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班谢予晴,你好。
我是3班的郁清,发你这些信息没别的意思,就是有点困扰,老师经常叫混我们的名字,你能去改个名吗?】
【谢予晴,周五好。
我是3班的郁清,听说你的生日在三月份?双鱼还是白羊呢?别误会,是我朋友让我问的,他最近很迷星座!也想和你做朋友?
【谢予晴,你好。
今天我又在操场看到你了。我看到你手里拿着博尔赫斯《最后的对话》,我也很喜欢博尔赫斯,特别是那篇《深沉的玫瑰》。
你是上帝展示在我失明的眼睛前的音乐、天穹、宫殿、江河、天使、深沉的玫瑰,隐秘而没有穷期。
你有喜欢的句子吗?】
……
夜寂无声,郁清躺在床上,双手死死地捂住了整张脸。
他维持这个姿势已经半个小时了——
就在半小时前,他回到家里,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
所以他专门花了点时间,找到了很多年没用过的qq。
这一翻,把他自己都雷到了。
他竟然给谢予晴的qq发过那么多傻话。
有故意想引起她注意的,有抛出话题搭讪的,还有暗搓搓发情话的……
想起自己那句斩钉截铁的“我除非被盗号了,不然不可能给任何人写情书”,郁清脸都被自己打肿了。
没脸见人,就只有掩耳盗铃蒙住眼,装作无事发生了。
只是,即便他今时已是思想成熟的成年人了,也无可抑制地因为看到那些话而感到羞耻。
这些话多少勾起了一段他不堪回首,所以深埋于心的回忆。
那阵子,他天天被班主任请去办公室喝茶,一次偶然的机会,他看到了谢予晴的联系qq。
他用黑水笔把qq号记到手心,一放学,就迫不及待地加上了,发送的验证信息是不会出错的“同学”。
那天他甚至在银杏大道焦灼地踢了半天树叶,最后挨了忍无可忍的清洁工一簸箕,才灰溜溜地捂着脑袋跑了。
晚上回去,对方已经通过了他的好友申请。
他忍着内心的激动,点开她的消息框,在输入栏删删减减,第一句问候却足足酝酿了一周才有勇气发出去。
可对方却没理自己。
这刺激了他的叛逆心理。
他开始搜肠刮肚地发一些找茬的消息。
然而,他强硬又傲慢的态度,却从未没得到过一次回应。
他意识到对方可能不吃这套,又觉得自己实在幼稚,竟想用这种老套又俗气的方式吸引她的注意,与那些猥琐油腻的普信男有什么区别?
他越想越觉得自尊心受创,索性弃用了这个qq。
连同那段不忍直视的回忆一起,丢进了“年少无知糟糕透顶勾搭失败”的垃圾桶。
嘀嘟——!
忽然,耳边的手机响了一声。
郁清放下手,有气无力地偏过头瞟了一眼。
看到是谢予晴发来的微信后,他才拿了起来。
【谢予晴】:你还没说答不答应放水呢?[尴尬流汗]
……
谢予晴一回到基地,就弯着腰,耷拉着双手,像恹恹的汤姆猫一样快步踱回了宿舍。
基地没人,也没外人,她终于敢卸下一身的疲惫,不再强撑着正常的仪态。
一进屋,她就扑到了床上,蹬掉鞋子,四仰八叉地躺着。
休息了好一会儿,她停缓的大脑才再次活络了起来。
今天发生的事情像闪回一样在她的脑海中流动,她想起今天的录制、自己的误闯,然后思绪一跳,想到了越柯的突然出现……
忽然间,她记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dancer和ice!老板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