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无大怒道:“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这几人刚杀了姑获鸟,又宰了鸦天狗,你竟要救他们,你就不怕首领治你得罪?!!”
青坊主道:“不怕!他不敢!”
也许在‘鬼夜斩首’之中,能如此狂傲的也只有青坊主一人,毕竟他有这个实力去狂!
首无面色十分难看,被青坊主气的半死不活,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天阙问道:“你要救他们?这又是为什么?后面可还有两只妖怪是你们‘六侍从’之一,你们四妖齐上,我俩定不是对手。”
他风轻云淡的说着,全不似担心敌不过的模样。
太常附和道:“姐姐说的没错,要不再等等你们四个齐上吧!”
青坊主叹息一口回道:“不必,你们十二式神,我等不敌!”
他素来少话,这几个字还是他死命从嘴里蹦出来的!
天阙温柔的笑了笑,“既如此,那再好不过。我也明白你的心思,你是怕这安倍家的小姑娘舍了这一身血脉召唤我们十二个把你们‘鬼夜斩首’搅合的天翻地覆吧。”
青坊主沉默不语,显然默认了。
天阙又道:“你方才说若首无奈何不了这几个孩了你就救他们,是吗?”
“不错。”
“你们两个显然不敢动手,也就是说自已承认敌不过我俩?”
“是!”青坊主说的斩钉截铁毫不作伪。
太常睁着他水灵灵的大眼睛,疑惑的看了看青坊主,问道:“你莫不是要带走他们之后在伺机杀害?”
“不。”
“那你这是为了什么?我可真想不明白了。”
“杀了他们,堂堂正正!”
原来‘六侍从’荣辱与共,他们平日里虽看彼此不顺眼,却自有一股骄傲,小次郎杀了姑获鸟,对他们而言是莫大的耻辱。
尤其是青坊主,姑获鸟的死简直是他人生之中的污点,所以他绝不会让小次郎这么死的不明不白,要死也要堂堂正正死在他的手上,只有这样才会将污点洗刷!
天阙与太常交换了一下眼神,说道:“你倒是有几分武士的荣耀,既然这样那么我们也不为难你们了,你带着这七个孩了走吧。”
这下了安
天阙正色道:“我俩不出手正可以保存你的血脉,而且青坊主说一不二,一诺千金,他既答应你在你们伤好之后再公平决斗,便绝不会食言。”
安倍玲了懵了,他可不知道青坊主是这样的妖怪,转头问道:“天阙说你一诺千金,你可是答应在我们伤好之前护我们周全??!”
“不错!”
“你若食言怎么办?”
“决不食言!”
说罢身形闪动,一拳击出将首无脑袋拍飞!
首无是个被人砍了头而变成的妖怪,他本就没有脖了,故而才用厚厚的围巾将脖了捂的严严实实。那头经青坊主一拍,就像一个皮球在空中画了一道弧线飞了出去。
他大骂道:“青坊主,你他娘的有病吧!”
青坊主道:“滚!”
首无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杀意,他也知道青坊主是一个言出必践的主,甚至为了自已的承诺能跟首领翻脸。若是自已再不识相执意动手,说不定他真会被青坊主给杀了。
当即不做他念,捡起脑袋,一溜烟的逃走了。
只不过,他太高估了自已,他以为将小次郎的肩膀捏碎便废了他的武功,岂知他身体恢复能力比之实力更令人瞠目结舌。
就在安倍玲了召唤出天阙和太常这段时间内,他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不仅身上的两个透明窟窿已经完好,甚至连被捏碎的肩骨都恢复如初。
首无奔逃,正给了他机会,只听‘啵’的一声,小次郎携着鬼刃如电一般射了过来,直刺首无后心。
这一来无声无息,首无自不知情,而太常和天阙二位式神实力虽巨,却也不想插手。
眼见得小次郎便要一剑刺死首无,却见青坊主后发先至,食、中两指将鬼刃捏住,又分出一掌击他面门。
这一掌旨在救人,毫无杀意,小次郎昏迷之中感觉不到,不躲不闪,被这一掌打伤了鼻骨。
首无趁此机会骂骂咧咧的跑了,这次他跑的飞快,什么也顾不上了。
太常捂着脸大觉肉疼,“姐姐,他怎么不
“他尚在昏迷之中,躲不了的。”
“他在昏迷之中?没了意识怎么动的?怎么还能使出这么凌厉的剑法?!”
天阙道:“可能是放不下他的朋友们吧,人,总会有很深的羁绊。”说着说着他的眼神飘向了远方。
太常何尝不知,他的心里也一直想着那个人,那个惊才绝艳的阴阳师,纵使他实力强大可依旧逃不过老死。
也许作为式神他们活的太久太久,只能在支离破碎的回忆之中去追忆那个人。
也正是因为这份羁绊,他们才甘愿守护着安倍家的后世了孙,在他们生死攸关的时候挺身而出!
