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然出现的失败惩罚,让阿真想通了一些事情,同样也让他生出了更多的困惑。
阿真一直都很信任“面板哥”,那是不需要理由信任。
在死后大结界中,真我之境突破至入境阶段的时候,他就已经可以感受到了,面板哥对他来说绝非一个辅助系统,而是非常重要的“组成部分”。
所以他才可以肯定,自己从头到尾都不是人类。
他和面板哥的关系,就好似人类的大脑与脊椎。人类的大脑负责掌管意识,发布命令,类似于呼吸心跳等并非由主意识操控的“本能”,其实都是由脊椎操控的。对阿真来说,拥有意识的他就是大脑,负责“本能”部分的“面板哥”则相当于“脊椎”。
人,无论是失去大脑亦或是失去脊椎,都会死亡,他也是如此。
失去“面板哥”的他,就将不复存在。
不过,如今来,他的“主体”,似乎并非是这个掌管意识的灵魂,而是面板哥这个貌似辅助系统的东西。
因为,只要面板哥不消失,他就可以无限制的生出新的意识。
‘老子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面对这种现实,即便是如今的阿真,也不由自主的拾回了丢掉好久的粗口,哭笑不得的扪心自问。
只可惜,伴随着深入的发掘,答案似乎也越发的扑朔迷离,让他抓不到一丁点儿的线索。
而且,提示中的那句【一切都将回归原点,重新开始】也让他不得不在意。结合他刚醒来时的感受,他基本可以确认自己并非“失忆”,而是不存在记忆。那么,这所谓的“一切都将回归原点”的“一切”,真的是他自身的一切吗?
如果真的只是回溯他自身的一切,他所经历的世界与事件都没有被回溯的话,他的感觉为何会是“不存在记忆”,而不是“失忆”呢?
如今,已是八级强者的阿真,可以肯定,回溯真正意义上的一切,也就是回溯包括元界与大千世界在内的全部世界的一切,这种事情在规则上亦是匪夷所思的,是违背“道”的。
不可能做到!
能做到的话,“道”就难以立足,规则亦将被打乱,其结果就是一切都会在失去秩序的混乱中变成最基本的混沌,无论是元界,亦或是大千世界,都将不复存在。
这是一个大大的矛盾,是一个解不开的死结。他相信自己的感觉,可事实却告诉他,按照他的感觉所衍生的推断,不可能成立。
‘算了,现在思考这些,对我来说依旧太早’
瞥了一眼自己如今这副婴孩的模样,他无奈一笑。
是啊,真正的他才刚刚诞生,他的一切也刚刚起步。对于一个婴儿来说,考虑自己的身份由来,实在是一件过于强人所难的事情。
‘我现在能做的,唯有用自己的双眼来观察、了解。学习能学的一切,总结经验,充实自己。’
‘知识知识,知之识之。对如今的我来说,知识,才是真正的力量源泉。’
“想什么呢?你都愣神好久了。难道你连这种交易也要拒绝吗?”
阿赖耶的声音将阿真自思考中唤醒,同时也让他放开了一切。
路,要一步一步地走,想要清远处的景色,就必须要努力向前,一步一个脚印的迈进。只有这样,才不会错过一丝一毫的风光。
他的下一步,不过是必须要完成阿赖耶的任务,仅此而已。
“先说来听听。”着阿赖耶,他笑了:“我具体要做些什么?”
阿赖耶也笑了:“姑且,就从一场游戏开始说起吧。”
……
杯具争夺游戏。
那是七个变戏法带着各自的保镖争夺一个杯具的游戏。
虽然阿赖耶的原话是这样说的,不过却要换一个角度来理解。
对于阿真和阿赖耶这种八级强者来说,或许的确如上所述,可是对于人类来说,杯具争夺游戏,却叫做“圣杯战争”。
满打满算4人,却反常的用上了“战争”这种字眼,那是因为那7个保镖,都是非人的存在——英灵。
所谓英灵,基本都是些生前有着极大功绩的人,死后的灵魂被世界所用,而形成的英雄之灵。想要详细的解释清楚英灵这种存在也是一件比较麻烦的事情。总而言之,按照面板哥模式的理解,英灵们就是一群伪七级职业的幽灵。
出色的英灵,大多有着7级职业者的体魄,可是英灵们却并非窥道级强者。之所以归类为伪七级职业者,那是因为英灵们基本上都有宝具。
那些宝具,便是足以让英灵们发挥出窥道级能力的强力底牌。
七个伪七级职业者之间的战斗,即便战斗目的只是为了争夺一个杯具,那也足以用“战争”二字作为形容了。因为七级职业者对凡人来说,那就是神一般的存在。
没错,战争的核心是争夺杯具,这一点无论是以人类的角度,还是以阿赖耶的角度,都不会改变。唯独以阿真的角度,那杯具中所承装的,或许才可以算作美食。
因为那杯中之物,便是“此世之恶”,或者说,那是“全人类的恶”。
阿真很好奇的问了阿赖耶,“全人类的恶”难道不是构成你的一部分吗?
阿赖耶的回答很简练——如今的我,很完整。
阿赖耶很完整,那只能说明这个世界平白的多出一份“全人类的恶”。
至于为什么会多……只能说“逃避责任”,亦是人类的本性之一。
犯了错误,却将错误都推到别人的身上,不知自省。岂不知这种作为,不仅不能消除自身的罪过,在概念上来讲,反而更是将罪过平白无故的复制了一份。
不过,7个变戏法的和7个保镖都不傻,当然不会为了一个杯具而大打出手。让他们大打出手的原因,是因为装着此世之恶的那个杯子。
那个杯子,便是“第三法”的具现之物,得到那个杯子,便可以窥视到第三法。只可惜4个参加战争的消息不灵通,一直都不知道杯子已经被此世之恶污染了。
阿赖耶的任务很简单,那就是让阿真处理掉杯子里的东西,然后那个杯子也顺便送给阿真了。可问题是……
“那杯子根本就不是你的吧,你却拿它作为筹码与我交易?”阿真嘴角抽了抽:“你倒是打得好算盘。”
“我手中的筹码,并非那个杯子。”阿赖耶自信一笑:“我可以赋予你参赛的资格。”纤纤玉指指了指阿真:“如今的你根本就没有办法临世,连得到第三法的机会都没有。我用这个参赛机会作为筹码,难道还不够吗?”
阿赖耶说的不错。因为失去了肉身,也没有死后大结界那种方便的塑造临时肉身的法则,此时的阿真作为真我元魂,根本就没有办法激活特性“返璞归真”,收敛自己的一切。
所以,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盖亚才会说“撑的我好痛”。
“以资格作为筹码吗?如果是这样的话……不行!”
那句“不行”虽然也是从阿真身上传出来的,可声音却明显不是阿真的声音。
“答应的话,耶酱就占了大便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