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疗条件很差的古代,生孩子确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所以古人说生孩子是“过鬼门”。为了减少孕妇死亡率,古人在分娩方式方面进行了许多有益的探索,如“剖腹产”。
中国早在汉代已出现。最早的一条“剖腹产”记载,见于司马迁的《史记·楚世家》:“吴回生陆终。陆终生子六人,坼剖而产焉。”
吴回生了儿子陆终,陆终娶妻女嬇,女嬇所生的6个儿子都是剖腹产,即所谓“坼剖而产”。吴回和陆终都是远古时被神话的人物,这条剖腹产史料是否可信?历代都有人怀疑。《搜神记》一书作者、东晋人干宝分析认为,陆终的儿子是剖腹产一说“不妄”,并认为剖腹产“无害”,并有诗称:“不坼不副,无灾无害。”
在离干宝生活时代并不遥远的三国时,就出现了一则剖腹产案例,干宝以此佐证剖腹产的存在和可行。据南朝刘宋史学家裴骃《史记集解》所记,这起剖腹产发生在魏黄初五年(公元224年),当时皇帝为魏文帝曹丕,汝南人屈雍的妻子产子时,“从右胳下水腹上出”,这就是“剖腹产”。王氏剖腹产后,“平和自若,数月创合,母子无恙。”
剖腹产是一种非正常分娩手段,古人往往将之视为神人圣贤降临世间的方式。除了大禹,商朝始祖契,同样是其母亲简狄剖腹产下的,即所谓“简狄焜剖而生契”一说。
巧合的是,剖腹产也为外国古代帝王出生时使用。在古罗马,剖腹产手术被称为“帝王切开”,就是因为公元前一位古罗马帝王是被剖腹分娩出的。
值得注意的是,古代最早的剖腹产手术,应是在死亡孕妇身上进行的。古代孕妇难产而死后,一般要行剖腹产,取出胎儿后才能下葬。在古罗马,这一条甚至成为硬性规定,写进法律,不剖腹取出死婴不得下葬,后逐渐为活着的孕妇所接受。
古代的产俗,到了宋代逐渐丰富起来,并且出现了职业产婆。产婆,即俗话所说的“接生婆”,又有“坐婆”、“老娘”、“稳婆”等多种称呼,因其始终站在孕妇旁边,亦叫“旁人”。即使皇家,也需要坐婆。据北宋欧阳修《奏事录》“又三事”所记,时宫女韩宝儿临产,朝廷遂“并召医宫产科十余人,坐婆三人入矣”。
《金瓶梅词话》第三十三回描述李瓶儿分娩即是由“蔡老娘”接手的:“这蔡老娘收拾孩子,咬去脐带,埋毕衣胞,熬了些定心汤,打发李瓶儿吃了,安顿孩子停当。”如上文字不到40个,但所包含的信息量相当丰富。其中,蔡老娘给李瓶儿熬“定心汤”最值得注意。孕妇在痛苦的生产过程中,体能消耗极大,生下孩子后可以说是精疲力尽,加上饱受惊吓,精神极度紧张,喝“定心汤”既可让产妇放松,也能为产妇补充体能。
除产后“定心汤”外,古人在生产前或生产中也会让孕妇服用汤剂,俗称“催生汤”。这种“药物催产”手段与现代给产妇打“催产素”的功效类似。
芫花、天花粉等被现代医学证明有效的中药材,都曾是古代“催生汤”的重要成分,甚至被当作引产、打胎和治难产的偏方。李时珍《本草纲目》里即称,芫花“其根有催产、坠胎作用”;天花粉“通月水,治胎衣不下”。
催生之术,在宋代颇流行。《妇人大全良方》里即载有“催生丹”,其中有一种配方是这样:“兔毛和皮烧为灰,末之,以酒调方寸匕,服之即产。”
除了药物催产,古人还有“画符催生”。如宋代,便有将催生符、海马、马衔铁等贴于产房,或让孕妇握于手中的产俗,据说有避免难产之神效。
古人视孕妇分娩为“不洁”,在早期甚至忌讳在家生产,包括丈夫在内的男人都得回避。古时并没有去医院生孩子的做法,所以往往要设一间临时产房,供分娩用。
产房设在哪,怎么布置,各个朝代并不一样。东汉王充《论衡·四讳篇》记载,秦汉时期一般是“舍丘墓”、“庐道畔”,即在坟墓和道路旁边,搭一草棚子,作为临时产房。在分娩前,将孕妇移入其中,生下孩子满月后,才可以抱着孩子回家住。
不少母亲在回答孩子“我是从哪来的”提问时,往往会说“在路边捡的”,或是“树杈掉下来的”一类话,忽悠小孩子。究其语境源流便与早期产房设于户外有关,孩子生在路边的临时产房内,不就是“在路边捡的”吗?
临时产房内所设简单,一般地上铺层稻草、麦秸,作为产褥,故古代生孩子有“坐草”、“就草”、“在草”、“落草”这类叫法。在铺草时,古人还要念相应咒语,据陈自明《妇人大全良方·坐月门》“禁草法第八”条记载,宋元时期的咒语为:“铁铁当当,非公所当,是王一言得之铜,一言得之铁。母子相生俱蔑铁,急急如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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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晋南北朝时期孕妇分娩则大多在自己家中,这或许与东昏侯萧宝卷有关。萧宝卷有四处游走的习惯,却又不想让人看到,每次出行之前他就派人驱赶所经之途的老百姓,有待产孕妇之家只好将路边的临时产房改设家里。《南史·齐本纪下》记载,有一孕妇未离开路边产房,结果惨遭萧宝卷“剖腹看男女”。自此,在路边野外设临时产房风俗有了变化。
不仅分娩场所有变,这一时期的贵族孕妇,还使用上了“高级产房”。
《南史·后妃传下》记载,南朝梁文献张皇后的产房便是“花园式”的,产房前有花园,产房内空间宽敞,还有专用产床,四周用“幔遮蔽之”。
当然,这一切陈涛都将为李师师准备好,毕竟初为人父,自容不得自己老婆和孩子有半点闪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