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澄焦躁不已,他不知道顾南烟对此事到底了解了多少,又不能承认吴家小姐的存在,否则当年的事被挖出来,丞相府面临的很可能是一场灭顶之灾!
想到当年帮他解决这件事的那些人,孙澄稳了稳心神,决定否认到底。
“臣子当真不知王妃说的吴家小姐是何人,您非要揪着此人不放,莫不是在为难臣子。”
他蹙紧了眉头,一副很不解的样子。
“若王妃是因为您这位属下受伤的事故意为难,那臣子无话可说,任凭王妃处置!”
孙澄赌她不敢让人去丞相府搜。
想着只要过了这一关,回去就将吴家小姐藏起来,或者直接杀了扔到深山中,让野兽分而食之。
到时候便是顾南烟有多大的本事,也不可能找到一个尸骨无存的人。
孙澄温润的脸上闪过一抹阴狠。
顾南烟挑了挑眉,冷笑一声,
呦!还想反咬她一口。
心理素质够好的啊。
“行吧。”
顾南烟微微颔首,重新坐回椅子上,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椅子扶手。
“你这样说我也没办法。”她看起来无所谓的样子,幽幽叹了口气。
孙澄以为她要放弃,刚要松一口气,便听对面高高在上的女人又开口了。
“既然如此你就别走了,本宫有的是时间陪你玩。”
说罢她看向依旧持剑对峙的龙三与宋枭。
“你们继续,直到分出个胜负为止。”
她捏着葡萄籽,眯着眼打量宋枭。
“我看看,接下来砍他哪里好,脚筋手筋还是直接卸掉他的胳膊腿”
顾南烟从来不是个心软的人,看得出孙澄对宋枭的重视,说这话便是让他二选一了。
选宋枭还是吴家小姐,端看对方的选择。
龙三领命,再次举起手中剑对准宋枭。
不是她同情心泛滥非要救出那吴家小姐,也不是她想为难孙澄。
而是这件事已经牵扯到她,且她总觉得孙澄背后还有人。
不查清楚她不放心。
她这边倒无所谓,索性她的身份特殊,对方便是想算计她,想扳倒她也没那么容易。
何况她根本不会给对方那个机会。
关键是顾家!
过些日子她便要出征阳国了,这一去快则数月,慢的话一年都有可能。
丞相府又极力向顾家靠拢,谁知道在她走后会出什么幺蛾子。
虽说李密和与顾家结盟的官员肯定会帮着顾家,可顾南烟还是想在走之前亲自解决了这个后患。
她已决定,就算今日与丞相府对立也要将事情牵出个头。
省得对方在暗处使些小伎俩膈应人,没得让人心烦。
因此即便孙澄极力阻止想保住宋枭,她则充耳不闻。
“何须如此麻烦。”李逸温声道。
“你想小人只管让人去丞相府搜便是,不必与他多费唇舌。”
说罢他对身后抱剑而立的龙一道:“你去带上府里的侍卫往丞相府走一趟,将那吴家小姐带出来,若有人阻拦就说是本王的意思。”
“若是咱们的人不够用,或打不过丞相府侍卫,便向金吾卫借人……实在不行,将本王在城外的私兵都带上,直接围了丞相府便是。”
私兵是禁忌,没有哪个帝王容得下臣子养私兵,更别说李逸还是个王爷。
可谁让他们兄弟感情好呢。
李密不仅没阻止,还让人从军中以及禁卫军挑了好些身手好的送给李逸。
李逸这些私兵足足三万人,却由于都是精挑细选的兵士,便是对上五万大军也毫不畏惧。
用堪比五万大军的军队去丞相府,知道的是找人,不知道的还当李逸要抄家灭族!
当然,李逸并不觉得自己府中的侍卫会比丞相府的差,这样说不过是吓唬孙澄罢了。
果然,孙澄闻言脸色巨变。
他没想到这对夫妻一个比一个蛮横不讲理!
顾南烟还只是扣住他不放,用他的人威胁他。
李逸倒好,直接拿整个丞相府来玩!
丞相府那可是嘉南国丞相居住的地方,是朝廷一品大员,权利中心最靠近皇帝的人之一!
他就不怕被皇帝怪罪吗!
而且李逸居然有这么多私兵,听他的意思这些人就在京城附近,甚至很可能在京郊。
可他的人居然从未发觉!
孙澄脑门上出了一层冷汗,后背都汗涔涔的。
龙一领命退下。
顾南烟捏着手中仅剩了的一粒葡萄籽,再看看经过一番打斗已经浑身血淋淋的宋枭,抿着唇有些想笑。
李逸这人也是蔫儿坏,早不说晚不说,偏偏在龙三将宋枭收拾的差不多了才开口,当真坏透了。
不过……她喜欢!
……
孙澄焦急万分,心念急转想着对策。
他没想到李逸如此强硬,再来阻止已经来不及,也只能抱着他父亲不会轻易将人放进府的想法,希望先拖一拖,等他从这里出去再想办法解决。
李逸的人确实也没能进丞相府。
因为在龙一带着府中侍卫围了丞相府之后,了解过事情来龙去脉的孙叔裕便亲自带人过来了,
身后还跟着一抬软轿,上面坐着的一位蓬头垢面,浑身是血的人。
顾南烟只能隐约从她的身形看出这是个女子。
不用对方介绍,她已然知道这人是谁。
“吴家小姐。”顾南烟抿紧了唇,脸色铁青一片。
不怪她脸色难看,这吴家小姐虚弱到连头都抬不起,虽然身上的衣服是干净的,很可能来之前孙叔裕便让人为她打理过仪容,可衣服上还是透出了片片血迹。
从脖子到四肢,从四肢到躯干,透出密密麻麻的血条、血块,几乎遍布全身!
最要命的当属她的四肢,软趴趴的耷拉着,像是没有骨头一般,关节处还诡异的扭曲着,便是傻子都能看出她已经废了。
浑身血口子狼狈不堪的宋枭与她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顾南烟指尖捏紧,隐忍着心中怒气。
她死死的盯着孙叔裕,有种想把这家人亲自凌迟的想法。
至于孙澄,已经吓得连站都站不住了。
他脸色刷白的望着孙叔裕,震惊又难以置信,更多的却是心虚!
父亲……已经知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