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的时候,长生天不作美,又开始淅沥沥的下起了雨,吹起了大风,然后越下越大,打响了青瓦盖的屋顶。
李敞被惊醒,看了眼往他怀里挪动的媳妇儿,俯首在她额上亲了一下,随即动作轻柔的抽回自己的手臂,和压住的双腿,穿上衣裳下床去看是个什么情况。
然而他刚推开房门一条细缝,一大股风就像长了眼睛似的,往里面吹来,他连忙把门关上,回头看了眼床上睡熟的郑蓝蓝,见她没醒,趁机以减到最小的风速出了门。
刚跨出去,巨大的冷风席卷而来,李敞连忙回身拉了拉门,确定关严实了后,抄了抄被吹散的衣裳,决定把家里的鸡鸭等抓进拆房里关起来。
在路过刘素房间的时候,刘素房里虽然没开灯,他还是扬声说道:“我去把鸡鸭弄到柴房去,娘你早些睡。”
然后拿起斗笠带上,冒着风雨捉了鸡鸭,等他弄好后,才回房间,而郑蓝蓝也在这个时候打开房门,却在门开的时候,看见了正要去找的人,和着一股冷风灌进屋子。
当即冷的环住臂膀,缩了缩肩,李敞见状,连忙跨进屋里,再回身关上门,揽住郑蓝蓝往自己怀里带:“外面冷,你出来做什么?”
郑蓝蓝努力缩进李敞这个大暖炉的怀中:“我醒来没看见你,以为你上茅房没带斗笠被淋着了,想去看看。”
李敞心中一动,将她揽得更紧了:“我没去茅房,去弄鸡鸭去了,虽然上回弄了挡雨的,但是这次刮的风大,我害怕被大风大雨的酿死了,挪去柴房了。”
郑蓝蓝点头:“哦!这样啊!那现在没什么事了吧?”
“没事了,可以安心睡觉了。”
其实他没说的是,就算能睡了,他也不能睡得太死,要惊醒一些,万一突然发生什么意外需要他,他就得立马去弄。
但是为了让蓝蓝睡个好觉,他也没有把这些让人担忧的问题说出来。
两人躺回床上,就闭上眼睛睡了起来。
只不过……
郑蓝蓝在李敞得肩窝挪了挪头,又放了个腿压在李敞得双腿上,还向李敞得方向挪了几分,刚躺好,又动了动,和李敞脸颊挨着脸颊。
李敞嘴角一勾,手紧紧揽住郑蓝蓝的肩膀,笑道:“蓝蓝,我本来今晚都想着要放你好好睡觉了,你怎么还在勾我?我的定力并不好,你是见识过的。”
“我哪有,我就是刚刚被风吹到冷着了睡不着啊!我太冤了1
“蓝蓝,你要真的想来,我也不会拒绝,所以,你现在是要规规矩矩睡觉呢?还是想和我来几次?”
郑蓝蓝干脆明目张胆的找了个舒适的位置,闷声道:“睡觉!我要睡觉1
李敞也干脆,直接应了声好,就又给郑蓝蓝掖了掖被子,这才缓缓闭上了眼睛,睡起了觉。
而老天爷这一下雨,就是半个月才停,刚停下来,连彩虹和水雾都不曾瞧见,第二天就是个能晒化人的太阳。
李敞架着牛板车上,抬头看了眼古怪的天空,还是么得蓝,那么的万里无云,好似前几天刮大风、下暴雨、此刻艳阳高照的不是它一样。
但是心里再怎么觉得古怪怪异,他还是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而今天,则是和郑蓝蓝临时说好去县城的一天。
他瞧着坐在板车上,因为被车带来的风而吹乱的头发、翻飞的衣阙、冷的直往自己衣裳里面缩的郑蓝蓝,眼眸里闪过一抹宠溺。
然后驾着马车停到路边,将早早准备好的汤婆子放到郑蓝蓝的膝盖上,说道:“抱着暖暖,等回去之后,我去山里转转,看看有没有好一些的木头,给板车定个车厢。”
郑蓝蓝听后来了兴趣,往李敞的方向挪了挪,问道:“你该会做马车厢呢?那你做了马车厢之后,以后要用板车了怎么办?”
“蓝蓝说的对,那我花费些心思,另做一个马车厢,这个板车还是板车算了。”
“可以啊李敞!你有这手艺,以后等店铺开张,你就在门口贴个告示,写上定做马车厢,一边卖粮食,一边干这个手艺活,肯定能赚不少钱。”
李敞稍一思索,觉得蓝蓝这个建议很好,便点头应允:“这个可以,只不过这样的话,铺子就少不得不来盯着了。”
“这个我没问题,有什么大事解决不了的,我可以叫人去喊你,或是很急,而你又没在,我可以去问我爹。”
“对1
说完后,郑蓝蓝对他会做马车厢感兴趣极了,左问右问的,还越问越不知道,李敞便说:“等以后蓝蓝看着我做的时候,在旁边观摩,我再细细说给蓝蓝听比较好。”
郑蓝蓝一想也是,实物介绍总比她一直在这听李敞说,脑海里在想像着具体东西好。
是以,她再次建议:“你以后要弄东西,是在铺子后远里弄吗?还是在旁边租个铺子弄?但是我觉得你在家里弄比较好。
这样即不用把木材运过来,还能就近节约时间。但是这样的话,我就看不见你弄马车厢了。”
李敞笑道:“这有什么,到时候放在马车里一起运过来就好了,不仅能陪着你,还能每日和你一起回家去铺子,两全其美。”
郑蓝蓝皱了皱眉,问道:“这样的话,你不会觉得累吗?”
“蓝蓝,到时候弄好马车厢,那些贵人还是要看看得,所以弄在铺子后院比较好,在家里弄会暴露我们的屋子,感觉不太好。”
“嗯!行!你觉得不累就行,左右是你自己在弄。”
李敞点头。
然后空气里安静了一瞬,才又响起了李敞的声音:“蓝蓝,你觉得现在还冷吗?”
说实话,刚坐上牛板车的时候,她还有些新鲜,甚至兴奋,直到李敞打着牛跑起来的时候,那冷风呼呼的往衣领里灌,弄得她和没穿衣裳似的,冷的不行。
虽然后面李敞丢了个汤婆子,能暖暖肚子和手,但是其他地方被风吹着,还是冷啊!
幸好李敞又拉着她讲话,转移了她一部分的注意力,这个时候问起来,她突然觉得浑身发冷,牙齿都开始打颤的趋势。
但是怕李敞担心她,不忍心赶牛板车,所以她冲李敞一笑,咬牙说道:“我不冷,有你给我的汤婆子,怎么可能会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