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的就听到乐游歇斯底里的喊着“你师父已经死了,灰飞烟灭了,不可能复活了,不管你们如何逆转启世,都改变不了这个结果。”
华琚从房间里健步冲出,并指如剑卷起一道凛冽光弧,剑气如长风破浪,满天箭矢如流星坠地,对着乐游不断发力击打,乐游即不闪避,也不还手,甚至连屏障都不撑,就站在那任她打,满目怜惜。
华琚起初用力很大,慢慢再也发不出力道,泪水汹涌而出,伏在他身上哭了起来。乐游抱住华琚,手里捏了个诀,点在华琚后颈上,华琚昏了过去。
,走进里屋将她放在床上,呆呆的坐在旁边看着她。
不多会,华琚醒来,仍旧一副冰冷的眸子,好似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你醒了?”乐游又恢复了那个玩世不恭的样子。
“我,又失忆了么?”
“就是睡了一觉而已。”
“濯草露水取来了么?”
乐游叹了口气,说到“我让那个孩子去找你,就是想你回来后能劝说你,可是,无论经历几次循环,终究还是改变不了你的想法。既如此,你们就多加小心吧。彼岸花液已经配好,我去拿给他。”
说罢,走了出来。
他经过我身边,示意我出去,我跟着他一路来到他的院子里。
他递给我一杯紫色的药液,告诉我这就是彼岸花的汁液。
我端起来,仔细看了很久,一口气喝了。
“刚才”
“只要接触过忘川海的海水,都会忘了自己最爱的人,即使日后人们再次提起,很快,还是会忘掉,就像一种诅咒一样。华琚忘记的人,就是她的师父。”
说到忘川海水,我连忙努力想靡芜,记得那一次见她的感觉,浅浅淡淡,如同江南烟雨,朦胧不清。她就站在夕阳下,一直看着我,一动不动,竟就如同一棵树一般。
还好,我没忘记她。
看来我在忘川海里待的时间不算久,并没有受影响,现在喝了彼岸花液应该更是无碍了。
华琚从里面出来,那宝石般的瞳孔攸的射出一道寒澈的眸芒,犀利的眼风迅速扫向乐游静谧的脸孔,似乎在搜寻着什么。
她沉言寂语的离开,我只能尾随着她。
来到海边,华琚眸光熠熠,一副了然于心的表情,很自然的伸手幻化出一片树叶踏上,我连忙跟着跃上,与她同乘一舟离开奇岛海域,跨过忘川向雪山进发。
一路海浪汹涌澎湃,遥远的天际仍笼罩在一片暗青色的苍茫之中,海面显出稀稀落落的礁石,前赴后继的海潮击上岩石,卷起惊涛万丈。
碎浪如雪,半空中纷纷散落,随着汹涌的涛声遥遥退去,消失在波澜浮沉的远处。
潮起潮落,汹涌澎湃,一浪过后又是一浪,周而复始,无休无止。
看到如此情景,我还是十分震撼的,大海汹涌的波涛,惊涛拍岸的声响,令人不禁毛骨悚然。
华琚却仍旧面无表情。
不知又行了多久,只见远处海天之际出现了一道白浪,声如闷雷,疾驰而来,及至舟旁,就像爆炸了的雪山,海浪铺天盖地将小舟翻卷起来,将我们吞噬。
华琚撑起屏障拉住我,牢牢的站在舟面上,脚下如钉一般坚固。小舟在翻卷的巨浪中冲出一条小道,疾驰而行。
这时我感到海面起风了,浪卷的更强烈了,发怒的咆哮着,好像在宣泄胸中无限的仇恨。
一股巨浪从身后猛袭过来击破了华琚的屏障,我一时闭气不及,从舟上脱落出去。
海浪不断的翻卷,似有千军万马如巨雷般的奔涌,旋风卷起了周遭气流,海浪漩涡般从脚底直冲而上。
顿时我在海浪中翻滚,这浪不断的咆哮、奔腾,旋卷起层层激流,将我卷起来又拍下去,随滚随卷。
华琚见状连忙弃了小舟,伸手来拉我,我也念起避水诀用力伸手向她够去,怎奈海浪太过凶猛,与她之间只差须臾却又总是难以触及。
眼见身旁一团暗礁,以海浪汹涌之势即刻便要撞上,刹那之间,华琚左手捏诀,右手画圈一掌带出,暗礁上显出一圈耀眼的光环,如同打开一扇门,而后光环的亮光化作点点光斑,迅速向四周扩散开去,我俩顺着海浪冲了进去。
黑黢黢的一个山洞,远远的一点亮光,映照着华琚嫌弃的表情。
我咽口唾沫,没有说话。
能说什么呢?我是第一次啊!
而且你只教过我避水诀啊!
华琚没顾虑我的想法,说到“移行诀,会用了么?”
啊?
就在火光电石之间演示一次就能会用么?
这个师父当的如此轻松。
这些话我憋在心里没敢说,毕竟现在身在何方都不知道。
华琚说完也并不理我,径直朝亮光处走去。
走到尽头发现这是一个悬崖,我们就在峭壁之巅。
满眼望去,悬崖下一片小小的平原在几个山谷里,那么清丽的呈现在我们眼前,漫山遍野的五色花朵,像迷雾似的笼罩着这寂静的平原。一桩桩红瓦白墙的人家,零零落落的散布在绿的如同丝绒的草地上。如诗如画,到处一片祥和的景象,令人向往。
“师父,你知道我们在哪么?”
“知道。”
我在等下句,可是一阵沉默。
“所以,这里是哪里?”
“忘了。”
呃又是死一般的沉默。
跟着一个半失忆的师父真的能到雪山么?
我不由得看向她,却见她紧皱着眉头,身体微微的紧绷,似乎随时准备进入战斗。
忽听碧霄中一声啸鸣,抬头一看,一只五彩的巨鸟在斜日下煽动着两片泛蓝的银羽盘空摩云而来,眨眼工夫即到眼前。
那鸟挺着尖尖的喙,锐利的爪欺身掠过,我和华琚分别侧身躲避,只见那鸟在空中滑翔一圈,张着双翅从天空直插下来,再次袭击。
我准备运气抵抗,华琚却压下我的手,拉着我从峭壁上一跃而下。
“师父,什么意思?好歹打一下吧,就算打不过也不一定跳崖自尽吧!”
华琚瞥了我一眼,松开拉我的手,我们就这么散了开来。
不是,这,不要我了?
我看向华琚,她先是单手向我推来一股气流,如清风拂面虚虚的托了我一把,顿时我下坠的力道小了很多。
之后她拉住悬崖壁上斜刺出来的树木枝桠,顺力旋了两圈卸去部分下坠之力,即将落到地之时凌空疾舞,连续向击出数股气流,如斧如斫,激起的尘土包着她青色的身影,如一片青云飘落在地。
一切都在一瞬间完成,整套动作如行云流水,她纤细的身姿腾跃间仿若游龙。
然后,她仰头看着我,意思是让我学着做。
呃不打算帮我一下?
我闭眼努力尝试记忆她的动作,尽量重复出来,一瞬间整个动作在脑中一一闪过,包括击出气流时的内息运用,好像都是长在身体里一样熟悉。
我稳稳落地后看向华琚,有些讨要夸奖的意思。
可她的神情依旧没有放松,快步疾行,我跟着她在山林里穿梭了许久,终于找到一个偏僻的角落停下。
稍作静息后,她轻声道“鸾鸟。”
“什么?”
“这里是羽人族界。”
羽人?人鱼的死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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