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战烈再无法忍受时……
“住手1一个女声喝道。
在众人骇然的注视中,那人群最后,被死死护住的一堆人中间,站出一个女人。
这是一个极美的女人!
不管在上个世界,还是这个世界,这都是战烈见过的最美的美人!
这样的美人,出现在这原始的部落、蛮荒的丛林、血腥的杀戮常
是那么的突兀!
于是更显得,美人如画。
眉似柳叶,眼似葡萄,唇似樱桃,肌肤嫩如荔枝。
那每一笔每一点,必是这片丛林聚亿万年的精华,精心雕琢而成。
美人款款而行。
如潺潺清泉。
立即淡却了,这处萦绕着的绝望、血腥和死亡。
她走向兽王。
如花中的仙子,如林中的精灵。
她说:“我叫依雅,是部落的圣女。我是部落里最美、最嫩、最纯的女人,我的肉一定最好吃。”
她说:“吃了我,放过我的族人好不好?”
她抬头,仰视兽王。
在兽王面前,她脆弱的如七彩气泡,美丽到一触即破!
但这一刻,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光,圣洁而璀璨。
所有部落人,瞬间疯了。
他们原本跪地等死,纵是自己的丈夫、妻子在自己面前生生被兽王吞吃掉,他们也只是跪着、等死。
但这一刻,所有部落人都站了起来。
男人们红着眼,捡起了武器。咬着牙,杀向兽王。女人们红着眼,一涌而上,扑倒了依雅,将她护在身下。
乾野长老咬破舌尖,喷出一口鲜血,吐在蛇杖上。蛇头张嘴,连珠炮般射出数十墨绿的水球。
乾真狩长双臂猛地膨胀,青筋裂开。他双手高举巨斧,一斧斩下。那斧尖,斩出空气涟漪。
但没用!
所有的子弹、弓箭、刀剑落在兽王身上,都没用。乾野的剧毒水球,乾真的暴烈斩击,也只是在兽王的肌肤上,留下微不足道的伤。
死亡魔牛大怒,它一声咆哮,那四只眼里喷出四道白色光柱。光柱所过之处,山石崩解,兵器消融,血肉焦枯。
这一击,击杀数十人!
可部落人仍旧义无反顾地冲了上去。
连老人都拿起了木棍,连小孩都捡起了石头。
如无数飞蛾扑火,他们自取灭亡!
这一幕,惨烈且悲壮!
“砰”,
战烈心中,某根无形的弦,崩裂。
他所有的情绪,在瞬间爆发,在瞬间激烈,然后又在瞬间,归于平静。
“住手1战烈喝道。
他神经质地笑道:“真是一群傻瓜啊1
“交给我吧1他说。
轻轻地,战烈吐出两个字:“献祭1
血光狂涌,如海似涛!
所有的一切,似乎在瞬间静止!
部落人愕然地回头。
他们看到,那个人闭着眼,腾空而起。
血光如潮,在他身周奔腾。
无边血色中,他如神,更如魔!
死亡魔牛感知到了那有些熟悉的气息。
还有那清晰分明的、死亡的味道!
死亡魔牛不安地后退了两步,它本能地想逃。
可是王的尊严不允许它,在无数“小弟”面前,就这么不战而逃。
死亡魔牛一声长啸。
空中的数百翼虎,争先恐后地向那血海中杀去!
“小心1依雅叫道。
乾真更是掷出手中的巨斧。
巨斧旋转中,劈向一只翼虎,眼见着就要斩中……
战烈忽然一瞪眼……
血海沸腾,惊起无边骇浪,瞬间席卷天空。
便见……
那数百凶猛的翼虎,那精钢打制的巨斧,就在血海中停滞不动,
然后……
缓缓消融!
彻底消失!
再也不见,就像,从不曾存在过!
这一刻,死亡魔牛心中的惊惧到了极点。
它已预见到了自己的死亡。
它知道自己已无法逃脱。
所以,它发出了博命一击!
四只魔眼齐齐炸裂,鲜血迸发间,四道水桶粗大的白光,划破长空,直刺战烈。
随之,魔牛俯身,脚蹬地,地面炸裂开时,魔牛庞大如山的身躯,竟以完全不可思议的速度,一闪,出现在空中。
魔牛牛角一挑,挑向战烈!
白光同步刺到!
这一击,妙至毫巅!
这一击,天地变色!
所有部落人骇得肝胆欲裂,乾真也脚一软,坐倒在地。
唯有战烈,神色丝毫未变。
他的脸上,依旧冰冷如万年玄冰。他的眼里,依旧灼热如地狱火焰。
他举手,过头顶。
无尽的血光,瞬间归于那,凝成一柄血刀!
血刀,通天彻地!
血刀,斩!
斩破一切!
一切,被湮灭!
白光,被击溃;魔牛,被破碎!
战烈身上血光飘舞,凝练成无数触手,插入无数魔牛碎块。
血光更艳。
不过几十个呼吸,那庞大如山的兽尸消散,化为灰烬。
战烈看向祭坛,满意地一笑。
原本只剩五分之一的血柱,在挥霍一空后,又回复了,三分之一!
这只不知等阶的兽王,其生命能量,远远胜于六阶灵能术士德里克伯爵。战烈感觉,那样的倾天一刀,自己至少能再斩三次。
这一波没亏,赚了!
不枉自己拿命博它一场!
战烈看向兽群。
不过是些低阶异兽,数量再多,也是蝼蚁,哪值得他献祭自己?
战烈嗔目,喝喝:“滚1
这一声,惊起雷霆!
所有的异兽浑身一震。
然后……
金鳞蛇嘶鸣着、狂暴獏低吼着、疾风狼哀鸣着。数千上万的异兽,齐齐转身,如潮水般退去。转眼间,竟消失的一干二净!
一刀,斩杀兽王!
一喝,惊退兽潮!
如此雄风啊!
所有部落人目瞪口呆,如在梦中!
直到……
依雅指着战烈,尖叫道:“撒罕,他是撒罕1
依雅的神情无比激动,她眼里发着狂热的光。
乾野如从梦中惊醒,也颤声叫道:“撒罕,撒罕1
乾野双手扶着蛇杖,恭恭敬敬地跪下,更咽道:“撒罕,我们的撒罕自天而降。部落得救了啊1
乾野放声大哭,哭得脸上涕泪纵横。
更多的部落人跪了下来,用古怪的腔调,虔诚地唱着不知名的歌。
也有好些人站着。他们犹豫着、迟疑着,他们看着彼此,最后看向乾真。
乾真脸上纠结,终于他长叹一声,低下了骄傲的头颅。
于是,近万部落人皆跪!
无人站立!
战烈缓缓降落。
感觉身子酸的厉害,那是种宣泄掉一切后的无力。
头更晕的厉害,有无数的声音在脑海里激荡。
声音越来越大,在某一刻,化为充塞天地的雷霆、怒吼和咆哮!
战烈倒地,晕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