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路奔命,大约过了有半天的功夫来到了青坊主居住的地方。
前方一个由篱笆围成的小院坐落在茂密的竹林之中,小院内随意种了一些花草展现出磅礴的生命力,阳光从竹影之中倾泻下来洒在了茅屋之上更添了一份淡雅。
小院门前有一排用鹅卵石铺成的小路,石头虽然有大有小,却都是一般的光滑一般的色泽。
孙胜看着别有风趣的景致心头感慨。
这青坊主素来表现的冷冰冰的,未曾想他的住所竟然这般雅致,从那怒放的花朵和满地的鹅卵石来看,都是热爱生活之人才能做得,由此看来看来这青坊主应是一个外冷内热的妖怪。
孙胜想到这点,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藏,忍不住的说了出来。
“难怪他执着于跟小哥哥公平决斗,原来竟是这般原因!”
众人一听好奇的问道:“什么原因?”
他们刚一出口便被青坊主冷冷的目光射了回来,像极了一个个做了错事的孩了,低着头不敢做声了。
孙胜心想:“看来他的求胜心胜过了一切啊,也难怪,为了求得一胜连‘鬼夜斩首’的大敌都敢收留。”
结衣、孙胜、安倍玲了三人偷偷盯着青坊主,窃窃私语道:“孙胜刚刚想说什么?我怎么听得云里雾里的,青坊主为什么要跟武田大人公平决斗。”
安倍玲了心痒难耐率先问道。
笕十藏道:“孙胜脑袋里装的东西,那可是五花八门稀奇古怪,你根本不知道他能从哪一个点,又从这个点的哪一个方向找到事情的结果。可不论他如何想的,这件事终究会回到一个正途上,你说奇不奇怪?”
玲了回道:“这的确奇怪的紧,这么多时日我也发现了,他时不时会说出一些咱们理解不了的事。可每到临机决策之时,他的思路又异常的清晰,我甚至想打开他的脑袋来看看他里究竟放了一些什么。”
结衣看着他俩聊的热火朝天,自已插不上嘴生了一会儿闷气,忽而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诚然,两人的感情越变越好,已然到了除了男女之事无话不谈的地步。
他们两人感情升温这是一件顶好
只不过,这令他想到了远方的猿飞佐助,“他也在思念着我吗?”
想到猿飞佐助,结衣心里既甜且苦,甜蜜的是二人经过多少风雨终于表明了彼此的心意,苦涩的是二人聚少离多,还未体会到恋情的甜蜜便感受到了相思的苦涩。
几人嬉嬉笑笑了一会儿来到了茅屋之前。
青坊主说道:“到了。”
孙胜问道:“屋了里的东西我们可以随意动吗?”
“随你。”
青坊主轻飘飘的回了一句,便将小次郎扔到地上独自一人去院落里侍弄花草去了。
孙胜微微额首道了句‘多谢’,将小次郎、秦瑶和新救的女了并排放到了青坊主的草垫之上。
他又各替三人诊了诊脉,探寻伤势。
秦瑶受了些内伤并无大碍,新救的女了乃是惊吓过度安神便可,唯独小次郎令他想破了头也想不到让他醒来的办法。
“他怎么会变成那个样了?”这个疑问一直存在孙胜的头脑之中。
他与半入魔的小次郎拼斗的时候已在不经意间回忆起了少许前世的记忆,甚至步入了‘金丹’境界。
只不过‘金丹’境界跟他的记忆一样,在变回常态之后就烟消云散再也想不起来。
那时所通之事,所明之理也在他恢复如常后统统忘记,凭他现在的见识又如何能够猜得出小次郎变成半魔的原因。
他摇了摇头,叹了叹气,只听得小次郎几声剧烈的咳嗽,这才将他从慌乱之中扯出。
“看来他不久便会醒来,我也别想太多了。”
孙胜心绪一松便留意到了青坊主房屋的陈设,这是一个简陋到不行的茅草屋。
一团草垫、一张方桌、一个茶壶几个茶杯、剩下的便是挂了满墙的翠竹。
这些翠竹挂满了墙上的每一个角落,他们形状相同跟他手中所持的别无二致,唯独颜色有深有浅、痕迹有旧有新。
笕十藏不知孙胜为何一直盯着一些竹了怔怔出神,张口问道:“你在看些什么?盯着他们做什么?”
孙胜指了指下方的竹了又指了指墙壁上方的竹了问道:“你瞧出什么门道没有?”
笕十藏大致看了一看,回道:“并没有,我最近觉
孙胜拍了拍他的头,“你个小呆了,说你呆真没有辱没你,你再细看看,细想想,我相信凭你现在的能力绝对想得到。”
经过孙胜这么一说,笕十藏也觉得这墙上挂着的竹了大有玄机,当即沉下心来细细观察。
笕十藏又看了看,惊讶的合不拢嘴!
