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床上,把头埋进被子里。
夏宁的脑子乱得犹如一团乱麻,没有任何旖旎的想法,更没有被告白后的心动,只有计划被打乱的迷茫,心力交瘁的无力感也在一点一点朝她侵蚀而来。
到底是哪一步出现了问题?
她修改剧情怎么修着修着就跑偏了?而且还没边。
事业线为什么会变成了恋爱副本?
程非臣是疯了吗?
杂七杂八的事全部杂糅到一起,本来就因为失眠而引起了神经痛,而现在就像是有一块巨石压在心口的位置,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渐渐的,无尽的黑暗如同潮水般袭来,意识也开始模糊,最终把她整个人淹没……
……
又是白茫茫的迷雾。
自己还是失败了吗?
漫无目的地往前走,但似乎又有了一点不一样,四周的雾气逐渐消散,不一会儿视野中就出现了景物。
与上次的梦没有任何关系,也不是熟悉的环境或者人,光线昏暗,但还是能够清晰视物,她似乎是在一座老房子的地下室里,周围的环境很潮湿,空气中弥漫着木头腐朽的气味。
环顾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
心里却有道声音指引着自己往左手边的杂物堆方向走,本着好奇的本能,靠过去才发现那里还藏着一个向下的通道入口,里面隐隐有光映出来。
因为并没有实体,所以也并没有什么可怕的。
便沿着通道的阶梯飘了下去,经过一个拐角后,视野也亮堂起来。
然而眼前的景象却是令她万万没想到。
这里的空间很狭小,还用钢筋围起来,看上去就像是一座铁笼,在距离最远的角落中坐着一个人,是个被铁链拴住脚踝的女人,低着头,长发挡住了脸。
陌生的地方,腐朽的地下室,被锁在笼子里的女人。
本应该感到惊恐,但夏宁自始至终都显得很平静,心里的那个声音也在指引她过去。
于是身体穿过钢筋,在女人的面前停下。
对方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缓缓抬头看向自己所在的位置。
夏宁瞪大了眼,被吓得一动不敢动。
这张脸不就是原身的脸,也可以说是她现在的脸……
不对,这个就是原身!
长得像,连左耳对出的地方那道淡淡的疤痕,也一模一样,很淡,就连整天面对这张脸的自己也是偶然间才发现。
可是,原身怎么会变成这样?
那双曾经充满了骄傲的眼睛,现在爬着红血丝,而且只剩下了麻木。
等等,不对劲,右眼的情况不对。
灰灰的,极其空洞。
以及右手位置空荡荡的衣袖。
夏宁倒吸一口凉气,忍不住转身就往外跑,跑回上一层,胃里开始翻江倒海,不断干呕,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这时,有三个人从上面走了进来,两男一女,有说有笑。
她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元海!
想跟着去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但此时四周的景象又开始模糊起来,最终又变成了白茫茫一片的迷雾。
……
再睁开眼时,入目是雪白的天花板。
随即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你还知道醒?”
夏宁深呼吸一口气,语气很欠,嘴巴很毒,不用猜就是老哥。
朝四周环顾一圈,人还挺齐。
夏母,夏云深,白年,以及程非臣……都在。
老妈见到人醒来,喜极而泣,白年在一旁忙着安慰,听声音是哭过很多次,因为已经有点沙哑。
程非臣站在比较远一点的位置,他看向自己的眼神特别悲伤自责。
不知道为什么,她特别不愿看到这个人露出这样子的表情,心里顿时充满了负罪感。
夏云深扭瞥了一眼程非臣,看得出他对其带有敌意,紧接着转回来瞪向夏宁,开口说道:“看什么看?不回答问题,睡成哑巴了?”
“……”
她到底是哪里又惹到这条疯狗了?
“还凶你妹妹,你老娘我还没死呢1夏母气不打一处来,起身就要打他,幸好有白年在旁边拦着,某人才逃过一劫。
盯着医疗器械上跳动着的冰冷的数字,自己好像跟医院这种地方有着一段解不开的孽缘。
吐槽归吐槽,但目前的情况还是先弄清楚比较好。
“我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在这里?”
“过度疲劳,神经衰弱,昏睡了一天一夜。你倒是挺会来事儿的,整幺蛾子还搞出个过劳来了?”
从夏云深口中说出的话特别难听,就连劝阻夏母的白年都开始要生气了,但夏宁制止了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一场闹剧。
这是属于他们兄妹之间专属的相处模式。
不过老哥今天的火气貌似格外大,是哪个混蛋踩到了这个家伙的雷区?害得她不得安宁。
“我哥脾气就这样,没什么恶意,你们不用管他,就当他说的话是在放屁就好了。”
某人一听,顿时就不乐意了。
正欲开口,结果她突然朝自己使了一个眼色,于是强行把到了嘴边的话憋了回去。
紧接着,只见夏宁闭上眼,开口道:“我有点话想单独跟我哥讲,大家能不能行个方便?”
程非臣深深看了她一眼,随后二话不说走了出去。
夏母不是很能理解,但在白年的劝说下,还是选择了妥协。
宽敞的病房里只剩下兄妹二人。
没了旁人,夏云深的情绪看上去缓和了许多,语气也正常起来,于是率先开口打破沉默的局面:“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次的情况跟上次的很像。”
梦中的画面浮现在脑海中,现在还感觉到后怕,她现在很需要一个可以倾诉的人,有些情绪不发泄出来,自己可能等不到杀青,就会先疯掉。
“我做了一个梦,我被关在一个地下的笼子里,没有了右手和右眼,但这一切还远远没有结束。”
简单把这件事概括出来,讲述给他听。
对于这个总是跟自己对着干的哥哥,是她感觉最真实,最安心的一个人。
听完短短的一段话,夏云深被气得浑身发抖,低声质问:“是谁干的?1
明明说了只是一场梦,但还是会当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