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浙抬眸看向顾倾城,没有说话。
见他不说话,顾倾城有些拿不准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顾倾城知道,苏浙是个性格很是要强之人,没有他的允许,顾倾城不敢贸然给他诊治。
房间内很是安静。
苏浙就这样定定地看着顾倾城。
气氛变的有些尴尬,顾倾城心想,要不要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气氛?她实在是太难了。
若不是苏白,她才不会管苏浙呢,可是,身为医者,怎么能致病患不顾。
苏浙收回目光,淡淡道;“是太子皇兄让你来的吧?”
顾倾城“嗯”了一声;“他也是为了你好。”
“我知道。”苏浙冷声道。
“如果你不想让我帮你看,我现在就可以离开。”顾倾城淡淡道。
苏浙抬眸瞥了她一眼;“我有说过,不让你看吗?”
顾倾城看着苏浙,轻叹了一口气,缓步走到苏浙面前。
“我不想让太子皇兄为我担心。”苏浙轻声道。
顾倾城垂眸,苏浙脸上有着明显的抗拒。
顾倾城问道;“你的腿是因为坠崖受伤的吗?”
苏浙别开视线,没有回答。
顾倾城眉心轻蹙,如此不配合的病患,她还是第一次遇到。
顾倾城也不管他回不回答自己的问题,她蹲下身,伸手就要去挽苏浙裤腿。
这可把苏浙下了一跳;“你这是做什么?”
顾倾城抬起头,瞥了他一眼,冷冷地道;“当然是检查你腿的情况了,我不把你的裤子往上挽,露出腿,怎么知道你腿的情况。”
也不知道苏浙是因为生气,还是因为别的,脸色红红的。
苏浙咬着牙,一副很生气的样子,却没有再说话。
顾倾城挽起苏浙裤子,露出他白皙的小腿。
顾倾城仔细观察苏浙露出来的小腿,苏浙的小腿白皙,粗细也跟正常人的无异,并不像常年坐轮椅的人的腿。
“十一每日都会帮我按摩。”
苏浙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顾倾城只“嗯”了一声。
顾倾城从随身携带的荷包中取出一枚银针,手起针落,银针扎入苏浙小腿的穴道上,她又取出两枚银针,扎入苏浙小腿的穴道上。
苏浙没有任何反应。
正常人,银针扎入这几个穴道,会感觉到又酸又麻,苏浙却一点反应也没有,看样子他这条腿没有任何直觉。
简单检查过后,顾倾城已经有了判断。
她站起身;“放心,我能医治好你的腿。”
苏浙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着顾倾城。
他的脚筋断了,顾倾城不可能看不出来,他看过无数大夫,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样的,他的脚筋已经断了,根本不可能重新连接上。
“你的脚筋,应该不是因为坠崖端的吧?是被人挑断的吧?”顾倾城沉声道;“如果我没猜错,你的脚筋是被南疆国国师挑断的吧?”
苏浙薄唇紧抿,没有说话。
“你不想说,没有人逼着你说,如果脚筋刚断时,还能连接上,已经过了这么多年,想要将脚筋重新连接上,是一件非常困难,也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
苏浙目光中透着几分期待;“我真的能重新站起来吗?”
“能是能,不过这个过程有可能会非常痛苦。”
苏浙忙道;“只要能站起来,让我付出任何代价我都愿意。”
“你可听说过洗髓丹?”顾倾城问道。
苏浙沉默了片刻;“听说过,可是……”
“可是没有人真正见过洗髓丹,所以洗髓丹也只是个传说,是吗?”
没等苏浙说完,顾倾城开口道。
苏浙垂眸,他也听说过洗髓丹,无论筋脉断成什么样子,不过筋脉断了多久,洗髓丹都可以将断了的筋脉修复好。
“我手中正好就有一枚洗髓丹。”
苏浙双眸不由瞪大;“你手中真的有洗髓丹?”
顾倾城点头。
“你先好好休息吧,我们明日出发前往天水城。”
“你是不是打算与东方家,现任家主见面?”
苏浙虽然身处北楚,他对南疆国的事,并不是一无所知。
顾倾城点头。
苏浙眸色微沉,他轻声唤了一声;“十一。”
十一推门进入房间。
苏浙道;“我人虽然身处北楚国,但我没有一日不想着回南疆国,南疆国这边其实有我的眼线。”
顾倾城脸上并未浮现任何惊讶之色。
她早就猜到,苏浙不可能没有任何准备,就来南疆国的。
“我会先让我的人,与东方家家主接触,探探东方家家主的态度。”
顾倾城觉得,这样也好,探探这位东方家家主的态度。
顾倾城道;“你对这位东方家家主知道多少?”
苏浙道;“这位东方家新家主,可算是年轻才俊,现在乃是南疆国左丞相。”
顾倾城蹙眉,在南疆国太后的打压下,东方家竟然有人能坐上左丞相的位置,看样子此人不是一般的厉害。
苏浙继续道;“这位左丞相,今年也不过二八。”
顾倾城很是震惊;“没想到南疆国左丞相如此年轻。”
“东方轩华一出生便被称为天才,二岁时便认识许多字,三岁时便会作诗,十三岁时就高中状元,二十五岁时,便成了南疆国左丞相。”
顾倾城有些瞠目结舌,这哪里是天才,简直就是奇才呀。
“听说这位东方家家主,脾气很是古怪?”顾倾城问道。
苏浙点了下头;“东方轩华除了上朝外,不出府门半步,他喜欢独来独往。”
性格如此孤僻之人,是如何坐上东方家家主的位置的?
似乎知道,顾倾城心中在想什么,苏浙道;“东方轩华性格虽然孤僻了些,可他有能力,只要有他在,南疆国太后就不敢对东方家下手。”
顾倾城对这位充满了传奇色彩的东方家家主,东方轩华充满了好奇。
离开苏浙房间,顾倾城来到楚墨寒门前,她抬手敲了敲房门。
“进。”楚墨寒的声音从房间内传了出来。
顾倾城推门进入房间。
楚墨寒坐在桌子旁,手中正拿着一本兵书在看,他并没有抬头,目光始终落在书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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