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音一只手罩在黑魔女的头顶,双眼微闭,吸收着从她那里得到的消息。
和一个黑魔女做交易?
她还没那么蠢。
要是有时间,她可以慢慢跟她磨,那样也能得到她希望得到的消息。
但她没有时间,也没那个耐性。
于是她干脆使用了搜魂术,将她脑子里的东西全吸到自己这边,再慢慢梳理。
其实就像她说的,她并不怎么喜欢使用这个。
因为人的记忆与灵魂有关,不然为什么灵魂出窍后还能什么都记得呢?
但特定的记忆真不是那么好找的。
就像切蛋糕一样,再怎么小心也免不了会在刀上粘上不少奶油。
而且好歹切蛋糕的时候知道怎么切,往哪儿切。
找记忆时却不可能知道这块记忆说的时候,以及想要的记忆在什么地方。
因此在寻找记忆时,一般都是把所有记忆都吸收进来,再梳理掉没用的记忆。
这样一来就会将被搜魂之人的所有记忆,无论是快乐的,悲伤的,抑郁的等等,各种情绪也一起灌输进自己的脑子里。
若是一个控制力和魂力不那么强大的人接收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信息,说不定就要被送去精神病院治疗去了。
好在姒音的魂力强大,即使仍处于重伤状态还可以勉强接收一下。
毕竟她没时间跟她慢慢耗时间。
很快,巨大的信息就涌入了她的脑海。
黑魔女的人生通常也是黑暗的,单是炼制魔药秘药的材料,就可以把普通人恶心个半死。
更不要说她们还会通过诅咒别人来赚取钱财。
总之那些记忆实在说不到有什么值得阅览的。
不过姒音还是从中找到了自己感兴趣的东西,比如收买了她给自己下诅咒的那个。
说那个可能不太准确,应该是“那些”才对。
她都没想过原来自己竟然这么招人恨。
更有趣的是,“那些”人显然做了借刀杀人的那把“刀”。
这个黑魔女真正的背后雇主,其实是化身为“普利莫”的浦力。
浦力在上次的事后,看起来没有什么表示就跑去和别的国家打信仰战争去了。
实际上他还是暗中动了些手脚,将投靠他的黑魔女找去,给她布置了一个诅咒女大公的任务。
为什么一个人人喊打的黑魔女可以顺利地进入到爱格伯特领?
为什么她可以进到城堡还躲藏在城堡暗室里没被人察觉?
最终的原因还是浦力。
他不知道怎么知道了爱格伯特领内的一些人对女大公的新政不满,就悄咪咪地把黑魔女的信息透露给了他们。
之后的事就顺理成章了。
以为自己掌握了成功密码的那些人自以为是地收买了黑魔女,秘密将她送进只有他们才知道的暗室,好让她施展最强大,但需要近距离才能施展出来的诅咒术。
当然,结果和他们设想的大相径庭。
女大公没有昏迷,没有被咒死,甚至头发丝都没有掉一根,一切就完事了。
姒音知道自己继承下来的管理班底很多人瞧不起原主。
没想到刚开始好歹他们还知道认真工作,忠心耿耿地保护着这块领地。
如今竟然一个个想要她的命了!
该说权利会让人腐化吗?
以前没什么存在感的女大公就是他们的一个傀儡,姒音来到后大刀阔斧的改变了许多东西,就渐渐让他们感到了危机?
不管怎样,他们联手想要她死这点是毋庸置疑的。
姒音从来不是被人杀到面前还要原谅对方的人。
黑魔女被搜魂后记忆产生了混乱,变得痴傻起来,已经无法成为证人。
而失去了最关键的证据,想要用借着罪证让那些人依法接受惩处显然是没可能了。
好在姒音从来不在乎证据是不是完整,只要她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就行了。
于是,她给了那些背叛了她的大臣们的下属以及分支里一些可以为她所用的年轻人发出了一道道的密信。
信上很简单,主题宗旨就一个,那就是“把他们的上司(家主)鲨了,位置就是他们的”!
他们不是想要她死,然后把权利取走吗?
那就让他们尝尝同样的滋味。
接到有大公标志的特殊信函时,那些被甄选出来的人都傻了。
就好像走在路上突然发现脚下踩着一张无提取上限的银行卡,一抬头还被一捧硕大的宝石钻石砸了个头昏眼花。
支脉旁系一向被主脉压得死死的,那是毋庸置疑的。
不然被支脉上位,主脉就惨了。
再说那些当下属的,有几个不在背后骂过上司呢?
如今可以取而代之,还是以被女大公公开承认的方式……
这如何让他们不心动?
只不过,该怎么做他们还得好好计划一下。
“有这种事?”得到消息的某些人坐不住了。
秘密信函的事姒音压根没有打算隐瞒,因此只要稍微一查就能查到那些信上写了些什么。
前两天他们得到消息,说是在大公的城堡中,女大公亲手抓到了个潜藏的黑魔女。
别人不知道什么情况,他们还能不知道吗?
就是他们收买的黑魔女,想要女大公……也不能说一定让她死,至少希望她可以和以前一样,把权利让出来,让他们可以继续为爱格伯特领尽忠职守。
至于大公是不是希望得到他们的这种“尽忠职守”,那就不需要说了。
“不能再让这种情况继续下去了1一群人聚在一起,共同商议如何应对此次的危机。
其中一人冷笑:“我已经把我族内接到信的人杀掉了。当初是你们要找黑魔女的,和我没关系,以后你们的事我也不会再掺和1
“你以为现在还是想逃就能逃的时候吗?既然你的族人都收到了密信就说明那个女人已经知道你已经背叛他了,你觉得你还能逃到什么地方去?”
其他人都对他怒目而斥。
但却没有一个人指责他将族人杀死的动作。
要知道在这个地方,将接到密信的人杀死的人,可不只他一个。
只不过有些人做的隐秘些,有些人做的更明显而已。
他们只当姒音没经验,把密信的事宣扬得人尽皆知,却不知道其实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