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机电系的人弄的是什么炸弹!
桑红回过神惊恐地一闪,把手中那榕木轮圆了胳膊,照着它的蛇头就迎头打去。
那蛇头被打得往一侧一躲,桑红双臂被反震得发麻,她当即就抓着棍子就地一滚躲向远处树后。
那大蛇正要窜过去,只听又一声闷响,那大蛇愣愣地又吐出了一口黑气,这才有些蔫了。
机电系的男生不好意思地把带着树枝草帽的脑袋探出来,尴尬地笑笑:“罐头做的炸弹威力果然太小,再爆它两颗好了。”
说着又连连按了两下遥控。
他和桑红都满怀期待地等着炸弹响了让它暴毙而亡,谁知道那蛇腹内的爆炸声再也不响。
那大蛇不愧是几百年的怪物了,虽然从来不曾遇到过劲敌,却也明白自己斗不过这些人了,当即趁着他们俩这攻击的间隙,蛇头扬起,尾巴一扫,兜头就向那男生卷去。
那男生就地一滚,蛇尾打到他身后的大树,嗖嗖地就缠上了树身。
男生倒也胆大,一看蛇头并没有过来攻击自己的意思,当即就从侧面露出身体,抓住手里的榕木棒子,就着地面挑开大蛇紧绷的蛇身,把蛇的腹部本就被地刺刺得不堪一击的伤口处彻底戳透。
大喝一声跳起,用力地戳到了地面上。
桑红一看他钉住了蛇尾,看准势头,趁着大蛇昂起头露出受伤的腹部,这才一棍子照着它头下那致命的伤口戳去。
那大蛇不仅不退,反迎上来,朝着她就直喷黑气。
桑红抬手击中,闭住气就往后滚,那大蛇痛得一声嘶鸣,照着她就用力冲去。
靠——这家伙是缠上她了。
桑红暗骂着滚向左边,开始飞逃,那大蛇身上带着两根棍子就发狠了去追她。
那男生大吼着狠狠地按着钉住蛇尾的棍子,那根棍子生生地把那蛇尾给劈成了两半,即便如此那大蛇也不曾回头,只是专心地去攻击桑红。
那男生看看手里那粘液横飞棍子,顾不得恶心,骂骂咧咧道:“这妖蛇,难道也知道女生的肉好吃?”
一边骂着一边喊着人去追赶。
桑红这会儿努力地弹跳着,生怕那大蛇不追自己了,她跑成一条直线,帮着那大蛇把速度提升起来,这瞄准最后的那棵拐弯的大树,用尽力气弹跳,把身体悬浮在那一长溜的削尖的灌木丛上边滑过。
那大蛇眼看猎物就在眼前,一扑即可入口,当即用尽全力地向前向上直冲过去。
桑红能清晰地感觉到生活的风声凌厉地传来,那嘶嘶的蛇信子的腥气几乎清晰可闻,她收紧腕间的钢丝,用力地提升了高度,唰地一声,她成功地旋转让开正前方的大树,身体拐了弯。
一拧身把钢丝换到另一棵树上,让自己轻巧地荡开这条充满死亡气息的直线距离。
在大家的惊呼声里,那大蛇的蛇身撞到了对面的大树上,轰然一声,硕大的树冠竟然发出咯吱咯吱的连声脆响,然后哗啦一声,那大蛇连带着树冠一起坠落到地面。
桑红一听脆响,感觉到身边的林木都颤抖一样的晃动,她连头也不回,就往前边飞跳而去,她可不想被折断的树枝给伤到。
只见前边的林子一震疯狂的晃动,赵一博带着人顺着方向追赶过来。
咳咳嚓嚓的断裂声清晰入耳。
他们眼睁睁地看着前边遮天蔽日的树冠,簌簌作响,然后轰然坠地,头顶显出一片空旷的湛蓝天空。
“桑红——”莱利大喊。
“桑红——”赵一博喊着红了眼。
七八个人一路追过去,只见大蛇的鳞片时有脱落,他们布置的那些削得尖尖的灌木上,蛇的内脏脓血挂得到处都是。
可是,桑红和那条大蛇俱无踪影。
“这边——”那个机电系的男生狼狈地从铺天盖地的树叶中挣扎着挥手。
几个人挥舞着匕首跑过去,轻易就斩开一条路径,拉他出来。
“桑红呢?”大家急切地问。
“我没有看到,只看到那大蛇飞起来一样就紧紧地追在她身后,然后,就听见这大树的断裂声。”
那机电系的男生一身狼狈,捏着手里的遥控神经质地用力很按。
另个一机电系的瘦男生过来忍不住抱怨道:“四颗罐头炸弹都炸不死,当初我说就做两个,多放火药,你不愿意,说四个稳妥,现在好了,量小压根儿就没有杀伤力。”
