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厮……不是被打傻了吧?’
大部分观众们都满头雾水,不明白吕布为何发笑,以为这厮被打傻了,可少数人却大致可以猜测到吕布笑容中的含义。
少数人中,包括华真,包括阿拉斯托尔,包括见识广博的优,还包括张辽。当然,更加包括吕布他自己。
笑,他当然会笑,而且还是发自内心的开怀大笑!
历史上的吕布,刚愎自用,两面三刀,完全凭自己的喜好行事。给人一种“有点小利就可以将其吸引,同样也会因为一点儿小利而背叛你”的感觉。
历史上,不愿放过丝毫人才的曹操之所以会杀吕布,表面上去,他是因为刘备的提醒,而顾忌吕布的反噬,可本质上,他杀掉吕布的原因其实是——身为主公的他,无法摸透吕布的心思。
吕布,并不是一个唯利是图的小人,如果他真是如此小人,曹操就没必要去杀他了。因为这种小人,对于一个英明的君主来说,是最容易操控的人。
可是,吕布可以为了赤兔马而杀掉丁原,也可以冲冠一怒为红颜,杀了曾与他赤兔马的董卓。
可以拴住吕布的是什么?
宝马?
美人?
亦或是兵权?
似乎,吕布对这些都很感兴趣,可事实上,他的做派却表明了,这些起来他很感兴趣的东西,并没有办法拴住他这头猛虎。
吕布所追求的,真正让他无法割舍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这个问题,历史上,恐怕没有人能答得出来。
正因为如此,各路诸侯才在表面上唾弃吕布的两面三刀,实际上,却是在惧怕他,因为不知道他的追求,不知道他的“把柄”,所以才不敢将其收为己用。
真要抡起“两面三刀”,演义中,曾投效过无数人,表面上跟吕布交好,实际上却将吕布推往断头台的刘备,岂不是更加的附和这个词汇的含义?
可即便是被曹操认作唯一对手的刘备,他所追求的东西,也是可以的清的。唯有吕布,没人知道他这个“脑残”的家伙,究竟想要些什么。
可是,在这个以演义为背景,其实却是个人武力至上的平行世界中,华真在第一眼到吕布的时候,就了解到这个大块头所追求的东西了。
张辽能懂吕布的笑容,因为在本质上,他跟吕布是同一种人,只是性格方面有些不一样而已。
华真能懂吕布的笑容,也是同样的道理。甚至,就连性格方面,他与吕布的相似性也很高。唯一的不同之处,或许只是拥有“面板哥”的华真,比之吕布要更加的幸运吧。
武者的追求是什么?
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武者所追求的,无外乎就是不停地变强,强到无人可以击败的程度,站在那唯一的巅峰,傲视群雄。
这个目标,很多人即便付出一生的时间,都无法达到。
可是吕布,却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做到了。
当他从一场又一场的胜利之中恍然发觉,无论对手被世人吹嘘的多么强大,无论对手的名头有多么的响亮,只要是他戟锋所向,那么便没有人有能力阻挡他的时候……
当他发觉,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找不到一个可以在一对一的战斗中,给他带来足够的刺激与乐趣的人的时候……
真正做到“会当临绝顶,一览众山小”的他,迷茫了。
因为已经登顶,所以眼中所能到的,只有向下走的路,抬头所见的,唯有高不可触的青空,找不到继续向上攀爬的媒介。
路没了,目标没了,这样的他又能追求什么呢?
作为一个武人,不到之后的道路,没有了变强的**,不得不说,这是一件十分悲凉的事情。
都说高手寂寞,那绝顶高手,余下的,便只有孤独了。
所以,吕布才会随心所欲的去做一些“无脑”的事情,为了给自己找一些刺激,为了驱赶孤独。
可是,如今的他却败了。
在一对一的情况下完败,对手的强大,甚至超出了他的认知,如妖怪一般令人胆寒。
可是,这对于吕布来说,却是一个让他振奋无比的消息。
‘原来……这世上真的还有比我还要强大的人!’
‘原来,并不是道路走到了尽头,只是另一座山峰太高太远,不到峰顶,反而被我当成了天穹。’
从峰顶跌落的吕布,并没有摔的粉身碎骨,他只是跌落到另一个高的不到尽头的高峰峰底,找到了新的道路,同样,也寻回了失去已久的动力。
‘原来……我吕奉先还可以变得更强!’
哈哈大笑着,吕布抹去了嘴边的血迹,无视了身上的伤痛,他迫切的着华真,毫无顾忌的开口:“告诉我,变得更强的方法!”
“其实,你早就达到凡人所能达到的极限了。”华真了一眼吕布,抬手捏了个法决,对其使了个“五行方士”这个职业所附带的高级技能——大回春术,快速的修复着吕布身上的伤势,恢复着他的体力。
“哈哈!”吕布闻言却笑了:“果然如此!那就告诉我可以如你一般,超越凡人的方法吧!”
“方法朕知道。”华真点点头:“只是朕为什么要告诉你?”
吕布也笑了:“我这点本事,虽然比起你来天差地远,可给你当个打手,还是绰绰有余的吧。你是皇帝,总不能事事亲为,是也不是?”
“打手嘛……”华真撇了撇嘴:“勉勉强强吧。”
“哈哈!对某来讲,够资格,便足矣!”说着,吕布毫不拖沓的跪下:“陛下,咱们可说好了,自此,我吕布就是您的打手了!在我有能力打败您之前,您可千万别想赶我走!”
“这个嘛…”将视线投向汜水关的方向,华真微微一笑:“就要你这个打手够不够资格留下了!”
话说到这里,华真也停下了大回春术的施放。因为此刻的吕布,已经被恢复到万全状态。
“哦?”听到华真的话,吕布惊诧的“哦”了一声,同样向汜水关的方向:“那群臭鱼烂虾竟然长了胆子,通过汜水关了?”
“毕竟有人带头嘛。”华真微微一笑,纵身跳回了城墙:“吕布听旨!嗯……打现在开始,你就是这场战役的先锋官了!让那些个‘臭鱼烂虾’们,瞧瞧‘虎牢之鬼神’的风采吧!”
“臣,吕布,接旨!”
“陛下!”最近与华真关系处的不错的蔡邕忍不住开口了:“这…”
“嗯?!”只是,不等蔡邕把话说完,华真就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可怜的老头子只好擦了把冷汗,苦笑道:“唔…呃…臣…哦!臣只是想提醒陛下,颁圣的时候还是严肃些,言辞……嗯……威严一些,才能显出…”
“嗯,朕知道了。”
华真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蔡邕只好苦笑着退下。
他知道,让吕布做先锋官的事情已成定局,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了。
只是……
‘刚刚打上门来的敌人,也毫不犹豫的收为己用,还让其作为迎敌先锋……如此不拘小节的做法,倒也附和陛下的做派。’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或许……老夫真的是老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