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倾儿将赵坊主的话提炼了一下,挑了重点快速跟夙煜铖说了一遍。
然后道:“赵坊主还说,他们每月会去城外的破亩一次,有时候在那里见着的是乔装过后的明月公子,有时候见到的则是明月公子身边的护卫,或者就是只是一条命令。”
“这个明月公子十分谨慎,饶是赵坊主跟了他多年,也从来没有见过这两人的真面目。不过赵坊主说,明月公子身边的护卫是一个长年戴着黑狼面具的男人。”
夙煜铖一边听,一边在心里快速组织着这些消息。
等独孤倾儿说完,夙煜铖问道:“那高明之死,可是他们的手笔?”
“是。”独孤倾儿点头,脸色奇差,有些愤愤然地咬牙道,“据赵坊主交待,这人知道明月公子想要拿到靖安军令,所以想讨好明月公子,便策划了此事,想着把我送进牢里,然后再借此机会要挟我将军令拿出来。”
夙煜铖安静地听着,待独孤倾儿完说,他皱眉问:“不过他们怎么知道你会去找高明?”要知道当时她可是顶着沈书卿的脸,他们怎么知道那人是独孤倾儿?
这个问题独孤倾儿也问过,赵坊主告诉她,其实他们早就暗中盯着沈书卿了。
但他们知道沈书卿与夙煜铖关系近,还知道夙煜铖特意派了个跟在独孤倾儿身边,为免打草惊蛇,他们便在学子中收买了一个人,让他们将自己每日在太学里的行踪传给他们,然后就是外面的人盯了。
因着他们安排得小心,谁都没有察觉到沈书卿就早被人盯上了。
所以才会得知她要去找高明。
高明身份特殊,又有陈太傅这个靠山,所以他们才有把握将我送进大牢。
但之后的发展跟他们的预估有些出入,所以一直也没人前来找独孤倾儿要令牌。
“而且赵坊主还说,他们最开始盯上我,其实是想对付你。”独孤倾儿认真地看着夙煜铖,见夙煜铖满脸不解,便解释道,“他们想将我拉下水,让所有人都觉得你是想往朝堂之上安排自己人,离间皇叔与皇上的关系。”
赵坊主只是执行人,这些事情的目的,有些是他推测出来的,只有极少部分是明月公子说与他的。
剩下的事情,就是赵坊主去做了。
夙煜铖听完点了点头,立刻问道:“他们收买的学子是谁?那个陷害你的人又是谁?”
只要找到这两人,独孤倾儿的罪名便可以洗清了。
独孤倾儿报出两个名字。
夙煜铖立刻道:“夜长梦多,我现在就去抓人。”
“嗯,你去吧。”独孤倾儿点点头,目送夙煜铖离开。
待夙煜铖离开之后,独孤倾儿疲惫地长出一口浊气。这件事情总算解决了,她现在要去好好休息一番,养好精神等皇叔接她出牢。
独孤倾儿想着,起身就躺到了床上,合上眼睛沉沉地睡了去。
夙煜铖则立刻叫来暗卫,让他们立刻搜查此二人的下落,一但查到,立刻抓捕。
不过半日,那名学子就落了网。
但另外一人却逃了。
夙煜铖脸上风起云涌,沉声道:“你们是干什么吃的,人怎么会跑了?”
暗卫道:“回殿下,我们到时那人就已经跑了。”
“你们走露了风声?”夙煜铖冷声道。
“属下等按照殿下吩咐,一直都是保密行事,而且到底是去抓谁,除了属下之外,其他人并不知晓,而属下绝对没有说出去过,不应该会被人察觉。”
既然他们没有说出去,难道对方是未卜先知?
就在夙煜铖为此烦心时,消失了几日的司徒翊手里提拎着一个人走了进来。
他抬手将人扔到夙煜铖面前,道:“此人乃是杀害高明的真正凶手,如今有了此人,想必王爷应该能够将倾儿带出来了吧?”
夙煜铖抬起头,看向司徒翊。
两人对视片刻,然后两人淡漠地移开了视线。
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他现在要做的,是将倾儿从牢里带出来。
夙煜铖道了声谢。
话音未落,就被司徒翊打断:“我替我师妹洗清罪名,何时需要殿下来谢了?”
夙煜铖一句话生生堵在喉咙里。
司徒翊目光极冷,明显对夙煜铖之前的表现极不满意。
他道:“人我已经给殿下送来了,还请殿下快些将倾儿带出来,否则草民只能自己亲自去京兆尹府了。届时若是坏了王爷的安排,那就请王爷恕罪了。”说罢,司徒翊转身就走。
暗卫们见司徒翊如此嚣张,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抽出刀将司徒翊围祝
司徒翊脚步一顿,回身看向夙煜铖:“殿下还有何吩咐?”
夙煜铖冷冷地看着他,挥了挥手,道:“让他走。”
暗卫们收刀,眼睁睁地看着司徒翊大步离去。
暗卫见此皱眉道:“此人太过无礼,殿下就这般放他离开?”
“不然?”此人乃是独孤倾儿的师兄,往后也是了的师兄,自己若是如今将人得罪了,往后麻烦的还是自己。
现在要紧的,还是独孤倾儿的事。
夙煜铖头疼地揉了揉眉心,道:“将人带上,随本王去京兆尹衙门。”
……
独孤倾儿是被冷颜叫醒的。
独孤倾儿坐起身来,冷颜的第一句话便是:“王爷已经找着相关人证物证,请郡主起身上堂。”
闻言,独孤倾儿挑了下眉,理了理衣衫,起身跟着冷颜出了大牢。
来到大堂之上,独孤倾儿发现堂上除了京兆尹外,还有夙煜铖与陈太傅。
陈太傅眼中闪着狠光,看到独孤倾儿后恨不得直接扑上来生吞了她。
独孤倾儿目光自他身上扫过,落在京兆尹身上。
她本身有封号在身,位分又高于京兆尹,虽是嫌疑人,却也不必下跪。独孤倾儿便挺然立于堂中,朝着京兆尹道:“大人,别来无恙。”
京兆尹起身还礼:“郡主金安。”
互相见过礼后,京兆尹一拍惊堂木:“带人犯。”
独孤倾儿侧身看向门口,只见两个男子被人推攘着押了进来。
左边这个一副书生名,瘦长的身体瑟缩着,一股穷酸气息扑面而来,在看到堂上的人后,本就摇摇欲坠的心神瞬间崩裂,扑通一声瘫跪在地上,伏着身子瑟瑟发抖。
右边那个倒是好骨气,一张带着伤痕的面容上满脸不服气,仿佛在问“你们凭什么要抓我”一样。
看来这就是赵坊主供出来的那两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