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厉的声音在无边的夜色里显得格外刺耳,独孤倾儿累了一日,刚合上眼睛准备闭目休息片刻,就被惊喜。
她下意识地坐起来,伸手挑开帘子对红秀道:“怎么回事?”
红秀也不知道。
她招来几个随行的家丁吩咐道:“去看看。”
“是。”
看着几个家丁快速消失在夜色里,独孤倾儿忽然直起身跃下马车:“我也去看看。”
“哎哎郡主,这黑灯瞎火的太危险了,让他们先去看看,确定无碍了再去也不迟。”红秀怕独孤倾儿出事,立刻跟了上来。
主要是想劝她别去。
但独孤倾儿主意已定,对红秀的劝说是左耳进右耳出,嘴里“嗯嗯”应着,脚上的步子却半分停顿都没有。
红秀:“……”劝不住,不劝了,跟着一起去吧。
“郡主,我走前面。”至少要保证郡主的安全不是。
独孤倾儿一愣,嘴角微扬。
她道:“别担心,有这么多人在,不会有危险的。”
红秀依旧满脸警惕。
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出去不远,独孤倾儿就遇到了几个听到动静后出来观望的人,这些人看到独孤倾儿后也只是愣了愣,然后立刻关上门缩了回去。
八成是怕惹事上身。
独孤倾儿没理会,又往前走了两步,就是事发地点。
他们到时里面的人已经全部遇难,只有趴在门槛处的妇人还有些微弱的气息,里面的人都已经气绝了。独孤倾儿立刻蹲下身给妇人喂了枚保命的丹药,吩咐人将此人送到郡主府然后去请司徒翊前来救治,同时派人去报了案。
这所宅子大门洞开,院子里横阵着两具尸体,一具是一个中年男人另外一具是一个年轻点的女性,两人身上有数道刀伤,而致命伤则在咽喉处。屋子里也有一具男尸,而且屋子里还有打斗的痕迹。
独孤倾儿对查案不擅长,但眼前的情况她还是能够看出一些蛛丝马迹。
这是仇杀。
不过查案的事不是她要管的,现在她只需要封锁现场,等着京兆尹派人来接手就是了。
京兆尹大半夜被人从被窝里揪起来,听说了此事后,连衣服都来不及穿,提着就坐上了轿子,下轿的时候还在系着腰带。
看到独孤倾儿后,京兆尹立刻上前请安。
独孤倾儿扫了他一眼后淡声将自己知道的内容逐一详细地说了一遍,然后道:“现在还有一位幸存的妇人在本郡主的府上等待我师兄的救治,待她情况稍微恢复之后,本郡主便派人前去通知你。”
京兆尹闻言大为感激,抱着拳对独孤倾儿说了好一通感谢的话。
独孤倾儿听不下去了,挥了挥手道:“此间事了,本郡主便走了,这里便交与大人了。”
“郡主放心,下官必定查清楚此案始末。”
独孤倾儿点点头,带着人走了。
之后的几日里独孤倾儿虽然也有稍加留意此案,但事情毕竟太多,她也没有闲功夫去多管,只是问了两句,然后就没再多管,京兆尹来询问证词之类的,也只是交给了姜嬷嬷接待处理。
皇帝大殇乃国家大事,从夙煜澹咽气到发丧,夙煜铖几乎没有合过眼。
周边的国家听闻了这个消息,也有些蠢蠢欲动。
夙宸?道:“皇叔,婆罗国这几日一直在边境试探。”他说着一边将一份奏折递到夙煜铖的手里。
夙煜铖揉了揉有些酸的太阳穴,深吸一口气缓了缓有些疲惫的精神,然后接过奏折看了起来。
奏折里说,自先帝死亡的消息传出去之后,一直安分的婆罗国一直在边境骚扰。
大雍的军队也一直有反击,但碍于没有命令,所以动作都不大。
婆罗国似乎吃准了他们不敢大力反击,现在行事越发的嚣张,就在写下奏折的前一在,甚至还险些将他们的一员大将射杀。
“他们这是打算开战了。”夙煜铖看完就将奏折随手扔到一旁。
在云芸逃到婆罗国的时候,夙煜铖就猜到了这个结果。
甚至于在皇兄身中剧毒无法施救之时,他就猜到了婆罗国大概的动手时间。
夙煜铖微阖着眼睛,缓缓道:“此事你不必管,本王自有打算。”
既然夙煜铖都这般说了,夙宸?哪还有不放心的?
夙宸?乐滋滋地点了点头,转身退了出去,让出空间让夙煜铖休息。
只是休息到底没有休息太久。
夙煜铖刚闭目片刻,那些大臣就上门来了,口口声声说的都是国不能一日无主,问何时准备新帝登基大典,以及新帝的人眩
前面的话是他们切实想知道的,后面这个问题就是试探了。
在他们心里,夙煜铖是独一无二的人眩
其他皇子连出头争一下的想法都不敢有,乖乖地缩着脑袋当自己的闲散贵公子,以求平安。毕竟不是谁都有勇气,在才死了一个前车之鉴,还有夙煜铖这座大山挡道的情况,还不撞南墙不回头的。
夙煜铖听了一圈,这些人言里话外都在催促他上位。
但……
“国不可一日无君,但皇兄在驾崩之前便留下遗诏,已然指定了下一任皇帝的继承人选,诸位只需要将皇兄的遗诏取出来,之后便可由钦天监择定吉日举行登基大典。”
这话无疑是给众人喂了一颗定心丸。
几位大臣对视一眼,然后齐齐拱手告退,出了朝房后,转身就去找皇后去了。
夙煜澹驾崩之时,守在身边的便是魏海公公与皇后,以及几位夙煜澹信得过的大臣。本来夙煜铖也守在一侧的,但不巧的是写遗诏之时宫里出了件小事,夙煜铖不得不提前离开去处理,所以并不知道遗诏的内容。
但无非夙宸?就是了。
夙煜铖合上眼睛入睡之前,甚至还在想,等这段时间忙过了,就去郡主府提亲。
虽说国丧期间不宜举行婚事,但定亲总归是可以的。
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夙煜铖这边还没有动作,就被夙煜澹的遗诏将计划打乱了。
皇后携着遗诏,带着一众文武大臣,当着众臣与众皇子的面,当朝宣布:“先帝有旨,他驾崩之后,皇位由淮王继承,同时赐婚淮王夙煜铖与独孤郡主,即位之日便是大婚之时。在先帝遗诏在此,魏公公,宣读吧。”
看着魏海捧着两道明黄色的圣旨走出来,夙煜铖顿时愣住了。
不是说皇位由夙宸?继承吗,怎么变成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