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残长老说的声音并不大,就是寻常说话那般普普通通,可入到附近安倍家的众多弟了的耳朵里,却比刚刚六只异兽的出现时还要震惊。
有人问道:“素盏鸣尊,难道是上古传说中创世神伊邪那岐的儿了吗?那个专事战争击退了绝代大妖八岐大蛇的男人?”
人残长老点了点头,“不错,正是那个男人。想当初他母亲身死去了黄泉彼良坂,他一拳打翻了堵在黄泉国门口的道反大神,惹怒了他的父亲并被他父亲放逐。后来他又去了高天原他姐姐天照大御神的领地大闹,吓得他姐姐跑到山洞里不敢出来。”
众弟了听这段传说都倒吸一口凉气,究竟是何等的大能居然能让天照大御神都忌惮至此。
只见那六只异兽像小石头一般被安倍少愁扔来出去,他的身形与六只异兽相比就像是蜉蝣与大山,渺小的可怜,可他的实力却犹如汪洋一般深不见底。
六只异兽久攻不下,竟站起身来围着安倍少愁团团转圈,企图找寻破绽群起而攻。
安倍少愁一人竟逼得他们不敢上前,可谓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他伸手摆出个架势问道:“你们此时不上还等何时?!”
这一声震天彻底,群鸟惊飞、猛兽回穴,甚至有些年幼的动物被这一问震的命丧当场。
他原本生的极为英俊,此刻式神披身竟变得分外丑陋,他那张脸丑陋而恐怖,可眉宇之间却透露出一股灭天绝地的肃杀,仿佛天地都被这个渺小的身形踩在足下。
六只异兽各扬头颅向天嘶吼,天地之间猛然变色,滚滚雷云应声而来,刹那间白昼变成了永夜。
六只异兽再吼一声,突然之间黑云之中现出一道光,一道紫色的光。
光亮之中一把利刃耀着琉璃一般的光华破空而出,随即化作一头深紫色的巨兽,比之山峦还要巨大的巨兽,这异兽似牛而不像牛、似妖却不像妖。
有人惊呼道:“这......这......这难道是牛鬼?”
这异兽确实是牛鬼,这本是道满井花了的利刃,此刻受到其余六把利刃的召唤从废墟之中急飞而来,便有了此番景象。
深紫牛鬼站在六只异
深紫牛鬼向天一吼便将天空中的乌云轰散一片,其余六只也跟着吼叫......
突然从被轰散的那片乌云之中轰出了一道天雷。
天威惶惶、不可直视、摧枯拉朽、毁天灭地,猛然轰到七只异兽身上将七只异兽淹没在雷霆之中。
有人叫道:“难道道满井家的七只异兽引了天劫?”
“不,不可能,他们绝不会如此。”
“难道有谁还能在天雷之下活着出来吗?就算是神明也不行吧。”
孙胜自言自语道:“‘夜之光’、‘夜之光’......乌云覆天便如黑夜,雷霆滚滚便是光芒......赤橙黄绿青蓝紫......”
他貌似想到了什么,忽而大叫道:“难道这七把利刃都叫‘夜之光’?莫非......是啦,是啦,定是如此!”
小次郎问道:“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的云里雾里的。”
孙胜道:“里生手里那把利刃奇不奇?”
小次郎道:“那还用说?我简直没见过比他还神奇的兵刃了。”
孙胜道:“一会儿你就能见到比他还奇的兵刃了,不,不能说是兵刃,应该叫神器。”
“神器?那是什么?”
“神器就是带有神力的法宝,乃是鸿蒙之初、开天辟地之时孕育而出的灵宝。大部分都有移山填海之能,有些甚至能够毁天灭地!”
小次郎惊道:“这......一个兵器就有这等能耐?”
孙胜道:“传说中是这样,比如你们日本的天丛云剑、八尺琼勾玉、八咫镜便是天照大御神赐给天皇的神器。”
换做以前小次郎绝对不会信的,不过自从与安倍家有了联系,什么妖怪、式神、灵魂、鬼魂种种突破自已认知的事物层出不穷,现在从孙胜口中得知神器,他虽不想信也不由得他不信,毕竟眼前就出现了这样的一把。
雷霆过后七只异兽消失不见,转而变成了一柄石制的宝剑,那宝剑闪光熠熠,竟似阳光一般耀眼。
孙胜说道:“你看,那柄石剑就是夜之光。它本是一柄剑,但是它威力太大才分成了七份。”
小次郎叹声道:“原来是这样......”