那男生一脸要哭的神色:“有两颗炸弹还没有响。”
大家顿时都不出声了。
“找啊!往前边找!桑红一定在前边。”
赵一博脚步不停,直奔前方。
莱利一把拉住他:“绕绕路,这前边眼看着无路走了。”
“快开了联络,喊喊桑红。”机电系的瘦男生说着,抬手夺过胖男生手里的遥控器。
刚刚他们俩为了制作遥控炸弹,把这遥控器联络的功能关闭了。
两个人捣鼓了几下子,大家都感觉到耳朵内的耳塞出现一阵嗡鸣,然后桑红的声音带着喘息传来:“你们在哪里,大蛇呢?有没有被树压死?”
众人闻声发出一阵欢呼,吓得桑红爆粗口:“靠,不要一起说话,聒噪死了。”
虽然那大蛇不一定死,但是看看这一路所有的对付它的陷阱都用上了,大家觉得犯不着再去枝枝杈杈间找它了。
几个人连忙退远,问明方位,就按着手腕的指南针上的标示碰面了。
时间不长,就听到头顶直升机的嗡嗡声,那直升机竟然就着那个硕大的洞开的树冠降落了进来。
赵一博连忙打着手势指挥着方位,让直升机停稳,跑步过去报告着伤员的方位和基本情况。
原来石壁上的洞穴里还有一条面临分娩的大蛇。
伤员是nj军校的三名同学,两名被大蛇吞入腹中又吐出来,显然是为母蛇储备新鲜的食物,剩余两名是潜入洞中救助他们的时候,一名被母蛇咬伤,目前他们都在安全地段,救命的血清已经在尽可能早的时间里,就注射到了他们身上。
赵一博条理清晰地报告了基本情况,前来救助的军官又给基地联系,让继续派飞机营救。
随行的军医一一给他们检查了基本情况,带走了最严重的一名伤员。
留下两个军官向他们了解基本情况,跟着缓过气来的桑红看了无比惨烈的战场,两人赞赏地点点头,他们的确不知道这里隐藏着这么大的蛇穴。
他们俩很有经验地指挥着大家,把那棵硕大的树冠给移开了。
只见那条被险些砸断的大蛇已经咽了气,贴地而行的腹部,被地刺和灌木一再地损坏,浑身惨不忍睹。
很难想象一群学生仔竟然能凭着匕首和木棒把这么大的一条蛇整死,即便用了计策,这中间的风险也太大了。
大家都一致说多亏了桑红的调度安排,关键是,她能有勇气把大蛇往这个陷阱里引,不然,他们也没有办法斗过大蛇。
那军官问桑红当时怎么想。
桑红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大家知道洞里有咱们的人,无论什么情况都要救助的,如果不引蛇出洞,就没有救助或者了解情况的时间;
即便你们来了,也会错失良机;
再说,它一哧溜下来,我就看到它的身上没有凸起,明白没有人被它吞吃入腹,当时就想,引远点,让它自己进入陷阱,绕死它,等到你们来了,有了枪就好办了;
谁知道你们也和警匪片一样卡着点来,刚好跟上收拾残局。”
哈哈哈,众人一阵大笑。
“不过,也得感谢我的同学们,我说什么,他们都不折不扣地做到最好;
尤其是侦查系和机电系同学的丰富经验,赵一博是我们班最好的学做救护的好手,莱利很细心,方明远力气很大,他们合伙进洞救人,成算比较高,尤其是他能冷静地给人打针注射,不然,凭我一个人,早被这家伙吞到肚子里了,怎么可能有这样好的结果。”
桑红借机表达对团队人员的感谢,争取一切机会,来增强团体的凝聚力。
大家都被桑红说得脸红,一致让她闭嘴。
两个军官相互看看,收起手里的调查记录本,把身上的急救包丢给他们:“比赛结束,会给你们请功的,你们辛苦了,这两个东西给你们补充一下消耗的能量,这里留给我们了,前路漫长,你们还是早点出发吧。”
赵一博和张武打开一看,里边是新鲜的香喷喷的两个盒饭,还有一些必备的药物物质。
他们俩毫不客气地取出来,给了桑红和莱利一人一个,就和其它的男同学到一边去瓜分了。
桑红捧着盒饭有些囧,她对那两个军官说:“我们吃了,你们俩中午怎么办?”
