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c你麻痹!死老婆娘,你又在这瞎特么哔哔啥??老子要是什么狂魔,第一个j杀的就是你1老金突然从门里冲出来,正是贺闪闪敲了许久的那道门,凶神恶煞地扑到那大婶面前,咆哮道:“擦,老子j你还特么嫌脏,直接给你扔深山里喂狼去算了1
吓得那大婶慌忙倒着小碎步退回到自己家中,嘭地摔上房门,咔哒一下反锁了,然后才隔着门和老金对骂。
两人嘴里吐出来的话都极其难听,是老厂人那种最粗俗污秽的骂词,听得贺闪闪都烧红了脸,恨不得将耳朵捂起来。
最后是左邻右里都实在听不下去了,纷纷出来相劝,两人这才偃旗息鼓,鸣金收兵。
老金气得脸涨得通红,呼呼喘着粗气,脖子上爆出一棱棱的青筋,气冲冲地钻回到自己屋里。
门没关,贺闪闪也跟着走了过去,她想了想,天虽然很冷,但最终也没有关上门。
她当然不会相信那大婶的话,再怎么样她跟老金也相处了两个多月,老金虽然古怪,但人品应该不坏,在店里干活也不偷懒,更没做过任何不干净的脏事。
之所以没关门,只是觉得可能这样他们都更自在些,毕竟她跟老金都没说过几句话,单独待在一个封闭的空间内,彼此都会别扭。
而且老金屋里的空气实在太差了,怕是几个月没通过风,那种男人许久不洗澡产生的酸臭味、酒味、霉味、腐烂发酵的气息……混合在一起,交融而成为一种杀伤力极强的毒气,威力堪比生化武器,贺闪闪还未正式踏进门,就差点被熏了个大跟头。
好歹她在末世是接受过专门毒气防护训练的,耐毒力强,憋气功力一流,稍一运气,鼓起勇气后,便淡然入内了。
老金进屋后,就直接栽倒在了角落里那张单人床上,脸深埋在枕头里,整个人趴在床上,跟具死尸一样。
也不知道他真睡着了没有,反正是没搭理贺闪闪,就好像他从头到尾都没注意到她的存在一样。
贺闪闪倒对此不以为然,她早已习惯了老金的这种态度。
她今天来,也只是一探究竟,看看傅司棋说的“老金有问题”,究竟是哪里有问题。
毕竟老金是闪闪的饭店里唯一的厨师,他要真有什么事,也别连累了饭店。
饭店如今可是她们一家子的命根子。
也是进到了屋里,贺闪闪才算知道,这里边的世界远比那位大婶描述的要精彩,门口那点毒气攻击,相比之下完全就是小儿科。
首先,随着贺闪闪不断深入房间,才发现那气味更加的浓郁强劲、亘古绵长,稍有不慎吸入一点到肺里,贺闪闪都要担心自己的肺腑脏器会被腐蚀溃烂掉。
其次,这屋里的墙上,被贴满了各式的壁纸贴花,几乎没有一寸空白的空间。
按说,那个年代往墙上糊纸,是司空见惯的操作。毕竟墙面老旧脱落,刷漆成本高又麻烦,一般家庭都会选择直接往墙上糊纸。不过,糊的都是报纸、年画、明星海报什么的。
老金家的墙上,天花板上,糊的却全是美女图,清一色的衣着清凉暴露,好多还是比基尼海报,搔首弄姿、举止奔放到贺闪闪不忍直视。
关键是满墙都是啊,不足十平米的房间内,幕天席地,满世界都是白花花的肉葡团子。
贺闪闪一开始是觉得眼晕,时间长了,便感觉胃里翻江倒海的想吐。
再过一会儿,她又联想起末世成堆的尸山,全是各种裸露的胳膊、腿儿和身体,散落的肉块……
yue……!!!
贺闪闪不自觉地后退一步,脚步紊乱,身子一歪,不小心就碰到了身后的橱柜。
柜门本就半掩着,这一下全开了,从柜子里滑出来一具修长的身体,直把贺闪闪吓得够呛!
她瞬间弹开,和那具身体保持着一定距离,睁大眼睛一看,才发现那是一个真人塑胶娃娃,且一丝不挂,贺闪闪的脸腾一下就红了。
这特么到底过得是什么日子啊??
一把年纪的老男人,就这么精虫上脑吗?
贺闪闪腿脚一软,差点没站稳,手下意识扶了下桌子,结果摸到了桌上的几本书。
她转头一看,那书也不是什么好书,全是带颜色的,乌七八糟、脏污秽乱的,简直辣眼睛。
贺闪闪一秒都待不下去了。
原先陈萍还跟她说什么,老金是省城的名厨、国宾饭店的厨师长……这些日子以来,贺闪闪完全没看出他名厨的资质,如今倒是看清他烂泥糊不上墙的真面目。
此时不算晚,屋外不时有人路过,贺闪闪都怕有人看到自己,她一个姑娘家待在这种淫窝里别人会怎么想?
还好门口有那一道碎花帘子,让此刻的她不至于太尴尬。
总算知道这门帘的巨大作用了!
就是把那碎花图案和老金一联系起来,就又忍不住地想吐。
贺闪闪稍稍静气凝神,稳住心态,抬脚就往外走。
走到门口时,又想起自己挎包还装着饭盒呢,她来干嘛的?不就是以给老金送饭之名,来打探虚实来的吗?
情况已掌握得差不多了,饭她不打算再带回去,怪沉的。
她从包里拿出饭盒,是她刚才出门前,特意做的一份滑蛋牛肉饭,老金平时最爱吃这个。
“起来吃吧,趁热。”贺闪闪没好气道,对这样的人用不着客气。
她甚至还琢磨着,回家就跟陈萍商量一下,找个什么理由把这烂人从店里打发走。
一听到有吃的,老金也不装死假寐了,歪歪斜斜地从床上爬起来,两眼迷离,满脸倦容,跟嗑药磕猛了,神志不清似的。
见他这副样子,联想到先前许多次,顾客跟她投诉老金做的饭菜有问题,不是太咸就是太淡,不是太甜就是太辣,她跑去朝老金兴师问罪,问他“味道这么怪,你尝不出来吗?”老金当时也是这副迷了巴登、赖赖唧唧的样子,什么话也没有说。
既然如此,来都来了,贺闪闪就再试他一试。
毕竟以她现在掌握的这点黑料,顶多算老金的个人隐私,人家关起门来自嗨,也没碍着别人。
贺闪闪担心自己把这点证据往陈萍面前一摆,说服不了陈萍,陈萍还是会执意要雇佣老金。
但如果是影响到店里的生意,那就另当别论了……
贺闪闪视线在屋内扫视了一圈,最后落在一旁摆放着锅玩瓢盆的小桌上,那里还有几个小调料罐子。
她顿时心生一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