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琉璃抱着闹累了的苏红红回了院,就见霜序在门外等着了。
“琉璃,我听说今日有人在街上行刺,你没受伤吧?”
霜序怀里藏着一瓶疮药。如果看到人伤着了,他就马上拿出来替她治伤,嘘寒问暖。
“我没受伤。”
霜序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我还担心你…”
“你担心我?”原琉璃歪着头看他。
“我…”
“我很高兴。”
“是嘛…”霜序一时之间也不知该说什么,支支吾吾地。
“有你这样一个朋友,我很高兴。”
猝不及防,一张好人卡落到了他头上,砸得他脑袋瞬间清醒了。
朋友?他接近她可不是为了和她做朋友的。
“我先回去了,我怕年年和问晴担心。”原琉璃告辞,消失在他的视野中。
霜序抬手,打了个响指,黑衣护法出现在他脚边。
“去查一下今日刺杀她的究竟是谁?”
护法刚要离开,就听一个青年的声音自附近房檐上传下来。
“苏楼啊,他自己亲自动手,才能射出这么一支看似危险实则毫发无损的箭。”
“你是谁?”霜序抬头四下看了看,却什么都没看到。
“我是苏楼的狐朋狗友,当然你现在看不见我,摸不着我,只能听着我说话。”朔因坐在墙头,翻着话本。
霜序当即拔剑,警惕了起来:“你找我——”
“没事,大兄弟啊,我又不杀你。”朔因将话本一收,“我是来找你寻乐子的。”
“我没什么乐子给你找…”
“我想跟你打个赌玩玩。”
“什么赌?”
朔因陈述了他的赌约:“苏楼呢,其实准备换个皮子留在了原琉璃身边,你若是能在原琉璃认出他之前提前把他揪出来,我可以帮你让原琉璃永远忘记他。”
霜序的表情犹豫了。
“你要是做得到,我有办法能让苏楼一辈子都不会来打扰你。”
朔因不信这个理由他不会心动。
“我和你赌。”
霜序果然如他所料地答应了。
“给你个珠子,只要苏楼在这附近就会发光,别说我不帮你。”
朔因将一颗眼球大小的珠子扔给他,翻墙走了。
回了房间。
原琉璃安抚了一下担忧的两个徒弟,就坐在床上想事情。
她总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霜序的脸。
纷繁的落英下,一个墨青色衣裳的少年人,靠在花树上睡觉。
“你是哑巴吗?”
她想不起后面的事了。
日后也许能想起一点吧。
君家的子弟在次日一早就到了天镛城,暂且住了下来。未到一个时辰,陶家的队伍也到了。
陶家住的客栈内。
陶云碧一进门就抱住了老人家:“爷爷,你们可算来了。”
“你这丫头,就是不知你在学院里有没有努力。”陶老爷子摸着她的额发,爱怜道。
“她如今已经是悟道境界巅峰,只差一步就足以晋级阴阳境了。”原琉璃跟在她身后进了门。
陶老爷子面上喜色难掩。“原小姐也来了,久闻大名埃”
“陶老好。”原琉璃抱拳作揖。
“好好好,这段时间云儿蒙你们照顾了。”陶老喜笑颜开,连忙请人上座。
“她哪有照顾我,从早到晚都在押着我练功,你看我的手都粗了。”陶云碧亮出两只白生生的手,上面确实粗了几分。
“好,这几日你就留在爷爷这,享几天福。”陶老爷子无奈地点着这个闺女的头。
三人相谈正欢,就见陶苒抱着一包酥饼进了门。
“爷爷,我带了…”
见屋里这么多人,陶苒原本的话都被噎住了。
“苒儿也回来了。”
“是啊,爷爷。”陶苒脸上的肌肉都有些僵硬了,“我给您带了酥饼,正好大家都在。”
“还是苒儿有孝心。”
陶苒乖巧地将纸包放在桌上,铺开,拿了块酥饼递给陶老。
看着陶老爷子又全心投进了陶苒身上,陶云碧正要开口就被原琉璃拦下了。
“她要展示她的孝心就让她展示,你要做的就是压抑你现在的委屈,等待时机再爆发出来。”
现在已经和陶苒一副爷孙情深的老爷子,没有注意到陶云碧的眼睛里已经全是委屈的眼泪。
老爷子享着天伦之乐,将二人晾到了一边。
“姐姐?你怎么哭了?”陶苒瞪着楚楚可怜的眼睛,心里却喜得很。
“我…”陶云碧踌躇着。
“云儿,你受什么委屈了,跟爷爷说。”陶老爷子一见她哭,也吓坏了。
原琉璃做了个手势,陶云碧当场就委屈地哭了起来。
“爷爷,你自从妹妹进了门之后就再没理过我们…孙女难得见你一次,你也只顾着跟她说话。”
“这有什么的?”陶老不解。
“我看您心里早已经没有我这个孙女了1
陶云碧摔了门,哭着跑了。
“爷爷,我去追她。”陶苒作着一副关心家人的面孔,此刻自然要维持着她的人设。
等二人都离去,陶老爷子也不知所措。
“云儿怎么又任性了?”
“她不是任性,”原琉璃掂着酥饼提点了他,“这酥饼吃多了,会上火的。”
“可苒儿她一个孤女,我也不能不管她埃”
“你的苒儿,有两副面孔。对着你的时候,是贤孝孙女,对着小云儿,可是嚣张的很。”原琉璃提出了她今日的计划,“不信,我们去看看,验证一番我说的是真是假。”
“这…”
陶云碧出了客栈,哭哭啼啼地在大街上跑了一会,进了个巷子,就被陶苒追上了。
“陶云碧,你还真是惨,不过你现在哭也没用了。”
陶苒立时就换了一张面孔,趾高气扬地拦在她面前。
“陶苒,你已经什么都有了还想怎么样?”
陶云碧愤愤地拍开她的手,就要走,却不想脸上就实实挨了一记耳光。
“陶云碧,你以为你现在是什么东西?爷爷已经不在乎你了,你自己又修为低微,迟早要完蛋。”
她正要撂下更多狠话,就听老者威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也想问你是什么东西?”
陶老爷子立在巷口,往日慈祥的眼睛里如今已尽是严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