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警局来的人,按照周正的安排,连夜叫人把大宝的尸体运回警局的停尸房,让法医连夜做了尸检,而周正自己则把大宝的屋子里里外外仔细地检查了一遍,不出意外,在大宝的床铺下,安然放着一片刻有“非礼勿视”的竹签,看似藏得十分小心,但却不难被人发现,从材质和字体上看,与前两次出现的竹签像是出自同一人之手,但细看质地,字体还是有少许细微的差别,却给人一种说不上的,不一样的感觉。
出了这么大的事,王隐早已没了睡意,在忙完所有的事后,四人又回到了王隐的办公室。
王隐没穿袜子直接穿着皮鞋,跑了一整夜的路,到了此时,才发现脚上磨得疼痛,随即在办公室的工装柜子中翻出了一对袜子,一边叹气一边穿上。
“你们怎么会突然就出现在廖欢的周围?”王隐不解地问道。
“这几天廖欢是不是打扰您了?”林雨田解释道,“是我和周正骗他去的,为的就是引出‘伪圣人’。”
“但是,我们还是失算了,没想到凶手逃脱了,”林雨田说道,“也可能是我们低估了‘伪圣人’,今晚这个凶手,应该只是‘伪圣人’这个组织的一个成员而已。”
“我也是这么想的,真正的伪圣人还未出现,”周正说道,“黑衣人只是一个杀手而已。”
“我被你们都搞糊涂了,”王隐看着林雨田,似乎心中产生了更多的疑问。
林雨田看到当下的情形,也觉得没有必要再对王隐隐瞒什么了,于是把自己和周正的计划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王隐。
在林雨田和周正两人看来,前两位死者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都曾经试图从王隐处得到传国玉玺的消息,但在事情刚开始时,却惨遭杀害。
这两个案件中透露了杀害秦永兴和罗意这个凶手的两个信息,一是他能够及时掌握王隐的行踪,二是他深深地知道王隐的行事风格,知道用强硬的手段是没办法让王隐屈服的,像王隐这样的人,随时都可以为他心中认为值得的事而献出身家性命,这是伪圣人最头痛的事情,只要王隐不顾自身的生死,任何从正面想要从他嘴里得到传国玉玺消息的想法,都是不可能的。
就算企图想从王粤处打主意,也是无从下手,一是王粤不是在学校就是在糖厂,几乎不去陌生的地方;二是王粤只要在甘糖镇内,无论到哪,基本上都有糖厂的工人保护着;这第三点,才是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王粤对传国玉玺的事毫不知情,就算绑架了王粤来相威胁也无济于事,以王隐那钢烈的性格,自己寻了个了断,那伪圣人必定是鸡飞蛋打,前功尽弃,永远也得不到传国玉玺,那块石头必定会消失在人类历史当中。
“或者,我想,那伪圣人必定是寻得了一个天衣无缝的好法子,可以十分稳妥地得到传国玉玺,”林雨田说道,“那是一颗高傲的心才能想出的法子……”
“事到如今,我想我们更应该好好地进一步合作,”周正看着王隐已经听懂了其中的奥秘,说道,“也许这是你渡过此劫的最好方法了。”
“王厂长,问您个问题,您可否如实回答?”林雨田说道。
王隐点了点头,没说话。
“我知道您不是一个寻常的人,”林雨田问道,“你来甘糖镇也有好些年了,我想问的是,这么多年,你有没有感觉一直有一双或者很多双眼睛在暗中静静地盯着你。”
王隐又点了点头,只是嘴唇轻轻地动了一下,还是没有说话,神情却多了几分不安。
“其实您一直生活在恐惧中,但又不知道恐惧的来源,”林雨田说道,“这种感觉不好受吧?”
“那双眼睛,我们很早前就知道它的存在了,”周正说道,“廖欢这一次把自己暴露在那双眼睛下面,和您没完没了地讨论传国玉玺的事,甚至于故意和你发生争执,都是为了让那双眼睛盯上他自己。”
“王厂长见谅了,”林雨田说道,“之所以事前没告诉您,是怕您的演技不够好,反而坏了事。说到底,廖欢我们也没事先告知,他其实也一直被瞒着。”
“只是这一场演给伪圣人看的戏,似乎已是骗过他的,但最后却让黑衣人跑了,着实可惜1周正说道,“很明显,黑衣人是想让我们错误地认为大宝就是凶手,从而引开我们的视线,现在看来,线索是暂时中断了,只有等伪圣人再次主动出手,我们才能又重新抓住线索。”
话说到这里,林雨田似乎有些迷茫,他和周正经营了这么久的圈套还是失算了,未来会怎么样?他也不清楚,但这个案子是该暂时冷却一下才是,今后几天,不便再主动出击了。
“明天到厂里把其他的几条生产线检查一遍吧1林雨田说道,“周队明天也来么?还是回局里休息几天?”
……
一双愤怒的眼睛盯着林雨田和周正,不用猜,眼睛的主人就是廖欢。
“你们两个一早就串通起来欺骗我,编排我,是不是?”廖欢一脸闷气地说道,“先是有意无意地教唆我晚间去找王厂长聊传国玉玺的事,又规定我十一点半前必须回到幸福公寓,说是每天要在公寓里开三人的碰头例会。再者明知道有杀手盯我,也不明说。你们觉得不用和我解释解释点什么吗?”
“有什么好说的?”周正说道,“这个任务这么重要,别的人根本就没能力去做?而且我和雨田在你出门后也悄悄地化装成糖厂工人,推着收垃圾的车子,伴在你左右,暗中保护你,不是么?”
“是的,除了你,别人有这个能力去做么?”林雨田说道,“集武功,智慧于一身的人,就是你1
听到这,廖欢心情似乎好了起来。
“那倒不假!难怪,你们两个,一直在我面前说各种怪话,给我感觉是,你们还有很多问题不知道,让我有了一种错觉,你们两个很蠢,我很聪明,原来是你们想推着我去演戏给伪圣人看的!?”廖欢叹了口气道,“再者,这个周长官,居然对我说,林专家连日操劳,身体已然吃不消,让林专家多多休息,由我挑大梁。”
“确实也是哈,”周正说道,“我们没办法事先和你讲清楚,确实事出有因。”
“难怪,你一直说,要在办公楼的走廓里,就能听到我责问王厂长的声音,”廖欢愤愤不平地对周正说道,“原来就是为了给伪圣人听墙角的?还一连让我去三个晚上,这鱼儿要是不上钩,周大长官是不是得让我连续去一个月?”
“你这个人原来就诚实,戏你是演不来的1林雨田说道,“你长得这般帅气,大学的戏剧社一直考不进,就是这个道理了1
“只有你本色出演,演出生活中的自己,才是最好的最真实的表演。”周正满怀激烈地说道,“也只有这样伪圣人才会信以为真1
“要你们这么说,确实是十分有道理的1廖欢听罢,点点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