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春湖宫出来,一行人悄悄去了皇后娘娘的凤仪殿。经过刚才的事,我整个像是被从内里掏空了一般,无力的问那眼前的苏泊洋。“苏泊洋你怎么来了。可是为了琳琅馆的事。”
他点点头,仍旧从容的答到:“嗯,叶儿发现了一些线索。我想着借这次来王都述职,找怀孝王爷商量一下琳琅馆的事。”
比起他来这的目的,我更关心他对岚叶的那个称呼。“叶儿?你说的可是岚叶姑娘。”
他点点头,眼里闪过一抹羞涩,腼腆的笑了说:“没错,我们快要定亲了。”
我笑了,笑的真诚。心里是真的替他们开心。岚叶虽出身风尘,但为人真诚、善良。与苏泊洋应该会是幸福的一对。说话的空档,皇后更完衣过来这里。见了我,凝着眉说:“还好,我发现的及时。刚才可真是够险的。”
皇后说完,我矮身跪地,虔诚的说道:“向染谢皇后提点。”皇后见状上前扶我,解释起今天的事。“今早我的眼线告诉我,有人想借江南的事,诬陷你的清白。我本是想派人去通知你,却来不及。只能在宫里截住你的去路。也是你聪明,看懂了我字条里的意思。”
“向染也没想过,贴身的哑侍女会突然开口诬陷我的清白。不过,她一个侍女,无依无靠怎会好端端的跑到太后的寝宫里。还有那侍卫究竟是谁带来的。”虽是这样问,但我心中已经多少有了些答案。
从凤仪殿出来,我没有回家而是求了皇后,独身去了皇宫的地牢。地牢里,乐宁抱着双膝坐在阴暗的监房里,身上还穿着今天春湖宫里穿的那件白衣服。
“想不到,你会说话。亏我还满世界的为你找恢复声音的草药。告诉我,是谁让你来诬陷我的。只凭你一人根本不可能见到太后。”我平静的对牢房里的她说。
“哼”乐宁从鼻尖发出一声鄙夷后说:“装哑只是为了活下去。只有卑贱到尘埃里,让那些欺负我的人找到丢失的存在感,他们才会放过我。”说完,眼泪划过乐宁的脸颊。
“我真没想到,有一天会是你出卖我。”隔着地牢的门,我对她说到:“可是为什么?我自认对你不薄,却不懂你为何要置我于死地。”
她抬头,恶狠狠的看着我说:“我原以为,你只是个破药炉里的坐堂。谁知你竟却摇身一变,变成了相国府的千金,昭明王府的正妃娘娘。凭什么同时嫡出千金,你则心安理得的接受着众人的跪拜,被人呼喊着万福金安。而我一出生,上天就和我开了一个玩笑,变成了人人践踏的奴婢,任人使唤、欺凌。”
“可我从未当你是奴婢。”
谁知,乐宁并未领我的情。嘲笑了一声说:“你口口声声说当我是姐妹,可内里却只当我是供你使唤的奴才。长这么大,就只有二少爷是真心对我好。会轻柔的和我说话,教我写字。可你,你却害死了他,所以,我要你死,我要亲眼看着你死,让你也尝到和心爱之人天人永隔的痛楚。”
没想到,只有当提起二少爷的时候,乐宁的脸上才会出现少有的柔软。不禁想起,赵府的那天早上,我将一支桃花簪戴在她的发髻里。也是那日我第一次见到了从外面回来的二少爷。原来,乐宁那天早上精心的红妆只为给一人欣赏。
“你以为他教你写字就是喜欢你?”我说:“他接近你,只是疑心你的身份或是想利用你为他做事。就像他对三夫人做的那样。害死他的不是我,而是他自己。你只是看见我风光的接受别人的跪拜,却没有看见我背后的心酸。”我满心悲戚的对她说出这番话。却不知为何,此刻我的心里并无愤怒,而是一种自己也说不出的情绪。
说完,我转身向着牢狱的门口走去。可只走了几步,我还是停了下来,看着不远处的灯火说:“不久前,我还和怀孝商量着让你认祖归宗。如今,你做出了这样的事。不知道你娘泉下有知还会不会认你这个女儿。”
说完,在乐宁发疯似的哭喊声中,我没有一丝犹豫的离开了黑暗,向着远处的光明缓缓走去。
坐上轿撵,我忍不住想起今日春湖宫里发生的事。今天的一幕幕着实在令我很意外,我从没想过有一天身边的人会背叛我。
从皇宫出来已经很晚了,我让怀忠带着小春、花花先离开了,这几日苏泊洋也会住在怀忠的府里。一路,我都闭眼想着过去与乐宁相处的日子。直至,轿撵忽的颠簸了两下。我惊慌,却听外面的侍卫告诉我:“王妃莫怕,前面的被路堵住了。咱们换一条路回王府。”
车里,我真心的说了一句:“有劳了。”
因心事烦乱,我并未深究回去究竟走的是那条路。不知过了多久,轿撵依旧颠簸着,不禁撩开轿撵上的布帘却发现外面一片漆黑完全不见市井之色。我不禁心惊,叫嚷着让他们停轿却没人理会。
就这样,又走了一小会,轿撵终于停了下来。这期间,我始终在轿中反抗着,却无人理会。
被人从轿里拽出来时,我才看清,轿夫已经变成了我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这群陌生人无一例外的蒙着面,穿着黑色的衣服。让我想起江南那次的经历。
“你们是来杀我的?”边问,我边站起身,惊恐的环顾着四周。
见那些黑衣人没有说话,我继续问:“杀我可以,但至少让我死的明白些。究竟是谁派你们来的?”
“王妃还是不要再问了,我们也是拿钱办事。”中间的黑衣人说完,对着身边的人说了句:“上”。
就当我认命的闭上眼睛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死亡时。有人推了我一下,想象中的疼痛并未到来。相反的,寒冷的冬夜,我周身却浮现一股温暖。我睁眼,看见一张熟悉的脸。
“怀孝?”我惊呼。
怀孝转身,以剑挡下一个黑衣人的攻击,却在转身间让我看见他背后的殷红。原是刚才他用自己的身躯替我挡下了那致命的一击。他就这样一直护在我身前,以手里的剑接下一波波黑衣人的攻击。
可是,敌我数量上的差距,这敌情我弱的局面里,怀孝背后又受了伤,还要照顾不会武功的我,已经渐渐开始出现疲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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