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忧寓。
冬月夹着肩膀,小心翼翼地挪进来,低声道:“姑娘,我……”
佑忧半躺在牙床暖帐中,脚上无鞋,光光的脚丫就这么随意地翘着,如弯月般的脚背上,青色的脉络清晰可见,脚趾如卧蚕般蜷着,美的让人惊心动魄。
“呵呵,我就知道没这么容易。”佑忧轻笑,随手捏起牙床旁的一粒葡萄丢进嘴里,银牙暗咬,唇齿生香,“没请到就没请到吧!冬月,你别老是这么一副娇娇怯怯的样子,大方一些……算了,说也白说,你去婉楼一趟,跟琴操说,今晚我请她来这里耍牌子。”
“是,姑娘!”冬月见佑忧并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也放松了心情,赶紧退了出去。
冬月走后,佑忧从牙床上挪下修长的腿儿,光脚踩在地毯上,卧蚕般的脚趾舒展开来,反而如可口的春笋般,让人望之忍不住想要匍匐下来,亲尝一下。
她走到牙床后的屏风里,那里是她沐浴的地方。屏风后有一个巨大的圆形浴桶,此时浴桶中热气氤氲,一个人已经半躺在里面,背对佑忧,一头乌黑的头发湿漉漉地摊在桶外。
佑忧轻靠在屏风上,修长的腿儿交叉叠在一起,秀气的鼻子皱了皱,调笑道:“看来那撒泼侯还对本姑娘没兴趣,倒是喜欢那半老徐娘!天娇,你失算咯!”
桶中人正是羽林暗卫第二镇统制屠天骄。只见她一甩秀发,转过身子,伸出雪白的皓臂夹在桶沿,精致的脸蛋儿也放在了手臂上,晶亮的眼睛看向佑忧,柔柔地叹了口气,道:“他现在有正事做罢了。过后你再邀请他吧!”
沈云猜对了,佑忧的确是羽林暗卫的人。不仅如此,佑忧与屠天骄还是自小就认识的闺中蜜友。与外人猜测不同的是。佑忧并非什么富贵人家的孩子,而是如步婵一样,是暗卫从当年新州难民之中挑选出来的孩子。她自小就接受羽林暗卫的训练,十四岁时,训练官发现佑忧天生媚骨,适合当暗谍,于是被安排到烟花之地。担任暗卫的耳目。
屠天骄代替兄长接掌羽林暗卫第二镇之后,便给了佑忧许多照顾,最起码现在佑忧虽是暗卫中人,却不需要跟其他暗卫密谍那般出去接客刺探消息。
屠天骄长长睫毛便翕动一下,将那双晶亮的眼眸盖了起来。神情却是极其失落。
佑忧撑起成熟的身子,缓步走到屠天骄身边。道:“天娇,你莫不是真喜欢上那撒泼侯了吧?!”
屠天骄睁眼,看了佑忧一下,却有些害羞,转过了身子,继续由氤氲的热气包裹着她,喃喃道:“我也不知道。只是最近老是会想起他。想起那天晚上他背着我的感觉……每次想到都感觉心跳很快……你知道吗,我前日又做那种羞人的梦了,梦里抱着我的还是他……醒来以后就发现下面好湿,但心里却怅然若失……”
对于自己唯一的闺蜜,屠天骄向来是有什么说什么,但脸上却是烫烫的,很不好意思。
佑忧一跺脚丫,叹声道:“傻妮子。你这是思春了!”
屠天骄转过身,看着佑忧急道:“那,那我这算喜欢上他了吗?佑忧,我不能喜欢他的!你知道,我不能的!他是渤海侯,又是英公内定的女婿,还有鄢家……佑忧。我该怎么办?”
说着,屠天骄从浴桶中站起来抱着佑忧,语气里已经带着难得一见的柔弱。
此时的屠天骄,浑身不着寸缕。健美丰满的躯体,细腻白嫩的皮肤都曝露在空气中,在氤氲的氛围里,这具成熟的女性/裸/体散发着淡淡的诱人光泽。
佑忧轻轻拍打着屠天骄光滑的后背,低声道:“别急别急,天娇你别急啊!其实你这也不算喜欢他,只是,只是正常的异性吸引罢了!”
