哆哆嗦嗦地磕着头:“太后饶命,太后饶命啊,臣、臣也不想的啊,但……”刘公子像是害怕一般,朝独孤倾儿看了一眼,缩了下脖子,结结巴巴地说道,“说了郡主会杀了我的。”
刘公子这声音,那叫一个委屈,听得独孤倾儿都觉得他委屈得紧。
要不是知道这人纯粹在凭白陷害自己,她都要信了。
武涵玉得意地看了独孤倾儿一眼,迫不及待地站出来道:“刘公子别怕,有太后在此替你做主,你有什么冤屈只管说出来。”
夙清然亦是如此说。
太后更是点点头,表示她确实会为他做主。
得了这么多后盾,刘公子顿时有了底气。
他直起腰,指着独孤倾儿用控诉般的声音道:“在晚宴时,他给我的酒水里下了药,还留下字条让我我到此处与她私会,若是不来,她就让我肠穿肚烂而死。”
众人闻言,倒抽了一口冷气,看着独孤倾儿的眼神都变了。
这个独孤郡主,也未多太过放肆了吧。
独孤倾儿都震惊了,她也是今天刚知道,原来她竟然是这么恶毒的一女子,不仅胆子到到在这等重要的宫宴上胡来,甚至还下毒逼迫人良家妇男。
啧啧啧,简直是天理不容埃
独孤倾儿一言难尽地看着刘公子,反问:“刘公子,本郡主自己有郡主府,而且本郡主早已让皇叔替我主持选婿,本郡主就是再迫不及待,一两个时辰总等得起吧?至于以身犯险?”
“还有这位嬷嬷,你说你看见了本郡主跟刘公子先后进去,那本郡主问你,你是在何处看见的,将当时的情况的重复一遍。”
“既然要定本郡主的罪,那总得拿出证据来对吧?我的一面之词不可信,那刘公子的话又何尝可信?”独孤倾儿看向太后。
太后素来不喜她,今日抓着机会必定是要好好惩治自己,不然也不至于二话不说直接将自己往天牢里押。
不过有皇上与皇后在,到底还是有给她辩白的机会。
太后本不想听,她更想借此好好打压一下独孤倾儿的气焰。但今日人多,如果她强行将人押走的话,定会留人口舌。
“好,朱嬷嬷,你且说说。”
朱嬷嬷正是指认独孤倾儿与刘公子私情的人,她听到这话,脸上闪过两分惧意。
这、之前只说只需要指认就可以了,没说要说这些埃
好在朱嬷嬷对宫里的情况熟悉,指着一个角落就开始瞎编:“老奴就是在那里看到的,当时奴正从月华殿前往御膳房,路过此处时忽然看到后殿有人路过。当时老奴就随便看了一眼,就看到了独孤郡主,然后没过多久,刘公子就鬼鬼祟祟地钻进了正殿合上了房门,老奴以为刘公子只是走错了,便准备上前去提醒,不想里面却传来了郡主与刘公子的调笑声。”
“老奴吓着了,这才连忙将此事禀报太后。”
独孤倾儿听完,“哦”了一声,然后又道:“你说你在那个角落里看到了本郡主是吧,而当时本郡主与皇叔走的是路的中间,还是左右哪一边?”
朱嬷嬷哪里瞧着了,此时被独孤倾儿一问,下意识地说:“中间。”寻常人走路都习惯性走在路的中央,而且那处走过来她所说的地方也正好能够看得到。
到底是有些脑子的,短短时间里竟然能够将谎言编到这个地步。
可惜埃
“本郡主与皇叔即未走左边也未走右侧,而是走的回廊。你竟然说本郡主走的是殿前这条路,看来朱嬷嬷在编谎言的时候,到底疏漏了。”
“太后,当时倾儿衣襟被酒洒透,胸前一片冰冷,虽说有皇叔递过来的披风,但寒风刺骨,依旧让倾儿冷到发抖。皇叔心疼倾儿,特意带着倾儿走了那条避风的路。若是太后不信的话,可以去看看那条回廊上,有一处小坑,倾儿之前在那里还险些绊倒。”
独孤倾儿目光锋利地看着朱嬷嬷,到底是临时编的,饶是再细致,但假的就是假的。
至于刘公子……
她道:“刘公子说本郡主与你下毒,那不知本郡主是怎么给你下的毒,又是如何通知你到此与本郡主私会的。”
刘公子道:“我怎么知道你怎么下的毒,但你通知我过来此处,是用了纸条。”说话间他自袖子里拿出一张纸条。纸条被人揉得皱巴巴的,一看就知道下手之人当时有多愤怒。
独孤倾儿接过来一瞧,顿时笑了。
“这个可不是本郡主的字。”她的字丑是丑,但那是以前。
她将纸条还会皇上,然后又道:“看来这是有人在恶意陷害本郡主,武小姐,你说呢。”
“郡主敌人一大堆,谁知道。”突然被点名,武涵玉身体一抖,下意识地就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皇上,臣还有人证。”夙煜铖指着身旁的一个宫女,道,“此人便是之前将酒洒到郡主身上去的那个宫女,还请皇上审问。”
皇夙澹看向那个宫女,沉声道:“将你知道的全部都说出来,不然朕要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