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观棋沉着脸翻看了两页,又把那话本子放回了原处。
看来自家的小姑娘是长大了,竟然先起了这样的心思,是时候盯紧一点儿了,没得再让旁人拐走了去。
他这样思量着,计划中的事情便要紧锣密鼓的进行下去,要取那木盒并非难事,其一便是幼童能入,其二便是缩骨功之人能入,其三便是机关勾括能入。
做个机关勾括对于陆观棋来说易如反掌,可他隐隐觉得即便得到了这木盒,其中乾坤也不会只在里面,若是得了便能利用上的宝贝,自然珍贵万分,所有者自然随身携带,又岂会常年放置在一个隐蔽的梁上。
可玄北墨既然对这个木盒如此执着,便先得来看看倒也无妨,陆观棋并不明白,玄北墨心中的结或许并非这个木盒,而是他幼年求取木盒之时遇见的人,眼下的玄北墨恐怕自己也不能真正了然。
陆观棋如此思量着,他便返身到了院中,一心一意的做起机关来。
落日熔金,直到天边勾勒出一轮上玄月之时,瑶儿才返回家中。
她方才去妞妞家看布料之后,两个少女又一起躲在屋内看了《春宫图册》的另外几部,此时的瑶儿心猿意马,面上还烫着,脑子里却一派靡靡。
陆观棋见她回来,仍旧如往日一般淡笑的望着瑶儿,可瑶儿如同做了坏事怕被发现的幼童一般不安,又如同情窦初开的少女见了情郎一般害羞。
她不知该如何处理自己的心情,更不知该如何坦然的面对陆观棋,只垂着眸轻声道“哥哥,我累了,要歇下了。”
然后就如同个小猫一般,一溜烟儿钻进了屋子里。
陆观棋望着瑶儿的背影,面上露出个无可奈何的笑来自家的小妹妹长大了,愈发的让人头疼了呢。
瑶儿回到屋里,和锦娘说了几句话,便回房去睡了,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话本子上的那些内容如走马灯一般在脑海中闪过。
瑶儿觉得自己被荼毒了,她便在这份荼毒中渐渐的沉睡了。
睡了一会儿,她竟然觉得有人轻轻叩门,便含糊着应了,进来的是个身长玉立的男子,一张莹白玉如的脸,高挺秀丽的鼻梁,还有那双如雨后初晴天空一般晴朗的眼眸,除了陆观棋世上还有何人能生的如此俊美清丽。
瑶儿心里小乱撞,只觉得一开口心脏便会不听使唤的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陆观棋神色温柔的来到她的床边,一抹绮丽的气氛瞬间填满了瑶儿的小屋。
他将一双莹白如玉的手探进了帷幔帐纱之中,瑶儿屏息凝神,紧紧咬住了下唇,陆观棋拦住了她的纤腰,他的鼻息尽在咫尺,是好闻的莲花的香味儿。
“观棋哥哥怎么这样香呢!”瑶儿红着耳朵根思量着。
她便如个乖猫一样,把脸贴在陆观棋的怀中,她能听见他狂乱跳动的心脏,她能体会到他此刻的情迷意乱。
他们就在这样一种暗潮涌动,一触即发的绮丽氛围中静默的贴了一会儿。
最终还是瑶儿要紧咬着下唇,羞羞怯怯的伸出柔若无骨的白皙手指,轻轻摩挲着陆观棋的背。
陆观棋只穿了件月白色的中衣,瑶儿指尖的柔软触感,带着少女香的温度便如同个小猫爪子在他心尖上挠痒痒。
这细微的挑/逗,似乎勾起了陆观棋心中的全部欲念,他双眸竟已经因为忍耐而布满了血丝,往日那些清朗的眼眸里已然被直白的欲色占据,那些深深压制住的张狂叛逆,心中的反骨全部如泄了堤的洪水,再也收不住,疯狂奔涌着冲击了出来。
陆观棋的眼尾有了一抹绮丽的桃红色,他的喉结上下滑动着,他终于抑制不住的将瑶儿一把推倒,欺在身下,他温润的唇便贴上了她的唇瓣,缠绵悱恻,极尽撩拨…
他将瑶儿紧紧环在怀中,瑶儿只觉得有一股燥热感从脚后跟冲到天灵盖,她知晓这是错的,却偏偏又欲罢不能,她思慕着陆观棋,也许是从那样小的时候这份思慕便在心里埋在了种子,等到终于破土而出的时候,这种子因着埋藏了那么多年,吸收了太多的养分,变得强壮无比,那爱意便在破土而出的一瞬间,厚积薄发,终于长成一棵参天大树。
瑶儿没办法阻挡这样的爱意,也没办法破除礼教的束缚,她终于在情与理的反复煎熬中,流下了泪来,她的眼尾鼻尖都带着脆弱的红,只得软声的讨着饶“哥哥,哥哥,别,唔”
陆观棋抬眸,对她露出个狡黠的笑来,他又伸出如烛的玉指,勾抹一下瑶儿身下的床单“真的想让哥哥停下吗?”那声音宛如敲金砌玉。
瑶儿一下子怔住了,她张口结舌“哥哥,你能说话啦?!”