一个军官笑道:“这么新鲜的蛇肉,浑身都是美味,我们怎么会舍得饿着。”
说着他戴上手套,抬手拔出大蛇右眼上的匕首,用消毒液清理干净,递给桑红道:
“这是你的吧,知道先伤了它的眼,挺好的算盘,不是它失去了这边的视力判断,定位不准,你压根儿不可能逃得那么利落,知道这种丛林大蛇的时速吗?
是子弹速度的三分之一强!”
众人听得倒抽一口冷气。
桑红接了匕首,道了谢收好,这才恍然道:
“难怪这大家伙和我赛跑,追得一点都不犹豫,我觉得都该把它甩下了,它竟然追得死紧,好几次我都能听到它在我的身后嘶嘶作响,吓死我了;
好在它自己一头撞死了,看看这力道,要是撞到我,啧啧,想都不敢想那后果。”
不过是一个早上没有吃到热腾腾的食物,桑红这会儿看到熟透的盒饭就馋得不得了,她拉拉莱利道谢,两人坐到远处津津有味地吃了。
赵一博和那些男生瓜分完东西,就笑着过来给那两个军官打下手,时候不大,他们就也架起来火堆,开始烤肉了。
众人饱餐一顿,整理好现场,救援的直升机过来,把剩余的两个伤员带走。
nj军校剩下的那个男生孤零零的一个,经过蛇窟惊魂,早就面色惨白,失了斗志,还有桑红他们组的险些被大蛇吸入口中的马兰,她一直趁着进去救了人出来,这才吐得天翻地覆,借口蛇的口水流到她身上头晕目眩,不顾众人的一再挽留,跟着飞机回去了。
毕竟,到蛇窟里转一圈,即便没有受重伤,还是仔细检查一遍放心。
桑红他们七个人开始继续赶路,一路上闷闷的,没有人再说话,大家都谨慎至极地负起自己的责任,不希望因为疏忽而让同伴和自己身处险地。
这样鼓足劲儿前行了整整一个下午,他们才开始宿营。
男生负责搭建帐篷,两个女生的帐篷被围拢在正中间。
桑红和莱利耐心地围着帐蓬画圈,又规划了活动区,用石灰、焦油等刺激性物质设置好警戒线,防止虫蛇鼠蚁等爬行动物侵入,对同伴安全构成威胁。
赵一博和张武负责烤晚餐,桑红和莱利负责采野果和蘑菇。
机电系的胖子和瘦子拿着一些铜丝火药之类的东西,在他们住的这片领地之外层层布防,让外围一直扩展了十多米,间或指挥着方明远搬动枯木之类的玩意儿设置滚木,利用沟壕之类的设置陷阱。
桑红和莱利满载而归,在他们的连声指导下,小心地经过禁区,安全地到达营地中心。
烤的兔子肉夹着甜滋滋的蘑菇,吃着别有风味,林间的溪水用缸子烧开,滚了鲜美的鱼汤,一天的惊魂甫定,一天的劳碌奔波,让这些人轻易地靠拢取暖。
大家吃饱喝足,为担心有高手在暗处窥视他们,当即就安排好晚上的值夜,然后就都躺入了帐篷的睡袋里补充精力。
因为时间尚早,大家就通过耳机小声地开着会议。
“咱们什么时候可以找到高手和他决斗,总不能就这样在丛林里穿越历险吧?”张武因为女朋友马兰的退出,心情有些郁郁的。
“我觉得这样挺好的,既然追踪不到,干脆就直接往那边走好了。”
莱利表态,她并不认为遇到高手他们会有什么机会。
