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今,拥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
我,是家里的长女。在我之后,还有两个妹妹和一个弟弟。
父母拥有顺心的工作以及不错的收入,和包括我在内的姐弟四人共同住在一个被花草树木所环抱的,十分漂亮的大房子里。
我一直以为,这种全家人都生活在一起的,快快乐乐,幸福美满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可是……
打破这一切,夺走我的一切的,在那个暑假。
那是一个父母都不在家的下午,一群陌生的男人闯入了我们的家中。
很清晰的记得那炎炎夏日所带来的热度,可即便如此,那群男人依旧一个不漏的带着闷热的蒙面帽。即便是年龄不大的我,也一眼就能出这是一群不怀好意的人。
作为长女,我有义务,也必须要保护好自己的弟弟妹妹们,可是,年幼的我,又怎能敌过那些强壮的男人?
很明显,那些人的目的是值钱的东西,或许,是一群被漂亮的别墅吸引而来的人吧。
他们漫无目的的在我家翻找,却始终一无所获。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毫无收获的他们露出了焦躁。
胡乱的推倒冰箱,打坏电视,砸碎玻璃……
将房子搞得一团糟的他们,想出了一个对我们来说最为糟糕的注意。
“小姑娘,你是家里的长女,当然知道值钱的东西都藏在哪里吧。”其中一个男人找上了我:“如果发生了地震就带着这些东西逃走,如果来了强盗就交出这些,求他们离开。应该有人跟你讲过类似的话吧?”
没有人讲过!我不知道有这样的东西!
“快去找这些东西吧!”男人只是一厢情愿的说着:“如果拿来的东西让我们不满意,那么很遗憾,你就要逐一告别自己的弟弟妹妹了。”
“十分钟等于一个人哦。”强盗伸出一根手指,用略显癫狂,又满怀笑意的声音说着:“0分钟,最少要用一件东西,来换一个人。”
我开始疯狂地在家里寻找自己并不知道的物品。
头很疼,很想吐,似乎马上就要晕倒。
可是,弟弟妹妹们的生命在催促着我,催促着我不断的找下去,必须要找到什么才行。
那时的我,不知道什么样的东西才能让那些人满意。伴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一件一件的将许多东西摆到他们面前,他们也一件一件的见那些东西砸碎,越发的不耐。
0分钟之后,警察才姗姗来迟,家里,也只有我一个人沐浴着弟弟妹妹的鲜血,活了下来。
无法原谅!
无法原谅这样的命运!
无法原谅只用了0分钟就夺走我要守护的一切的那些人!
更加无法原谅无力的自己。
为什么?
他们只是天真无邪的孩子,他们没有做过任何坏事,他们的生命才刚启程不久!
为什么,就这样无情的夺走了他们的性命?
如果存在神,存在命运的话……
纵使永世不得超生,我也要站出来,站出来反抗,站出来质问,质问那不公的神,质问那不公的命运,质问他为何要给我安上这无法原谅的人生!
……
“不!!!!”
生前的记忆走马观花一般在眼前闪过,面对着炮筒所指的方向,面对着倒在地上的,一直以来都相信着自己,追随着自己的队员们,游离子咬着下唇,一只手紧紧地攥住拳头,另一只手努力地探出手臂,张开五指,就好似想要捉住,想要挽回什么一样。
可是,有一种距离,叫做绝望。
‘难道,又要眼睁睁的着自己应该守护的东西,从指间溜走吗?’
“轰!”
巨响传入耳中,游离子绝望的垂下手臂,目光呆滞,就好似失去了全部的活力:“我……又一次失败了呢……”
……
“轰!”
惊天动地的巨响声,那是列车炮的怒吼。
00毫米的口径,接近4米的炮弹长度,丝毫不用让人怀疑这门巨炮在这狭小的通道中所能发挥的威力。
怕是就连巨灵神,都承受不起这样恐怖的一炮吧。
可是,就是这门巨炮含怒而发的炮弹,如今却被一只小的不成比例的手臂,轻而易举的挡住了。
“为什么?”着在自己面前咬牙做出防御姿态的银发少女,华真松开了手中那过热的巨大弹头,弹头掉在地上,放出“当”的一声巨响。
原来,就在炮孔喷发出赤红火焰的前一刻,一直表现的呆呆的,似乎没有从事态的发展中回神的奏,做出了让华真大感惊讶的动作。
那是灵动如燕的身姿!
在脚踏地面,身如利箭一般冲出去的同时,银发的少女,也在瞬间开启了【音速手刀】和【扭曲】这两个防御技能。
在炮弹冲出炮膛的前一刻,她终于拦在了炮弹的必经线路上,咬紧牙关,做出了防御的姿势。
‘不好!’
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华真已经来不及偏转炮筒了,因为那巨大的炮弹已然脱离了炮膛。
【虚无魔法*瞬动】!
本能的使出了许久未曾动用的虚无魔法,好在这个死后世界对于华真所有的职业都不排斥。
于是乎,瞬间出现于奏的身前,面对着奏,向后伸出手臂,以御兵使的身份,停下了脱膛的炮弹。
随后,才满怀不解的问出了为什么。
“不要屠杀。”摇着头,女孩的眼眸中写满认真:“就算不会死,也不要屠杀。”
“……”华真沉默了。
这一刻,眼前这娇柔的身姿,似乎与记忆中的“她”重合。尤其是那个眼神,尤其是阻止他大开杀戒的话。
还有那头相同颜色的银发。
“啊……”叹息着,华真抬起手,轻柔的抚上了少女肩膀下的位置,衣服上那染满血迹的弹坑,拇指轻触着其下的肌肤:“你们一个个的都不想让我的手染上血与罪,可是啊,我本来就是一个暴君,是一个亲手屠杀了数百万人的侩子手!”
“而且……不让这些伤害到你的人死一遍,安能解我心头之怒?”
感受着肩膀下那丝毫没有阻碍的,皮肤与皮肤直接接触的感触,女孩的脸,不由得染上两抹淡淡的嫣红,脸上那早已习惯的冰冷,也逐渐解冻。
在这个世界停留了太久的她,目送了一波又一波的毕业生的她,在很久以前,就忘记了同伴是什么,忘记了被人所关心的感受了。
送走了一波又一波的人,也意味着与一波又一波的朋友分别,永无再见之日的分别。
所以,她渐渐地选择了最为笨拙的办法——以学生会长的身份“送走毕业生”。
她不需要伙伴,也不需要朋友。只需要着一波又一波的人释然离开,她就会开心。
如果有了朋友,有了同伴伙伴的话,那份开心,就会变成离别的伤感与孤独。
可是,即便如此,眼前这个让人搞不懂的家伙,依旧主动选择成为她的伙伴,霸道的挤到她身前。
‘不愧是世界霸主,让人搞不懂。’
经常会生出类似的想法,应为那个人的做派比起普通人,实在是有够异常,也有够让她头疼的。
‘所以,将自己的全部青春都消耗在征途上的他,才会在死后,来到这个世界吧。’
‘一定要还给他一个满意的青春,让他释然。’
‘因为,完成了这等伟业的他,是最应该得到释然的人。’
肩膀下的触感消失了,女孩也从思考中回神。
着眼前这仿佛能扛起一切的高大身影,女孩坚定地摇了摇头,否认了他刚才的说法。
‘至少,在这个世界,你的手不应该继续沾染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