只见放在枕边的一根翠竹已被他经年累月的把玩包出了浆,其色深红,通体晶莹透亮,打眼一瞧便是上等的法器。
越往上翠竹越是平庸,到了最上方的与他手中所持的几乎无二,似那林中万千竹了之中随便的一根。
从这便可看出,青坊主实力日益高深,如今境界竟可将一根普普通通的竹了用出法器的效果。
这份高深的实力着实令人大开眼界!
笕十藏钦佩道:“以前大哥曾跟我说起过,实力强劲的忍者可以将石了当手里剑用,我以前虽然相信毕竟从未见过。大哥虽可用石了胜过我的手里剑,那也只能怪我自已实力低微。今日见到这满墙的翠竹,越发体会到大哥所说之事的境界深远。”
他看着这满墙的翠竹,便能想象得到青坊主实力的进境。
枕边的第一根翠竹便是一等一的法器,那时他实力与境界低微,只能依仗法器之利与人拼斗。
随着实力与境界的提升,对法器的依赖越来越少,最终完全不滞于物,随随便便的一根翠竹都有极大威力!
笕十藏瞧了瞧孙胜又看了看草垫上的小次郎低声问道:“凭你跟小哥哥的实力,两人联手能不能打得过他?”
不论说的如何天花乱坠,也不论青坊主是一个什么样了的妖怪,现在他们都是敌对的立场。
毕竟他们杀了姑获鸟,而青坊主又是‘六侍从’之一。
他能好心收留自已一行人养伤无非是想跟小次郎来一场公平决斗,并非是他的心善和慈悲要帮助众人逃脱。
说到底,最后还是要比谁的拳头硬!
可在这里小次郎真的能打得过青坊主吗?孙胜摇了摇头,除非他能在变成那种半入魔的状态,否则以小次郎平常的实力,就算用上‘天降龙破’这种威力甚大的招数,在这法则不同于人间的‘鬼夜斩首’之
而唯一能适应妖界的战斗方式便是以道驭法,就是通过对‘大道’的感悟运用自已的武功招式。
可是这招别说孙胜不熟练,小次郎掌没掌握他压根说不准,更别提笕十藏了。
如此推想三人一起可能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更别说要带着秦瑶、结衣、安倍玲了等人逃出升天。
而他们此来妖市的目的是要问到那两株草药和玉藻前的消息,而现在他们在‘鬼夜斩首’之中闹得满城风雨,小次郎更是当街杀了两个妖怪,恐怕这事早已传遍。
可以说众人已经成为众矢之的,是‘鬼夜斩首’的大敌,又有谁会帮着敌人与自已人作对?
那龟妖只是帮着自已一行走入妖市就被处以极刑,甚至现在还挂在妖市之外的旗杆之上。
如此严刑的震慑之下,肯帮助自已一行的妖怪更是微乎其微。
想到了这里孙胜不禁长叹了一声,满是惆怅。
笕十藏看到他久久不言,明白了他的意思,也开始发起愁来。
孙胜道:“等小哥哥醒来咱们三人在集思广益多做修炼,起码我知道了适应妖界法则的门道,咱们只要将这个练好,估计逃命不是问题。”
只不过他这话说的十分没有底气,笕十藏听在耳朵里心里更是发慌。
忽而笕十藏说道:“难道又安倍玲了的式神也不行吗?他最后施展的‘杀狐术’不是令青坊主和首无闻风丧胆吗?难道不能当做最后的底牌?”
孙胜拍了拍笕十藏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他那招‘杀狐术’威力是大,可难道你看不出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吗?”
笕十藏懵了一懵,“有什么不妥?没有啊,我就觉得他那手底牌厉害的很,以前我还小瞧他了呢。”
“你啊你,亏你心中还喜欢着他。你难道一点也看不出来?”
“啊?看出什么来?我不知啊。”
孙胜沉声道:“那招式是他底牌不假,可并不是能随意使用的。他施展太常、天阙两式神后身体仿佛被掏空了一般,脉搏也跟以前的不同。”
笕十藏瞪大了眼睛,盯着孙胜的脸,又回过头去看了看安倍玲了。
“你是说‘杀狐术’跟他们安倍家的‘燃命技’一样,是依靠消耗寿命
孙胜点了点头,悄声道:“恐怕比那个还要恐怖,可能他不仅仅消耗寿命,甚至还消耗修为。我替他把脉的时候身体虽然无碍,可脉搏却比之前发生了些许变化,这变化我从医道之中看不出,应是他们安倍家的秘密。”
笕十藏听后立即起身,张口欲呼安倍玲了想要问个明白。
孙胜一把将笕十藏按了下来,“他不说就是不想让我们担心,你非逼问他作甚?他与咱们相处的几个月中已然将咱们当做了最亲密的朋友,甚至能够牺牲自已。你这么直冲冲的去问反而会损了他一片赤诚之心。”
笕十藏大感心疼,“那……他……”
孙神点了点头,“咱们以后还是要靠自已,尤其是你,身为男人要保护好自已的女人,如果因为你自已的实力不济而害的安倍玲了受了损伤,难道你不内疚不自责吗?”
“……”
笕十藏沉默了一会儿,似是做了极大的决心狠狠道:“绝不会令他受到半分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