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仪女皇的质问,让贞康皇帝沉默片刻,便立马回应:
“母后,朕自然知道该怎么处置此事,朕恨不得亲手杀了那些不识好歹的西羯人。”
“可是母后,你一直让凝玥待在后宫,不允许她出嫁,朕就算想驳斥他们都没有一个正当的理由1
凤仪女皇听了,缓缓说道:
“用不着在这里拿腔拿调,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凝玥嫁人之事,我已经劝过她了,她也同意了,这下你可满意?”
贞康皇帝没想到这事还真成了,愣了一下后,轻笑:
“即是如此,那便再好不过,下次西羯人敢再以和亲为由,朕就知如何狠狠驳斥他们了。”
凤仪女皇闭了闭眼,说道:
“好了,该说的都说完了,你可以走了。”
贞康皇帝却并没有急着离开,反而直盯着凤仪女皇:
“母后,凝玥的事情解决了,是不是该说说你掌控的那支秘密部曲的事情了?”
话音刚落,凤仪女皇猛然睁开眼睛,冷冽得如刀剑的目光,直摄贞康皇帝。
“放肆!你杀了你皇兄,逼迫我退位,夺了皇位,也该知足了,别将手伸太长,否则,我不介意再弄出一次政变来1
“你知道的,那些勋贵党派、清流党派,可都是支持我的,别以为你的皇位很稳固1
“更别说,我还是你的母后1
贞康皇帝听后,却并未示弱,依旧满脸严正,甚至笑了出来:
“哈哈哈,母后,你掌了一世权,却无法知道自己的儿子心中所想。”
“你现在不说,朕总有一天会知道的,因为整个天下,都是朕的。”
说完,贞康皇帝便冷着脸离开了。
而凤仪女皇也冷冷地看着贞康皇帝离开的背影,眼中闪着精光,原本雍容华贵的仪容上,也显露出了几分异样的峥嵘。
…
贞康皇帝风风火火回到了承乾宫后,立马发了大火,将殿内不少东西都给推翻在地,让一众内侍宫女们,皆是吓得心惊肉跳。
过了好一会,贞康皇帝这才怒吼道:
“去将忠顺王叫来,就说朕找他有急事相商1
忠顺王是贞康皇帝的铁杆拥趸,同样是高宗皇帝的皇子,只不过比贞康皇帝要小一点,是贞康皇帝的亲兄弟。
两年前,贞康皇帝发动夺门政变,忠顺王是第一个冲锋陷阵之人,故此在贞康皇帝夺得皇位后,颇受贞康皇帝看重。
虽然已经是夜晚了,可贞康皇帝要见他,忠顺王也不得不急忙进宫。
至于进宫后的事情,恐怕也只有贞康皇帝和他二人知晓了。
……
……
皇宫中,双皇的对决,薛蟠自然是不得而知了,自从那日被贾珍诬陷过后,他就再也没有去过宁国府。
甚至连薛夫人和薛宝钗二人,他也让二人早早回来了,至于樯木之事,自然也就彻底搁置了。
不过这事对于薛蟠来说,根本就不在乎,他也没想着再去搭理宁国府。
此前听了魏达志的话后,薛蟠已经明白,如果贾家拿不出足够多的诚意来,忠王以及元昌太子的拥趸们会给贾家带来巨大的压力。
所以,薛蟠这些日子,都过着两点一线的生活,要么在府衙,要么在家中。
这日薛蟠如同往常一般,来到府衙里,准备新的一天无聊坐衙时光。
可刚进录事房,就见一个录事匆匆拉着他到了一个角落,问道:
“薛兄,你怎么得罪了李衙内了?刚刚一大早,李衙内就气冲冲地来找你,说是要将你打一顿,再扔出府衙去。”
薛蟠听了,大吃一惊:
“当真?可我和大家一样,每日都是上衙点卯,放衙回家,我都没见过李衙内啊,我怎么会得罪他?”
话音刚落,就听外头传来李衙内大声且不满地话语:
“薛蟠,薛蟠来了没有?别让本衙内抓住你,否则,定叫你生不如死1
声音由远及近,没一会便看到胖墩一样的李衙内,带着一群人冲了进来。
原本还拉着薛蟠说话的录事见状,吓得缩了缩脖子,立马返回自己位置上去了。
其余的录事都只当没看到一样,皆是埋头做着自己的事情。
薛蟠见状,在心里轻叹了一声,知道在这样利益瓜葛面前,没人会替他说话。
不过,他也不怕这李衙内,况且他这才第二次见到李衙内,不应该得罪了才是,肯定是有什么误会在其中。
故此,薛蟠便朗声承认道:
“我就是薛蟠,不知衙内找我所为何事?”
李衙内见薛蟠自己承认了,便立马指着薛蟠说道:
“你就是薛蟠哪……来人,给本衙内,拖出去重打,打死勿论1
薛蟠闻言,脸色瞬间阴沉下来,虽不知这李衙内为何要这么做,可上来问都不问就开打,让薛蟠怒火升起。
“嘭1
薛蟠随手一掌,李衙内带来的人,便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狠狠地撞击在了桌子上,将桌上的文书撞得散落了一地。
所有人都惊骇地看着眼前一幕,就连原本气势汹汹的李衙内此刻都是惊恐地看着薛蟠,舌头也在打结了:
“大…大…大胆!你…你竟然敢对……对本……衙内不敬,本衙内定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薛蟠则拱手问道:
“在下薛蟠,想请问衙内,不知何处得罪了衙内,竟然上来问都不问,就要将我打死?”
说话间,京兆府府尹席章营也是闻讯赶来。
如果只是薛蟠一个低下录事出了事,席章营或许不会来,可这事涉及到他的小舅子,他就不得不来处理了。
眼看着录事房里一片狼藉,席章营进来后,便怒斥道:
“放肆!真是太纵容你了,竟然闹到衙门来了,来人,将他拖走1
席章营身边的跟班立马行动,准备将李衙内带走。
李衙内则立马求饶起来:
“姐夫,你可得替我做主啊,就是你这个手下薛蟠,骗我输了几百两银子,你一定要好好治治他,最好将他撤职查办。”
席章营这也是第一次见到薛蟠,对于薛蟠一个小小录事,并未放在眼里,立马喝问:
“薛蟠,我这内弟之言可为真?”
薛蟠听了,心下惊骇不已,他这是第二次见李衙内,怎么可能去骗李衙内?
而且他知道李衙内是府尹席章营无可奈何的小舅子,就算遇到了,不说敬着,至少也不会去骗李衙内的。
这让薛蟠突然嗅到了一丝丝的阴谋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