屠天骄放开佑忧,带着水汽的眼眸盯着佑忧,急道:“真的吗?”
佑忧一挺胸脯,一副过来人的口气道:“当然是真的啦!我是谁?我是佑忧啊,在这风月场上过了这么多年,什么样的感情我没见过?安啦安啦,你只是想男人了而已,当初我第一次喜欢上男人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啦!”
屠天骄想了想,道:“你说的是,诸葛允?”
佑忧突然低下头,红红的脸上露出一丝羞涩,道:“是啊。你也知道的嘛!”
“可是,可是……”屠天骄又坐回浴桶中,烦躁地拍着水,道,“可我就是不自觉地想起他!我该怎么办?”
佑忧眼神一亮,忽然道:“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
“什么办法?快告诉我!”屠天骄兴奋地回过头。
佑忧托着香腮道:“很简单,得到他!”
屠天骄被吓了一跳:“什么?我不是说了吗,他是英公内定的女婿,是鄢家……”
“哎呀,谁让他娶你了,就算他肯娶,你也不能嫁啊!”佑忧突然露出阴险的微笑,“你得不到他的心,可以得到他的人嘛!”
“啊???”屠天骄彻底被佑忧震惊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佑忧看见她那样,不屑道:“怎么了?只许他们男人嫖/我们女人,就不许我们女人睡他们男人吗?当初我还不是想南山想的不行,后来让他做了我的入幕之宾,这不就好了?!”
屠天骄疑惑地看着佑忧,慢慢道:“哪里好了?从那次之后,你不是更加想他了吗?”
佑忧顿时扭捏起来,嘟着嘴道:“哪有想那个坏人!”见屠天骄露出了戏谑的表情,顿时不满地跺脚道,“哎呀,反正我说了方法了,做不做随你!他注定是不能娶你的,你要是不得到他的人,估计你这辈子也别想了。哼,那些春梦里的场景,你就不想真真切切的体会一下?”
屠天骄心里一跳,想起了梦中的羞人场景。浸在浴桶中的身体忽然觉得有一股暖流通过。似过电一般,羞涩地低下了头。
佑忧自小接受的就是如何勾引男人的训练,十四岁之后的岁月也是在青楼之中度过的,这就让佑忧对于男欢女爱的事并不抵触。只要两情相悦,佑忧并不觉得女人将身体主动奉献有什么不妥。
而屠天骄自小接受的也是男儿式教育,对于男女大防也没有太大的感觉。再加上她深知自己女儿身的事是永远不可能暴露的,如果不这样。那她就要永远做一个孤寡女人了!若是这么做,或许,她还能享受一次做女人的感觉!
氤氲的热气还在弥漫,屠天骄突然红红的脸蛋,眼睛闪亮的吓人---看来她是下定决心了---不过声音反而变得如蚊蚋般小:“那个,佑忧。你,你能帮我安排吗?”
佑忧看屠天骄想通了,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放心,我一定给你安排的妥妥的。今晚就让你美梦成真!”
说着,佑忧走出屏风,朝门口喊:“秋兰?秋兰?”
门口一个小姑娘赶紧进来,敛裾行礼:“姑娘。有什么吩咐?”
“你去追上冬月,跟她说,不需要通知琴操过来耍牌子了。不过让她跟琴操说,务必要接受罗娘的邀请,过来飘渺居待客。”
佑忧笑嘻嘻的脸上带着一抹诡异的神情,让那秋兰小姑娘心头一颤,不敢多想,忙低头去追冬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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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娘安排的极好。晚宴设在飘渺居最大的空山楼内。空山楼靠着假山水榭,推窗便可望见水榭里的艳舞。同时,空山楼极尽阔大奢华,分有三厅五所,八间房。每间房都是名贵的紫檀木桌椅,壁橱贴金,地板铺毯。墙上悬挂的也都是历代名人的字画。
最著名的,莫过于悬挂在正厅“晚来厅”中的圣祖皇帝的诗:“《山居秋暝》”!
