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倾儿食不知味,但饭却没少吃。一大碗饭,被她吃了个精光,送来的饭菜也被两人分食了个干净。
等两人放下碗筷,独孤倾儿正准备叫红秀进来收拾桌子,就听到外面传来红秀刻意提高的声音:“长公主你不能进去1
夙清然?
她怎么来了。
独孤倾儿下意识地看向夙煜铖。
那模样,颇有几分正宫查岗的架势。
夙煜铖连忙交待道:“她时常有来,但我从来没有理过她,除了偶然撞上外我甚至都不曾见过她。”
听到这话,独孤倾儿心里舒服了些。
紧接着独孤倾儿就白了夙煜铖一眼,道:“皇叔跟我说这些干什么,皇叔想见谁是皇叔的事,何必跟我交待。”
“是是,郡主说得对。”夙煜铖闻言轻轻地笑着,纵容地附和着。
夙煜铖不说还好,他这么一说,独孤倾儿顿时更无地自容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一想到夙清然近水楼台先得月,天天借着环境的便利,来与夙煜铖私下见面,她就格外的不悦。
殿外声音换了一个。
“闪开,长公主来给淮王殿下送汤,淮王殿下都不曾阻拦,你一个郡主的侍女,哪来的胆子竟敢拦着长公主的路。”
这个声音独孤倾儿不太熟悉,但听这话就知道肯定是夙清然身边的侍女。
不过这丫头挺有底气的埃
独孤倾儿起身,问夙煜铖:“皇叔可要一起出去看看?顺便看看长公主给皇叔送了什么汤。”
“好埃”夙煜铖跟着起身,道,“不管她送的什么汤,我都不会接。”
“皇叔接不接是皇叔的事,不过倒是挺想知道,长公主送的是什么汤。”迷魂汤倒是不怕,夙煜铖不是那等能够随便被人愚弄的傻子。
就怕是心怀不轨的汤,那才叫人防不胜防。
独孤倾儿与夙煜铖走出来时,夙清然正黑着脸抬着手,一个巴掌正准备往红秀脸上扇。
一旁的青竹站在红秀身边,身体紧绷,看样子是准备动手了。
这一切,在夙煜铖一声平淡的询问声中被迫中止。
“朝房重地,闹什么。”夙煜铖声音极冷,完全不似面对独孤倾儿时的温柔宠溺。
听着夙煜铖这般的声音,独孤倾儿竟然有刹那的不适应。
恰在此时,独孤倾儿感觉自己的手指被谁轻轻地碰了碰,带着几分安抚的意味,耳边是夙煜铖刻意压低的声线:“别怕,我不会这般对你的。”
独孤倾儿脸再次烧了起来。
皇叔他、他怎么……越来越不正经了!
独孤倾儿闪电般抽回手,羞红了脸不着痕迹地瞪了某个明明还板着脸准备训人,却在暗地里做出这等轻浮举止的男人一眼,然后做贼心虚地往旁边移了两步。
等她再次站定,独孤倾儿在心里恶狠狠地想着:现在我们之间隔这么远,看你还怎么欺负我。
夙清然没有看到两人的小动作,她看到夙煜铖出来,连忙放下手。
“皇叔,我听宫人说皇叔还未用饭,特意让御膳房准备了养身的汤,皇叔尝尝?”夙清然看身边的侍女一眼,侍女立刻捧着汤上前,送到夙煜铖面前。
夙煜铖看都没看那汤一眼,淡声道:“长公主,本王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朝房重地闲人免入,还请长公主现在速速离开。”
闲人?
夙清然只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她辛辛苦苦让宫人准备汤,一天三趟地往这里跑,就为了能够让他喝一口,他居然说自己是闲人?
“若本公主是闲人,那她又算什么?”夙清然指着独孤倾儿,质问道,“为什么她可以随意出入此地,还能够进到里面去,而本公主却不能?”
“若真要算的话,本公主才是皇家人,与皇叔最亲,而她独孤倾儿不过是个外臣之女,凭什么她有资格入内,而本公主却没有1
等着,今日的事她必定要告诉父皇,让他好好惩罚惩罚独孤倾儿。
最好是能够将皇宫的能行令牌一并收了,让她永远都不能随意出入皇宫,这样就不会打扰到自己也皇叔了。
夙煜铖看了独孤倾儿一眼,张嘴道:“郡主她……”
“本郡主是来替皇叔分忧的,自然有资格出现在这里。”独孤倾儿故意将出入朝房改成了出现在这里,无声无息地将重点转移了。
夙清然正在气头上,自然不会注意到这点话里的小区别。
她冷笑一声,道:“真是可笑,我大雍能人倍出,何时需要你一个女子来替天下分忧了?莫不是你也跟夙宸烨一样,心怀不轨不成。”
夙清然恶狠狠地看着独孤倾儿,眼中闪烁着恶意。
听到这话,夙清然顿时沉下了眉头,呵斥道:“长公主,慎言1
“皇叔,没关系的。毕竟长公主出来得太急,脑子忘了带本郡主还是理解的。”独孤倾儿也沉着脸,冷冷地看着夙清然。
“你骂谁没脑子呢1夙清然上前一步,指着独孤倾儿鼻子,怒冲冲地质问。
在她靠近独孤倾儿之前,夙煜铖便往侧前方横出一步,挡在了独孤倾儿面前。
夙清然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人,一眼就瞪了过去:“皇叔,你这般偏听偏信不辩是非,父皇可知道?”
“皇上知道不知道皇叔是否辩是非我不知道,但长公主擅闯朝房这件事,只怕是瞒不祝”独孤倾儿从夙煜铖身后冒出一个脑袋,露出一整洁白晰的牙齿,朝夙清然笑得嘲讽。
在大雍,就算是皇子皇女,也不可以擅闯朝房。
否则,以大逆处理。
所以这几日夙清然每次来,夙煜铖都不见她,她也不敢直接闯进去。
今日是被独孤倾儿刺激到了,这才会失态,在朝房外大吵大闹。
这件事情若是传到皇上的耳中,就算不定她一个大逆的罪名,也免不了被责罚一番。
夙清然想清楚地,脸色变幻不停,恨不得将独孤倾儿撕了。
“好埃”夙清然深吸了一口气,忽然朝着独孤倾儿笑了起来,道,“郡主方才不是说进入朝房是为了给皇叔分忧吗,那郡主最好能够说到做到,不然郡主这个大逆的罪名,只怕是背定了。”
独孤倾儿朝夙清然咧着嘴笑:“不劳长公主操心,长公主且看着就是。”
“哼1
夙清然在独孤倾儿这里没有占着便宜,想跟夙煜铖亲近的想法也泡汤了,此时她心情差到了极点。
既然独孤倾儿非要往她枪口上撞,那就别怪她成全她了。
夙清然离开了朝房,转头就让宫女将独孤倾儿要帮夙煜铖分忧的话,散布到满宫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