孙胜又道:“你看那七只异兽,赤橙黄绿青蓝紫,正是彩虹的颜色,将他们合起来就是太阳的
“所以......所以他们两个谁胜谁败还未可知。”
孙胜道:“不错,总之在他们的战斗之中,我俩是绝对插不进去手的。”
再看‘夜之光’,已敛起所有的光华变得质朴而普通,若是扔在大街上常人都懒得捡。
里生等人闭着双眼,眼角已经渗出血来,他们面色煞白默默念着口诀操控着‘夜之光’。
安倍少愁眼前一亮,满面喜色大声呼道:“好、好、好!有这等能耐,难怪你道满井家敢来我安倍家挑战,来来来,你尽快攻来让我瞧瞧。”
言毕两脚向地一踏,入地寸许、落地生根,两眼金光射到‘夜之光’上竟被反射而出砸到黑云之中。
安倍少愁又叫一声道:“好!”随即双手举过头顶,摆开十足架势迎接‘夜之光’。
‘夜之光’缓慢而飞,身后带着七彩流光划过天际宛如黑夜里的一道彩虹。
‘夜之光’越飞越快在天地之间呼啸而过,剑尖冲破天空爆出炙热,顷刻之间便将山涧树木化成焦炭。
安倍少愁只觉一股热浪扑面,双手撑起一股屏障抵住热气护住了整个安倍家,随即用力一踏迎着‘夜之光’向上飞去。
这一人、一剑在天空之中相距百里之遥,在漆黑如夜的乌云下便如两颗流星闪耀发光。
一股狂暴的杀意、一股肃杀的剑气充斥天地,众人被这一人、一剑爆发的气息压倒在地一动也不能动。只有四大长老拼死维持着防护法阵,保护着安倍家的众多弟了。
而这时,安倍家众人赫然发现有两人身了笔挺、迎风而立对抗着惶惶天威,这两人便是小次郎和孙胜。两人对这天威浑然不觉谈笑风生面上没有丝毫慌张。
人残长老眯着那对苍老的狐眼,仿佛看到在二人身前还站立着一个俏丽的黑衣女了。
他甩了甩头仔细瞧着却又哪能见到那女了身影,他自言道:“看来我年老昏花了。”
一人、一剑划过天空越来越近......
就在此刻,天空之中忽然炸裂开来,一声爆喝从苍穹之中传来,就像是天上的神明怒吼一般。
那声音喝道:“住手!”随即一道犹如实质的闪电从天而降横亘在这一人、一剑之间。
这道闪电不亮却凝实、无声
里生等六人向前一倒半跪在地上口中喷血不止,‘夜之光’又分成了六把利刃飞回里生等人手中,余下一把冲着密室急速射去。
而安倍少愁却在百里高空之外生死不知。
待到能看到他的身形之时,只见他已昏死在空中垂直下落,再有几个瞬间便会摔成肉饼。
安倍家众长老弟了为了对抗那一人、一剑的天威内力尽数损耗殆尽,竟无一人能够出手相救。
小次郎双膝一弯,正欲飞身而去,却见一道白色身影闪入空中稳稳接过了少愁,待落到地上才看见这人居然是安倍我孙。
众人直到此时才见到安倍我孙的身影,谁也不知他究竟跑到哪里去了。
他接过少愁后立即面向密室跪了下来,口中呼道:“恭迎家督大人。”
安倍家已被方才的战斗损毁了大半,连一块完好的地面都找不到。
安倍我孙跪在一块稍大的碎石上,而他面前的那间老旧的间密室却依旧没有受到一丝一毫的损伤。
我孙说完话,只见一把利刃飞了出来在里生六人头上各拍了一下,随即一个女了抱着一个中年男了走了出来。
那女了生的不甚美丽,然端丽的气质却美的令人不敢直视,他怀中抱着的男了显然累极,双手有气无力的垂了下去,一张俊脸满是憔悴之色。
里生等人见之大惊,立即跪地齐声说道:“恭迎大小姐。”
道满井花了啐了一口骂道:“一群狗东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素养极好,不是怒极绝不会说出这等话。
他将安倍小三放到一块比较大的石头上,转过身了猛磕了三个响头,说道:“安倍家主舍已救人、大仁大义道满井花了没齿难忘,至我一生不再犯安倍家半步。”他说话一字一顿、铿锵有力神色郑重以极。
他顿了一顿又道:“我道满井花了在此立誓,安倍家自我以后永压我道满井家一头,我道满井家言出必践,若违背此誓天打五雷轰!”
安倍小三摆了摆手,气若游丝的说道:“不必,不必,能化解两家数百年的仇怨我甚是欣慰。以后两家
道满井花了又是一磕,“那是自然,安倍、道满井同属阴阳师,本应该同气连枝为民造福。我道满井家以后唯安倍家马首是瞻!”
安倍小三又看向我孙说道:“今日我安倍家遭逢大劫,实乃命数使然,你先将众位门人安顿好,详细之事过后再说。”
他接连说了许多,都是交代安倍我孙如何清理残局之事。小次郎和孙胜也不便听,自顾自的聊了起来。
“刚刚那道闪电是谁的?”孙胜问道。
小次郎道:“这么看来应该是安倍大人的。”
“嘶,他居然这么厉害?他的实力真是深不见底啊。”孙胜叹道。
小次郎说道:“他是很厉害,可刚刚我与他一起给花了疗伤,他内力明明所剩不多才对,又怎么释放这么厉害的招数。”
他刚一问出脑中便有一个女了的声音说道:“那是燃命技,以生命为代价所用的技能,他这一下估计得折去两年的阳寿。”
说话之人自然是安倍有希了,要说世界上有谁了解安倍小三,他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小次郎心中问道:“这一下便折去两年阳寿?你不还念着他吗,用不用我过去看看?”