众所周知,圣祖皇帝武功赫赫,拓土万里。威名传诸千代万世!而其文治与武功是并驾齐驱的,办学校、立儒学,教化子民!但圣祖皇帝亲写的诗词却是极少,甚至当时有人说圣祖并不会作诗。后来一次偶然的时机,圣祖微服私访,到了乡间地头,正值秋雨初晴时候,圣祖突然诗兴大发,便写下了这首名传千古的“《山居秋暝》”!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随意春芳歇,王孙自可留。”
马默多斯站在晚来厅的圣祖诗句前,恭敬地行了个抚胸礼,并轻声将这首诗读出来,赞道:“不管是第几次读到这首诗,贵国圣祖皇帝的才情还是会让鄙人感到无地自容!不可否认,贵国圣祖皇帝绝对是世界历史上最伟大的帝王、最英明的战略家、军事家,以及最富有才华的诗人!没有之一!”
方誊就在一旁,听了也道:“不错,圣祖绝对是我们后人永远仰望的神坻!”
作为一个外交官,这样去赞叹另一个国家的元首是绝无仅有的。两人一个赞叹,一个应合,却没有人觉得不妥。大汉圣祖皇帝的伟大可见一斑。
沈云和他们两人一起肃穆地向圣祖诗句行完礼,这才道:“公使大人,请入席吧!”然后却颇为尴尬地朝站在马默多斯身后的两个人笑了笑:“两位女士也请入席吧!”
沈云尴尬的是,马默多斯今天居然带来了家眷,公使夫人莱姬妮娅?马默多斯以及他们的女儿,凯西莉娅?马默多斯。公使夫人一头金发,五官轮廓很深,身材略有些臃肿,西方女人在生育之后,身材大多会走形。
不过他们的女儿凯西莉娅却是个标准的罗马美人,棕红色的头发,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蓝色的眼眸非常特别。刚刚十八岁的她,身材更是没话说。这个罗马美少女似乎为今晚的晚宴特地打扮过,穿的是罗马人的赴宴礼服,金黄色的曳地长裙,绿宝石点缀其间,头发用罗马式的圆环头箍卡住,露出修长白嫩的脖颈,显得非常美艳动人。
饶是见多识广的沈云在乍一看见凯西莉娅时都有一刹那的惊艳,同时还有种回到现代的错觉---她的礼服与现代参加聚会的美女几乎没有太大的区别。
当然,最让沈云感到尴尬的是。马默多斯带来了家眷,那他特地让罗娘从婉楼请来的琴操姑娘怎么办?这好像不在剧本里啊!
不过,这种尴尬很快便被惯于这种场面的罗娘和琴操姑娘一起化解了。
琴操是典型的东方美人,精致的瓜子脸,琼瑶鼻,忽闪忽闪的黑色眼睛闪烁着东方女人的精明。身上天蓝色的汉装女服配着淡色的绸带,也是一番出尘的美丽。
她跟罗娘一进到晚来厅。见到两个罗马女人时,便看清的局面,温婉地朝大家行半蹲礼,然后很自然地走到沈云和方誊中间,挽住沈云的胳膊,轻笑数声。便让一见她有点紧张的马默多斯松了一口气。
而罗娘也快速地让十秀寓的头牌李师师从其他地方赶来救场---说实话,这种场面罗娘也不多见,谁家男人出来逛青楼还会带上妻子女儿呢?不过这并不妨碍罗娘作出最快速的应变处理。
马默多斯显然也没想到沈云和方誊原来是请自己来喝花酒。之前马默多斯特地询问,今天的晚宴是什么性质。沈云说是私人宴请,那按照马默多斯之前与汉人官员打交道的经验,私人宴请就会将各自的亲朋好友介绍给对方,代表官家请客时。才是喝花酒的时间---这也算是汉人酒桌文化的一个特点吧!