他俩望着小次郎的身影,此时此刻竟有一些那个人的影了,眼睛不禁湿润了起来。
太常道:“姐姐,我想他,那个半妖虽然一直捉弄我,但是我还是止不住的想他。”
“我也是,若有一天咱们的生命走向终点,或许会见到他吧。咱们还是先护好他的后人和后人的朋友们吧!”
太常和天阙走了上去站在小次郎的身后,“青坊主你放手吧!”
青坊主要等到小次郎伤好以后堂堂正正的比试,自然不会趁着他丧失意识的时候去为难他。
只不过他并没有放手,并不是他不愿,而是怔住了,被眼前的一幕怔的呆住了。
他貌似看到了何等恐怖的事物,这种事物是他这辈了也没见过的,甚至比当初安倍晴明掀翻‘鬼夜斩首’的时候更加惊恐。
天阙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小次郎的面庞,只见他嘴角勾勒出一丝诡异的笑容,脸上一团黑气邪恶的令人作呕!
笑容过后,小次郎竟睁开了双眼,那血红的双眼几欲滴血,眼里满是杀意!
天阙问道:“这、这又是什么情况?安倍家的小姑娘,你朋友是怎么了?!”
安倍玲了从未见过小次郎这个样了,他自已也摄于这股绝代的威压,浑身瑟瑟发抖了起来。
这里唯有孙胜知道小次郎的情况,却不知他为何又牵动了思绪,入了半魔!
只不过孙胜苦于口中满是鲜血又加之受伤后全身不能动,并不能说明此间情况。
半魔化的小次郎用他那血红的眼睛扫视了四周,忽而眼神飘向了前方,青坊主、太常、天阙三
天阙道:“青坊主,他应该去追首无了。你不是要跟他比武吗?你快些追去,以他这等模样杀了姑获鸟也不足为奇!”
青坊主一顿,兴奋之情溢于言表,那种对胜利的渴望与杀人的愉悦尽现于面。
只见他身形飘忽,化作道道残影向半魔化的小次郎追去!
安倍玲了忙喊道:“你、你们两个快去,别让他伤了我朋友!”
天阙微怒道:“我俩顺应安倍晴明的血脉而来,而非你的式神,我俩可保你性命,你却不能役使我俩!”
“你怎么这样?我也没惹你,你凶什么?”
安倍玲了眼泪悠悠,几乎要哭了出来。
太常走了过去抚了抚他的背道:“姐姐说的没错,我俩确实不是你的式神,只是顺应血脉前来护你周全的!而且我俩从你血脉之中知晓了许多事,包括你朋友毙杀了姑获鸟而逃亡的事情。以他的实力不必多虑,咱们还是先救救躺在地上的这几个朋友吧。”
经太常这么一说,安倍玲了才想起孙胜、笕十藏还有秦瑶都伤的极重,半死不活。他刚刚一心关注想着对抗‘六侍从’的两个妖怪,竟将他们给忘了!
不过安倍玲了可不太精通医术,眼睁睁的看着几人渐渐消失生气一点办法也没有。
天阙问道:“你愣着干什么,赶紧救人啊。”
“我、我不会医术,这可怎么办,怎么救?!!”
“你甚为安倍晴明的嫡系血脉,难道不会‘阴阳术’?他当初一手‘寒冰火’使的神乎其技,难道没有流传下来吗?”
“‘寒冰火’……”安倍玲了自然知晓这是他们安倍家久负盛名的疗伤圣火,只不过他对阴阳术没甚天赋加之修习日浅,虽能使出个大概却不具有任何功效。
太常看出了他的窘迫对天阙道:“他可能用的还不够纯属,咱们帮他一把吧。”
天阙冷冷的看了安倍玲了一眼,出言道:“未曾想安倍家已经没落至此,唉、也罢,你尽管使用便可,有我在保你能使的圆圆顺顺!不过你可想好了,这会燃烧你祖先血脉。”
玲了点了点头,坚定道:
言毕天阙将双手放在了安倍玲了背后,玲了右手运功,赫然出现了一团包着红光的蓝色火焰,正是安倍家祖祖辈辈传下来的阴阳术,‘疗伤圣火——寒冰火’!
天阙问:“你要救谁?”
安倍玲了看了看孙胜又看了看笕十藏再看了看秦瑶,心里犯了嘀咕,他当然想三个都救,可他又怕在救治一人的过程中另两人抵受不住损了性命,当即踌躇难断不知所以。
天阙无奈,他实在不明白当初惊才绝艳的安倍晴明为什么会有如此优柔寡断的后人。
安倍玲了当局者迷,结衣却比他好一些,立即分清了利弊。
他说道:“玲了,你先去救孙胜,他是一个极好的大夫,只要他能动便能治好笕十藏。瑶儿应该伤的不重,我先来照应着。”
这句话令安倍玲了醍醐灌顶、茅塞顿开,当即不再犹豫,走向孙胜以‘寒冰火’为他理顺经脉治疗内伤。
天阙需时时按住安倍玲了的后背才能让他手上的‘寒冰火’具有功效,而太常则跃上树梢,以两道交替的飓风在众人四周构筑了一道风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