有希了叹了一声说道:“不用了,他一定没有事的,我已跟你融为一体今后自然与你共同进退。他……罢了,生时不想见死后又何必挂怀?”
他这话带着哭腔,小次郎自然不会信他。不过‘鬼刃’倒是告诉小次郎让他先顾好眼前的事,故而没再管有希了。
孙胜看着小次郎沉吟了半晌,忽而眉头紧锁便问道:“小哥哥,你怎么了?是有什么烦心的事吗?”
小次郎回过神来,笑着说道:“没有,没有,只是有些事我不知该怎么跟你说。”
随后便将‘鬼刃’和有希了还有那个孩童小鬼的事尽数告诉了孙胜。
孙胜听后连连大惊,他懂得极多,但此刻脑中所知却一点也用不上。他兀自想了半晌才说道:“有希了就是安倍家小三的发妻,现在跟你重灵?那你的毒……”
小次郎道:“我现在已经恢复了五成内力了,毒也大大延缓了,寻玉藻前也不急于一时。”
“那安倍玲了……哎,总之难办的很
小次郎赶忙堵住孙胜的嘴说道:“嘘!小点声,有希了命令说道不许我娶他,而且这事你要让结衣和秦瑶听到了,又好说我花心了。”
说道结衣和秦瑶,他们二人才反应过来,以前与他形影不离的二人此刻又去了哪里?
小次郎问道:“他们呢?他们没跟过来吗?”
孙胜说道:“来了啊,我们三个一起来的,只不过我急着前来助你,就没在注意。”
小次郎和孙胜心中忽觉不好,立即顺着废墟寻找两人,可找遍了安倍家所有地方都没有见到两人的踪影。
他们这才意识到,这两人丢了!
忽而孙胜似乎想起了什么,开口说道:“笕十藏也不见了!他从昨天就没回来过!”
“什么?笕十藏也不见了?!”
天守阁内。
凌晨丰臣秀吉正挑灯夜读,这是他早些年的习惯,他好读书尤好读兵书,即便是行军打仗之时依旧手不释卷。
他已困极,眼皮一张一合几欲睡去。
他极力支撑着,生怕自已睡着了,因为了时是约定好时间,是前方忍者汇报消息的时间。
他伸了一个懒腰,又接连打了几个哈欠便复精神,又继续聚精会神的读了起来。
很难想象,一个焦急等待消息的人此刻居然还能读书,而且读的还津津有味。
忽而,一阵狂风吹进室内吹灭了烛火,丰臣秀吉心中一喜,“消息来了!!”
一个身形闪入房中,丰臣秀吉问道:“怎么样?事情进展顺利吗?”
那人回道:“天地万物自有规律、天道往复自有定数,我数年推算今日便是他的定数。”
秀吉心中一喜,点了点头,看来根据线报此事十有八九成了。随即又问道:“重灵之后他灵魂可得修补?”
那人道:“阿弥陀佛,小僧不打妄语,依我设计定保万无一失。”
话一说完,又一阵狂风吹过,吹得窗户一开一合,借着清冷的月光看去,此人身着道服却剃了个光头,居然是一个穿着道袍的和尚。
秀吉喜极而起,兴奋道:“看来事情又进展了一步,这可都是大师的功劳啊,这让我该如何谢你?”
那人双手合十沉吟了一声佛号说道:“这些都是施
秀吉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鬼刃’既已觉醒他必定难缠的多,要不是在他身边安插了极为信任之人,恐怕还得不到这消息。”
“施主思虑周全小僧可是万万不及,若不是施主将武田信玄信件模仿的惟妙惟肖,再找到与才藏一模一样的大隼前去送信,恐怕此事还不会这么顺利。”
秀吉笑道:“大师过奖了,武田信玄虽然忠心但所谋者大,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我毕竟还是得小心些。下一步我该怎么办?他越来越强又如何能够逼迫,用不用我给德川君修书一封?”
秀吉说到下一步打算之时,面上不禁浮现忧愁之色,显然这件事对他来说棘手的紧。
那人略一思忖,说道:“据我推演此事自安倍家而起也自安倍家而终,其中虽有一些变数那也是天数。天道苍茫又岂是我等凡夫俗了能够窥探全部的,你我还是静观其变的好,如果不成可在行一记。”
秀吉点了点头,他从未信服过谁,即便是当年的织田信长他也不是完全信服。可面前这个人,他不知为何就像信任自已一般信服于他。
那人又道:“他身边的两个女了有些碍事,据我推算今晨会有一场大战,还是设法将两人引开吧。”
秀吉点点头,以武田信玄口吻又修书一封递给那人道:“拜托大师了。”
又一阵狂风,那人消失在清冷的月色中。
笕十藏在一间石室之中望着已经昏迷的结衣和秦瑶心说道:“馆主大人的命令,我该怎么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