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暮昭顶着那副模样不知道去了哪里。一想到他早上的样子,我就忍不住的想笑,但马上又收起笑容换上悲伤的情绪。
“三小姐,在这找什么呢?”身后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我转身只见一个身着紫粉薄纱衣,下配月光色拖地百褶裙的美貌少妇缓缓向我走来。细一瞧,那少妇乌发插满银鎏金梅花纹翡翠簪,眉心点一粉莲瓣,做的正是时下最流行的寿阳妆。这名年轻贵妇同我福身行礼,我亦同她还礼。客气的回她道:“紫露见过大少奶奶,我正在找一枚波斯国的白玉扳指,那是我家相公花重金买来的,名贵的很。上午我和乐宁来这里赏花,回去就不见了。”
“呦,那可得好好找找。还不帮着三小姐一起找。”边说,她边指挥着下人和乐宁一同在花园里翻找起来。我则和她一起坐在凉亭的石凳上闲聊起来。
“三夫人生前和我交好,我虽叫她一声三娘,但她也只是长我几岁,我二人无话不谈。现下她走了,我在这府中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说完,她从袖中拿出个绣花的帕子沾上的眼角
我不管她是真悲痛还是假伤心,但我认出她拿出的帕子上的花纹和我从三夫人房里找到的步摇是一样的。看来这个大少奶奶和三夫人的关系并不一般。
“三小姐,扳指找到了。”一个侍女将扳指递给我。
这个白玉扳指是周大人给我的,听说很是名贵,我从来就不在意这些身外之物,他说名贵我就当它是宝贝。不过,从眼前的这位大少奶奶放光的眼神里,似乎能确定这扳指的价值,于是试探到:“大少奶奶若是喜欢这枚扳指,紫露愿意割爱送给大少奶奶也算是替二姐报答往日的照拂。”
“这怎么好意思。”她嘴里客气的推辞,但双手却不客气的接下侍女手里的扳指收入怀中。
收下那扳指后,她突然神色紧张的左右看了四周,靠近我低声同我说:“紫露小妹,偷偷告诉你,三娘生前常被二夫人欺凌,甚至有传言说是二夫人逼死了三娘。”
“哦?还有这事,难道二姐不是自杀的。”我做吃惊状的回她。
她啧啧嘴,一副看透一切的表情,斜了我一眼,又快速的瞥了眼四周。笃定的说:“哪里是自伤,我实话告诉你,三娘走的前两日还和我一起去赵家的绸缎庄买布,说是要做些小衣服呢。”
“二姐她,怀孕了。”这次,我是真吃惊。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保不齐是的。自她上次意外流产,就一直谨慎的很。”
流产?怀孕?这三夫人的死当真越发的离奇了。刚准备继续问下去,大少奶奶一副惶恐的神情,拍了拍自己的嘴。“看我嘴上也没个把门的,一提到三娘,竟悲痛的胡说起来,紫露妹妹见笑了。”说完就唤上身边的侍女急急的走了。我也领着乐宁回去了寝房。
那六瓣莲纹不是中原常见之物,而刚才在花园里我看到那大少娘娘的手绢上正绣着那奇特的纹样,看来,这个大少奶奶和三夫人的死逃不了干系。我叫住给我上茶的乐宁,问他:“乐宁,你知不知道那个大少奶奶是什么来头?”
乐宁从小在将军府里长大,虽身份低微但对将军府中众人应该是有一些了解。说完乐宁拿来纸笔,在上面写道:“大少奶奶母家贫寒,将军、夫人本是不同意这门婚事的,但大少爷见大少奶奶美貌,喜欢的厉害。将军也就同意了这事,只是二夫人一直嫌弃大少奶奶家境贫寒,经常指责奚落,于是经常去找三夫人诉苦。”原来,她一直在府里负责花园的杂事,因而经常能看见大少奶奶和三夫人在花园里闲聊。可能是大家见她是个卑微的哑女,人微言轻,所以倒叫她听到一些不该听见的谈话内容,不过,说的也无外乎是二夫人的跋扈。
“那你知不知道三夫人流产的事。”
乐宁点点头,继续写道:“两年前三夫人怀孕,却突然在花园里被人从后面推下去,因而意外流产。因没看见那人的长相,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今天在花园里那个大少奶奶收下枚扳指就将些该说不该说的话都给我听了,不像是个有心机的。她母家贫寒,嫁到将军府来,吃用虽不愁,却一直不受婆婆待见,而她那婆婆还是家中掌事。可今日我见她的打扮似乎过于奢华了些,难不成她是为钱出卖消息。不对,出卖战报的事并非她一个久居深闺的女子能成的,难不成是他的丈夫,大少爷赵志和…
“乐宁,我想给二姐绣件披风,法式的时候烧给她,你陪我去趟绸缎庄吧。就去二姐常去的那间。”三夫人是去过绸缎庄后才自缢身亡,那绸缎庄赵将军早将那它给了大少爷经营或许,那里能查到些线索也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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