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视线随着独孤倾儿目光落到顾杨的手上。
只见顾杨手中握着一枚质地极佳的玉佩,玉佩花纹别致少见,纹路古朴大方,一看就是罕见的好玉佩。
“呀!这玉佩别致。”谢婉青一瞧,便心生喜欢,忍不住夸赞出声。
云芸也道:“确实好看。”
顾扬嘴角微扬,与有荣焉地道:“多谢大皇子妃夸奖。”然后他才对独孤倾儿道,“此玉佩乃是家中长辈于拍卖会上所得,之后便赐与在下。”
拍卖会?
“可是当年名震一时的京中拍卖会?”独孤倾儿再问。
顾杨想了想,道:“按时间算,应当是。”
独孤倾儿脸上闪过一丝深思,旋即笑了开,她道:“这物倒是好看得紧,不知顾公子可否容本郡主一观?”
“自是可以的,郡主请看。”顾杨将玉佩双手奉上。
红秀上前将玉佩接过来,递给独孤倾儿看。
独孤倾儿拿过玉佩一瞧,眼中闪过一丝冷色。
这枚玉佩无论是纹路,还是玉质,与她手中所持的那枚都极其相似,甚至可以用说是一模一样。
可另外一枚玉佩一直在她手中,这枚又是哪里来的?
难道那天晚上的那个登徒子就是此人?
独孤倾儿抬头扫了顾杨一眼,后者面色温和地看着她。
看对方这样子,也不像是记得自己的样子。
虽说她当时的情况不太好,意识不清,四周光线也昏暗,但怎么着也多少也能够看清她的面容吧?可现在此人看着自己,神色间却一点都不像认得自己的样子。
而且在山道上,他看自己的模样完全一副陌生人的状态。
这人是真不认识自己,还是……
不管如何,独孤倾儿都决定按兵不动。
她让红秀将玉佩还给顾杨,道:“说来也巧,我也曾见过一枚这样的玉佩,所以在见顾公子腰间这枚时,一时有些惊讶。”
顾杨接过玉佩,闻言诧异地“氨了一声。
然后独孤倾儿就听顾杨说:“是么,说起来这枚玉佩,其实应该是一对。”
“一对?”独孤倾儿诧异地看向顾杨。
顾杨点头,说:“确实是一对,当初我外祖父将两枚玉佩一道交与我保管,奈何去年上元灯节时竟然丢失了。”说罢,他还重重地叹息了一声。
独孤倾儿心道可真是巧,竟然也是去年上元。
“是么,那顾公子可知掉在了何处?”独孤倾儿状似无意地问着。
顾杨道:“应当是……城外那座山坡。”
说到这里时顾杨目光直勾勾地看着独孤倾儿,眸子里似有无尽的言语想说,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对方目光如此炙热,让独孤倾儿心里莫名一惊。
对方这是什么意思?
藏在衣袖间的手指暗自收紧,心头一时有些无措。
她醒来时便发誓,一定要让那人不得好死。
但前提是,先要确定此人身份。
顾杨若真是那人,那就休怪她手下无情,若不是,那她就将顾杨身后的人连根拨起,一道收拾了去。
心里打定主意,独孤倾儿将心里的疑惑按下,一如之前那般与身边的人玩乐。
云芸到底是个小家子气的,连找麻烦的手段都是如此的见不得光。
就是不知道这顾杨,跟她有没有关系。
若是有,那这步棋倒是有点水准。
独孤倾儿安之若素地坐在那里,任由云芸百般刁难却丝毫不惧,甚至还能够漫不经心地还击回去。
一场宴会下来,宾客尽欢,唯有云芸这个主人家脸色难看。
偏偏独孤倾儿还不打算放过她。
“今日天色也晚了,大家也散了吧,待到来日再相聚。”云芸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招呼着大家先后下山。
独孤倾儿微笑着接话:“嗯,云小姐说得不错,日子还长着呢,各位若是想与本郡主切磋随时可以来。”
她这话里的炫耀都快溢出来了。
云芸一想到今日自己安排的人全部败在她手里,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
但是,也不是毫无收获的。
云芸咬了咬牙,笑道:“郡主才思敏捷,我等自是比不上的。”
“知道比不上,下次就谦虚些,省得出来惹人笑话。”独孤倾儿斜了云芸一眼,顺着杆子就往上爬。
直到上了马车,谢婉青都没忘掉云芸那青红交加的脸。
“你啊,这张嘴真真是不饶人。”谢婉青伸出手指戳了戳独孤倾儿的眉心。
独孤倾儿握着她的手拿下来,桀骜地扬着下巴笑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何必留情?说起来,也是她自找的。”
“也对。”谢婉青赞同地点点头,“她若不是存心想让你丢脸,又何至于偷鸡不着蚀把米?”
“可不就是。”
两人一路上说说笑笑回了城,道过别后,两人便各自回府休息。
而云芸则是趁着夜色,径直去了八皇子府。
夙宸烨此时已然睡下了,听说云芸来了,立刻披衣起身,快步来到偏厅。前脚刚迈进门槛,就迫不及待地问:“如何?”
云芸嘴角微扬,道:“一切皆如殿下所料。”
闻言,夙宸烨脸上扬起一抹喜色,重重地捶了下手心,道:“太好了1
他走上前来,在云芸身旁坐下。
“本殿下还怕她起疑,不想此事竟然如此顺利。”夙宸烨言语间,是压抑不住的喜色。
云芸想到今天看到的那一幕,嗤笑出声:“我瞧着独孤倾儿那脸色,只怕她还得多谢我们替她如此安排呢。”
笑过之后,云芸脸上又忍不住浮起一分担心。
“人虽说已送到她面前,但那夜在城外山坡里发生的事情我们到底一无所知,殿下,你说那顾杨会不会露馅?”云芸看向夙宸烨。
夙宸烨挥了挥手,不以为然地道:“不必担心,顾杨此人心思敏捷,这等小事他自是应付得来的。就算真露馅了,独孤倾儿也不会怀疑到本殿下身上,而是会怀疑大皇子。”
顾霄乃是大皇子党派的,顾杨虽说早几年前便在暗中替自己做事,但除他之外,就云芸知道了。
只要他们把嘴闭严,就不怕有人会怀疑到他们头上。
云芸闻言,一颗心才算彻底放下来。
若是顾杨连这点事都办不好的话,那她今日的脸,可真是白丢了。
“不过,那天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值得独孤倾儿四下打量那枚玉佩的主人?”这个问题自他们发现独孤倾儿在寻找那枚玉佩的主人之迹,云芸就开始怀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