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宣手中之笔落于旁,看着所有竹简都已处理完毕,他才暗暗舒了一口气。
“现在何时了?”
“回大王,丑时一刻了。”大殿内随时侍候的侍俾,回应。
“嗯。”秦宣起身。
也在同时,看见了怜月,在一旁安静地看着他,似等待了许久。
“师姐何时到的?”秦宣神情异色。
“有一会儿了。”怜月道,这一次,她未曾像往日一样强行带他回京都宫。因为她明白秦宣是王,与常人不同,王有着王的责任。
若对他管制太多,反而不好。
只是,有些不舍他如此不懂得节制、爱惜。
“来吧。”秦宣迈步来到她面前,默契地伸出手臂,不过,这反而让她有了疑惑。
“何意?”怜月不解一问。
“不是带我回宫就寝吗?”秦宣面容上浮起一抹笑意,笑看着她。
怜月语滞。
看着他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容,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既然你自知该回宫歇息,下次便不要如此辛劳。”
说着,便准备离开。
哪知此时,她的手反被秦宣拉住,回眸看着他,问:“你有事?”
“师姐带我回宫这么多次,今日,便由我来带师姐回宫歇息。”秦宣笑了笑。
当即不由分说,带着她离开了议事殿。
“我的寝宫在这边。”怜月眸子一闪,带她回宫,方向也不对埃
“我的京都宫够大,两个人,不成问题。”
“你…”怜月羞恼。
又注意沿途侍俾们的神情,咬了咬银牙,“别以为我不知晓你的想法,再不放开,师姐我可动手了。”
“我一向诚实可靠,师姐放心便是,不会乱来的。”
夜半三更。
京都城内,都已开始歇息。
打更人提着铜锣,行走在街头巷尾,口中反复的开口:“天干物燥、小心火烛、防贼防盗、闭门关窗、大鬼小鬼排排坐、平安无事喽…”。
夜半三更,明月高悬于空。
一道道黑衣人闪烁在街巷间,浑身上下充斥着凛冽的气息,朝着前方极速闪烁而去。
“噗嗤。”
一人手中之剑出鞘,剑光绽放,划破空间,随着噗嗤的一声,鲜血嘀嗒嘀嗒的流淌而下。
巡夜打更人的尸体,倒在了血泊中。
“快。”
为首的黑衣强者声音沙哑,带领十数位强者来到了客栈前。
“切不可弄起太大的动静,杀了她…便迅速撤退。”为首之人低沉开口。
“你们,想杀谁?1
就在正欲行动之际,一道淡漠的声音,在众人的身后随之传来。
这让他们脸色一变,同时杀机毕露。
“什么人?”
连忙回眸看去,就见到一位身穿盔甲、腰配秦剑的身影,从黑暗中走了出来,淡漠的眸光凝视着他们。
“秦将。”
十数位强者看见来人,当即心头一沉,对方穿着秦军将领的盔甲,来人是何身份…已不言而喻。
可…在来之前,他们就已探查清楚,不应该秦军出现在这里才是。
何况还是一位秦军将领。
对方明显早就隐藏于暗中,直到此时,方才现身。
他们,可能暴露了。
“头儿。”一众黑衣强者看见秦将出现,心里早已惊涛骇浪,尤其这里还是京都,若久留片刻,只怕想走都走不了了。
“撤。”为首的头儿,果断挥手撤离。
然而,在他们准备离开的方向…同样走出了一位将领,眼神淡漠。
可最让他们震惊的,是另外两个方向都有将领出现。
足足四位将领,将他们围堵在街巷内。
“这里可是京都,岂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能走的。”最先出现的将领,赫然是镇守京都安危的穆清山。
“敢在我京都行凶…刺客真是越来越猖獗了。”一位将领声音低沉。
“动手。”穆清山抬手一挥。
话落,三位将领默契地拔出腰间长剑,朝着众人走去。
一时间,可怕的杀机弥漫,不断有剑光绽放,在黑夜下释放寒芒。
可…就在这里不远处,百步之内的客栈,先前进城的俩人都已吃好了膳食。
回到房间。
“家主,今晚我们进了城,接下来该怎么做,才能进宫面见秦王呢…”
侍俾为家主巴淑整理卧榻,开口询问。
她和家主自巴蜀而来,经历了无数次生死,长途跋涉只为寻求秦王的帮助,而今顺利进城,下一步便是如何进宫。
毕竟她们要见之人,是这片天地的君主…想要面见秦王,并非易事。
然而…话语落下半晌,她也未曾听到回应,侍俾不由回眸看去。
只见家主站在窗前,眸子看着窗外。
“家主在看什么呢。”侍俾迈步靠近。
与此同时,巴淑手臂落在窗户上,脚步轻踏,身影闪烁出了窗外。
“家主,等我。”侍俾神情诧异了片刻,随即身影越窗,从二层楼高的屋檐上落在街巷。
看见巴淑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赶忙跟随其后,可不敢让家主出事。
越过拐角,就看见了家主的身影。
“家主,你好快的速度碍”侍俾气喘,可话语还未来得及落下,眸子逐渐收缩。
“这里发生了什么?”
前方有着十几具尸体,倒在血泊中,猩红的血液染红了地面,浓郁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
触目惊心。
巴淑看着这些人的伤势,浑身上下也只有一处伤口。
“一刀致命。”侍俾眸子微凝。
“不,这是剑伤。”巴淑弯腰打量着这些伤口,几乎都在咽喉处,或者在心脏的位置。
除此之外,她还从这些伤口中,知晓凶手使用了怎样的武器。
“一剑致命。”巴淑道。
“家主看见是什么人杀了他们么?”侍俾问。
“我到时,他们已经死了。”巴淑眉目沉思,柳眉皱了皱,“只是不知,这些死去之人是何身份…又或者,是什么人杀了他们。”
这些,她并不知晓。
“有人来了。”耳边忽有轻微的脚步声传来,手掌伸出,带着侍俾躲闪到旁边的巷子里。
俩人躲在黑夜中观察,不久,一位位巡防的兵卒到来,将之都收拾完毕。
直到巡城军离去,她们才重新走了出来。
“家主,这里好歹是秦国的京都,没想到竟也这般不安稳。”侍俾抱怨。
一路以来,她们经历了无数次追杀,也让她对刺客和杀手,都产生了不小的阴“只怕这些人,也是因我们而来。”巴淑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