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糟糕,殿下忘了手里的东西了吗?”云芸温和的脸庞上泛起一丝诡异的浅笑,与她素日里清水芙蓉般脱俗大相径庭。
若非时常与此人相对,乍然看到这一幕,夙宸烨都怔了一下。
也是到了此刻,夙宸烨才陡然发现,眼前这个与他时时相对,与他出谋划策的女子,竟然如此的野心勃勃。
但那又怎么样?
就算云芸再有野心,也是建立在替他谋划的基础上。
只要她是忠心于自己,她野心是高是低,于自己而言都不重要。
夙宸烨脸上笑意渐起,看向云芸,问道:“你想怎么做?”
“当然是物尽其用。”云芸勾唇一笑,转眼又将脸上的兴奋隐去,凑到夙宸烨耳边一阵轻语。
夙宸烨闻言,从最开始的眉头紧锁,到后面渐渐舒展,直至脸上笑意盈盈再也收不住为止。云芸言罢,面色恭敬中带着得意,退至一旁站定,微笑着看向夙宸烨,道:“请殿下决断。”
夙宸烨满意地看向云芸,点头道:“好好好,不愧是云丞相之女,果然非同一般。好,此事就按你说的去办,本皇子立刻叫人按你说的去做。”
……
独孤倾儿一封秘信,不仅召来了刘统领,还召来了司徒翊。
当独孤倾儿问起两人怎么会凑到一处的,刘统领与司徒翊相视一笑,直道是意外。
毕竟两人谁也没有想到,他们你争我抢互不相让的东西,竟然是同一人要的。早知如此,他们也不抢了,左右都是独孤倾儿想要,谁拿到不一样?
独孤倾儿见两人不肯说,也不追问,吩咐姜嬷嬷好生招待司徒翊后,便将刘统领带到一旁,询问他当时召秋海棠离开所为何事。
此时的刘统领还不知道秋海棠已死之事,闻得此言,刘统领满脸惊讶地抬头问道:“郡主不知?”
见独孤倾儿摇头,刘统领一双浓眉收紧,道:“秋海棠是在数日之前便已出发,按时间推算早应该到了京城才对,怎么郡主不曾见到?”
独孤倾儿脸上闪过一丝沉痛。
“见过,但本郡主见到她时,她……已经气绝身亡。”
刘统领闻言,刚毅的面庞一怔,旋即大怒。
“这是谁干的?1刘统领上前一步,他道,“郡主,你可知道这是谁干的?”
“推测是八皇子夙宸烨。”独孤倾儿说罢,刘统领狠狠地捶了一下桌子。
然后刘统领闭了闭眼睛,将起伏的心绪压下来,深吸了口气然后道:“郡主,当时属下召回秋海棠,乃是因为属下发现了桐州的秘密。”
一听到“桐州”两个字,独孤倾儿神色一凛,略显放松的身体瞬间绷紧
刘统领脸上闪过两分回忆。
他继续道:“因着当时情况还未确定,而我手下的人皆在外面,只有秋海棠离我最近,故此我特意召她过来一同前去探查,结果得到了一张藏宝图。”
“图呢?”独孤倾儿心头不由得狂跳,不自觉间,连声音都在发紧。
她紧紧地盯着刘统领,恨不得刘统领立刻将那张图拿出来。
她好奇了好世的东西,总算可以露出庐山真面目了,她怎么能不激动?!
刘统领起身,在独孤倾儿满含期待的目光中,直直地跪了下来,头低垂伏在地上,自责道:“属下当时将图交与秋海棠,让她带与郡主,结果不想竟然出了这种事。”
独孤倾儿高高吊起的心顿时叭嗒一声,就落在了地上。
她刚才有多激动,有多期待,那现在就有多失落。
当她再度知道东西又落到夙宸烨手里时,独孤倾儿心里的戾气再也藏不住了。
“该死的夙宸烨,哪哪儿都有他1独孤倾儿捶了下桌子,咬牙切齿地低骂出声。
刘统领自知失职,跪在地上一时不敢起身:“郡主放心,属下必定会想办法拿回藏宝图。”
“不必。”独孤倾儿看了他一眼,道,“此事本郡主自己来。”
“至于你,你还有更重要的事。”
独孤倾儿叫刘统领起身,招招手叫到身边示意他微微俯身,然后道:“从现在起,你派人将八皇子府与云芸……”等等,云芸?
独孤倾儿脸上闪过一丝怔愣,上回她去见李月蝉时,她记得李月蝉曾说过,说她曾在某个地方见过云芸从一个无人的宅子里出来。
而之后她便听夙煜铖说那个暗刃的幸存者失踪了。
这两者间,是不是有什么联系?
李统领见独孤倾儿话说到一半就不再说,刚毅的脸上闪过两分疑惑。
他看了独孤倾儿一眼,试探性地出声:“郡主?”
独孤倾儿回过神,看了眼还在跟前等着她命令的刘统领,轻咳一声,道:“咳,一时想到了些东西,好了,继续方才的话。你派人盯住八皇子府与云芸,尤其是这个云芸,她与八皇子夙宸烨走得极近,两人关系非常。”
“若是夙宸烨得到了的藏宝图,那必定有所行动,而云芸必定也知道此事。”
刘统领领命而去。
独孤倾儿立刻起身,刚才想到的事情,她得立刻告诉夙煜铖。
只要找到暗刃里逃出来的人,再查出夙宸烨手中死士之事,一但做定这两件大事,夙宸烨必定自顾不暇,那藏定图一事,他便只能往后放。
等她拿到藏宝图,夙宸烨便只能望而兴叹了。
独孤倾儿将此事告诉夙煜铖之后,夙煜铖立刻着人去独孤倾儿所说的地方拿人。
而独孤倾儿也没有闲着,将此事告诉了夙煜铖之后,独孤倾儿就开始准备去见夙宸烨。
让她没想到的是,她刚生起这个心思,还没来得及付诸行动,夙宸烨就自己送上门来了。独孤倾儿看着手上大气奢侈的请柬,顿时眉开眼笑。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夙宸烨啊夙宸烨,你可真是贴心,知道本郡主急着找你,你就自己送上门来了。”独孤倾儿捧着请柬乐得牙不见眼的。
红秀站在一旁,一脸无语地看着她。
“郡主,人家这不叫‘送上门’,这叫‘请君入瓮’,人家这是设的鸿门宴呢,你怎么还高兴起来了。”红秀说罢,一脸不忍直视地摇了摇头。
独孤倾儿斜了她一眼,道:“你知道什么,本郡主说是就是,不许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