现代也是如此,公款吃喝的一般都会有点别的节目,自己请客的时候就会掂量一下,谈点正事之类的。
呃,扯远了。总之,沈云和方誊都是官场菜鸟,根本不明白这个潜规则,差点闹了个大笑话。
不过这种笑话在八面玲珑长袖善舞的琴操面前是不可能出现的。沈云这时才发现。马默多斯之所以喜欢琴操,居然是因为琴操说的一口流利的罗马语,甫一坐下,谈笑间的几句话就跟公使夫人和公使女儿取得了基本的融洽。因为公使夫人莱姬妮娅跟随丈夫来大汉才两年,只会简单的几句汉语问候,所以对会说罗马语的琴操颇为亲热。
而公使女儿凯西莉娅却是懂得汉语的,在儿时就接受了专业的汉语培训。到了大汉两年,她现在也在帝都的某所高中上学,汉语水平更是突飞猛进。虽然口音里还有点罗马味道,但大体是能让人听懂的。更何况。她的嗓音很好听,带着西方女人的干脆。
“侯爵大人,这位就是您今晚的女伴吗?她的眼睛真好看!”凯西莉娅着重说了“今晚”两个字。她看出了琴操并不是沈云的妻子,应该是男人应酬上请的风尘女子。
沈云经过最初的尴尬也恢复过来,只是看向还形单影只的方誊颇有点不好意思,听了凯西莉娅的话便道:“是的,谢谢你的赞美。你的礼服很适合你,让你看上去非常美丽!”
“谢谢!”凯西莉娅露出非常愉快的笑容,举起精致的瓷杯,对沈云道:“侯爵大人,您是凯西莉娅来大汉这么久,见过的最尊贵的人,请允许我敬你一杯!”说完一仰细脖,将酒喝了下去。
沈云见她如此干脆,便也笑着端起酒杯喝了下去。
没想到,凯西莉娅又端起了杯子,道:“侯爵大人,按照你们汉人的说法,好事成双,这一杯凯西莉娅再敬你,同时期待下一次晚宴能够见到您美丽的妻子!”
沈云愣了愣神,看向马默多斯,却见他微笑着看着自己的女儿,却没有阻止的意思。
妈的,这什么情况?今晚喝的可是高纯度白酒,虽然杯子小,但也不能这么喝吧?
沈云心里嘀咕,不过手上却端起了杯子,笑着道:“再次谢谢你,美丽的凯西莉娅。不过我还没有结婚,只希望下次晚宴之前我能将心上人娶回家吧!”说完也喝了。
凯西莉娅在听见沈云没有结婚时,忽然眼神一亮,笑着又一次举起杯子,沈云赶紧对马默多斯举杯道:“公使大人,这一杯我敬你,愿两国友谊地久天长!”
琴操却突然拉了沈云的衣角一下,低声道:“公子,您还没有添酒呢!”
沈云这才发现自己的酒杯是空的,尴尬地笑了笑,可又不好直接放下酒杯。琴操贴心地抓过酒壶,给沈云满上,同时也给自己满上,举杯对一直举着酒杯,脸上有点不愉快的凯西莉娅用罗马语道:“公使小姐,琴操敬你一杯!今日能够认识您,是我的荣幸!”
凯西莉娅看沈云已经开始跟自己的父亲喝起来,嘟了嘟嘴,还是客气地对琴操道:“谢谢您,能认识您也是我的荣幸!”
一直坐在旁边的方誊看见这个小插曲,忽然有点明白了什么,看来马默多斯是想结亲啊!
不过,他知道自己这个兄弟是有多抢手吗?毫不客气地说一句,现在想将女儿嫁给沈云的人绝不在少数,能叫得上字号的都不是马默多斯能惹得起的人物。英公就不说了,就算是鄢准,呵呵,罗马人不想跟汉人做生意了吗?如果想,他是绝对不敢得罪大汉第一首富的!即使这个首富就快不是首富了!
等等,这马默多斯既然是罗马公使,应该也注意到现在大汉内部想要打倒鄢家的情况,那他这么做的意思是……?
想到这里,方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心道:“看来罗马人的心眼也不少,还说哈里发人狡诈多变,他们也不遑多让嘛!”(。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
ps:有朋友发私信说,赶紧写沈云出征西北吧g呵,我在这里解释一下,沈云出征西北是必然的,但不是现在。如今是沈云在帝都结交好关系的关键时刻。以后与罗马人、哈里发人打交道时,现在这些人物都会对沈云有莫大的作用。所以,急是急不得的。再说了,都要当兵打仗了,总得让我们主人公先解决一下个人问题吧?憋久了,对男人没好处的g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