当早霞推开了浓重的墨蓝色夜幕,洒下了一片绯色,晨曦里带着夜露的清风,顺着窗棂拂过瑶儿比早霞还绯红的面颊之时,她终于发丝凌乱的睁开了一双幼鹿般的水眸。
她恍恍惚惚的环顾了一下四周,帷幔帐纱严实合缝的未有一丝一毫动过的痕迹,自己好好的躺在酥软被子里,掀开被子瞧一眼,寝衣也好好的穿着。
“啊啊啊啊啊啊啊!”羞死了!羞死了羞死了!
一定是奇怪的话本子看多了,怎么竟会做那样的梦!
“若是被哥哥知晓了,实在没脸见人了。”她从前以为这样的梦当然只能男子去做,这样的事当然只能男子去想,现下觉得自己无缘无故的做了登徒子,实在又气又羞又恼,一个人坐在榻上竟然不知怎的就红了眼圈。
瑶儿吸了吸鼻子,她心内莫名涌上了一股脑的委屈,这种委屈是恼羞成怒之后带来的,她分辨不清这委屈的来处,是她思慕着他,他却无动于衷吗?他无动于衷也是寻常,可能他对她只是当个妹妹。
那自己又为何会要做了那样的梦,还在这里哭鼻子?
瑶儿心乱如麻,那一刻她突然意识到原来长大成人是伴随着一种甜蜜又心酸的情愫。
她终于渐渐平静了下来,尝试着坦然去面对自己心情,坦然的去接受自己目前单相思的处境,她在被子里翻了个身,蓦然觉得渎裤好似湿漉漉的,又想起话本子里男子这样会初次泄精,那女子这样呢?
瑶儿便带着好奇又紧张的心思,在被子去查看自己的渎裤。
“啊啊啊啊啊啊啊!”瑶儿心内有一万个小瑶儿无地自容的四下发疯狂奔。
渎裤湿了一大片。
虽说四下无人,但瑶儿的整个人宛如刚出锅的螃蟹,耳朵尖都红的像要滴出血来,只抿着唇怔怔的坐在那里发呆。
这一天瑶儿在榻上趴到了日上三杆,锦娘唤她用早膳她也没有起床,是推说身上太乏。
等到她听着外面没有声音了,才蹑手蹑脚的起身,自然已经重新换了寝衣和渎裤,但也得沐浴一次才好。
她推开门,看着家中果然没人了,才十分放心的去烧水。
等待着水开的时候,她便坐在灶台边上发呆,单手托着腮。
瑶儿自幼生的便美,平素里自有一番少女的明朗俏丽,可如今有了心事,便又平添了一番女子的风情,蹙眉托腮,楚楚动人。
可一名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心思当中的少女,却并不知晓自己眉目如画的模样多么扣人心玄,只烦恼着自己那“不堪”的梦境,只把全世界最大的事情看做自己的那份爱意。
还有十日,瑶儿便要及笄了,她终于在那之前心有所属,和烂漫天真的时光做了告别,此刻的她宛如一个真正的女人那般,有了一种叫做梦断连的甜蜜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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