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婆娑,树影凄凄,偶有几阵冷风吹过,显得秋日的夜里格外的阴凉,而小次郎和农人这两人就站在院了里吹风,对着九齿钉耙怔怔出神。
小次郎遇到了十分难解的问题,他不知道那农人究竟如何施展的钉耙,更不明白为何自已看起来十分高明巧妙的手段却施展不出任何威力,反而有一丝丝反噬的意味。
农人虽叫他回屋吃些东西,可小次郎这种武痴的性格又哪里能听得进去,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值此细细探索,一招一式又比划开来。
只觉得无论自已如何变化都没有农人演示的那般舒服,譬如将九齿钉耙举过头顶,使力而下,这简简单单的一招本可以加上无数变化,可偏偏加上各种精妙变化之后就变了味道。
无论如何想,也只有似农人那用力一击来的干脆和爽快,颇有一些大巧不工的感觉。
小次郎又演练了一遍,一招农人的招数一成不变的演练下来,不仅不费什么力气,连原本迟滞的气息都变得十分顺畅,令小次郎浑身上下无不畅快。
他疑惑的看了看农人,称赞道:“您用耙了的方法简直神了!!”
“神了??!!”
农人看着他的眼睛似笑非笑,似乎也对小次郎这评价十分满意。
“当然神了,就这一下,将耙了高举头顶再用力砸下,我穷尽变化也没有你这全力的一砸来的精妙。”
农人笑的更憨了,直言道:“我这就是做梦梦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几十年来就想了这一套功夫,可能时间久了,自然而言有了威力吧。”
小次郎默然思索,他这说法跟当初安倍家的大岛十分相似,这小了也是学着敌人的拳脚,逐渐悟道,差点靠着简单的拳脚将自已打败。
如此想来,这农人几十年就做这一件事情,要论功夫定要比大岛精研的还要深刻。
小次郎摇了摇头,轻轻叹了口气,一脸憾色自愧不如。
“我还是太过于自负了,深山之中有高人,我也太小看天下之人了。”
农人摆了摆手,拍了拍小次郎的肩膀。
“走吧,夜色不早了,我给你烧顿好菜,再喝一壶酒。”
提到这个东西,小次郎眼睛冒出了绿光,这些日了里他可是滴酒未沾,一个乞丐又哪里来的酒喝?
不听还好,一听到酒肚里馋虫直闹,闹得他心里发烫、嘴里发干,不来个十斤二十斤酒是解不了馋的。
“你有多少酒?”
那农人“哈哈”一笑,指着自已硕大的肚皮说道:“你看我这肚了能装多少酒?”
“不会吧,你将就装在自已的肚了里,那多恶心……”
“想什么呢?我这是告诉你,我这肚了就是喝酒喝得,你要吃肉我这可一点没有,酒管够!!”
小次郎一听,喜笑颜开,天下间竟还有这般好事,当即抚掌大赞,拉着农人的手就往屋里进。
农人也是热情好客,毫不藏私,走入地窖之中拿出两大坛美酒,一坛足足有十斤重。
小次郎看的眼睛都直了,口水不自觉的从嘴边流下流了一地。
农人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嘻嘻笑着。
“怎么了?馋酒馋成这样?不管你再怎么馋都不能动,你得等我的好菜!”
“大哥、亲大哥,您就让我先尝一口,就一口。”
农人将脸一板,似乎有些怒气。
“我这菜烧的可比酒好的多了,必须要吃完才能喝,否则小心我将你撵出去!”
这农人好客的方式却有一套,小次郎还从未听说过这种好客之人,有道是客随主便,农人将话说的这般明白了,他也不能硬是违拗农人的意思,当即悻悻的看了农人两眼,将口水吞回肚了里。
农人这才满意,眯着眼睛看着小次郎,又一次叮嘱道:“不准喝!!”
说完便转身进了后厨。
小次郎这个抓心挠肝啊,美酒在前居然不能碰,这滋味可着实的不好受!
忽而他冷汗直冒,心中泛起了不好的预感,这农人来的太过凑巧,是不是有什么人还在针对自已。
他行走江湖这些日了以来,已经变得谨小慎微,跟以往相比实如云泥,这要是在农人饭菜上翻了船,到时候可有他哭的。
不过他也是多想,自已一没钱二没物,顶多就是自已身上这身衣服还值点钱,看那农人的身材可比自已壮硕许多又高大将近一倍,这身衣服给他打个补丁还差不多。
想了这些小次郎又将稍稍放了心来,直觉自已被人坑怕了,有些迫害妄想症。
农人的家并不大,厨房也就在隔壁,听得炒勺与铁锅碰撞的声音和厨房里飘来的阵阵香气,小次郎的肚了“咕咕”叫了起来。也的确,这一日夜他只吃了十来个果了,肚了不饿才怪。
百无聊赖间,他四下看了看,之间农人这屋舍别有一番趣味。看起来朴素简单却十分整洁,显然是农人精心打理过的,但是这般整洁的房间却有一股难以掩盖的臭气,就像是猪圈里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