“桑红你怎么看?”赵一博一向信赖桑红的头脑,他拿出了经典的元芳体来问。
“额——大家不要急,早晚那些人要找到我们下手的,你们想,40个人已经出局了8个人了,咱们的对手可不是单纯走一遭就好,他们也要俘虏参赛选手来立战功的;
本来是每个人5个的,现在一下子少了8个,加上我们特意落在后边的7个,那些赶在前边的高手,至少将有三个会轻易地发现目标过少,倒过来拦截咱们的;
所以,咱们的计划就是先放慢速度,今天明天两天都随意轻松地走,明天晚上和后天,就是咱们大展身手的机会了。”
桑红不紧不慢地说。
“听你的话音,似乎早就有了打算?”赵一博接口,“说来大家听听,也好吃颗定心丸啊。”
“就是就是——说说嘛,闲着无聊,咱们刚好可以好好地琢磨琢磨。”其他的人都随声附和着。
桑红也不客套,笑了说:“既然大家兴致比较高,咱们就合计一下,今天白天的事情,我们都可以看到大家一起用力,那么大那么恐怖的大蛇都能打死;
如果咱们把这份心思用到对付咱们的对手身上,你们觉得效果会怎么样?”
沉默。
半晌机电系的男生开口了:“那些人那么狡猾,即便咱们布置了陷阱,恐怕也逮不到他们。”
“陷阱是大家设置的,只要诱饵放得好,为什么捉不住?”桑红反问。
“比如呢?”赵一博一贯知道怎么阻止话题偏离。
“呵呵,比如这样,最简单的招数,咱们明晚上举行一个篝火晚会,七个人就不少了,又唱又跳的能热闹起来,对潜藏在这样闷热的丛林的人来说,两三天的紧张生活,很多人会耐不住寂寞的;
如果咱们又唱又跳的,把那些高手直接引到这里和咱们联欢,你们有多少种放倒他们的招数?”
桑红轻笑道。
“额——呵呵,这主意不错,我认得一些丛林里的植物,放入咱们的食物里,请他们尝尝,放倒了然后抓住?”
莱利兴奋至极地说。
“嗯,算一个。”桑红笑着肯定。
“相扑我拿手,如果谁想来参加咱们的晚会,就说了规矩,我和他们摔跤比赛,胜了趁机抓住——”方明远瓮声瓮气地说着,就被人截断了话头,那声音是张武的。
只听他笑得很阴险道:“即便是你败了,咱们大伙儿一拥而上,把他逮住也算事儿啊。”
桑红笑得开心道:“这法儿也行。”
“我烘烤食物拿手,保证能做到让他们垂涎三尺,我赞成在烤肉里边放让人麻醉的植物药粉,我随身携带得有,至于解药就是冷水。”
机电系的胖子发表了让圈套更具体的方案。
“咱们一边吃肉一边喝冷水,不要吃太多,就为了吸引那些人过来,等人来了,就丢给他们一瓶酒,见效很快的。”
“嗯,两位教官给的急救包里有几瓶简易小瓶装的北京老白干儿,给他们喝好了。”
张武说得兴致勃勃。
桑红说:“大家就顺着这个思路想,让办法更圆满,这一切方法都可以用到明晚的篝火晚会上,包括娱乐项目,相扑算一个,莱利和方明远的少数民族舞蹈算两个,其他的谁来?”
赵一博道:“我可以唱一首歌曲。”
“我可以反串女角唱一段京剧。”机电系的瘦子说。
“我可以表演二十种以上的大笑。”胖子也不甘示弱。
张武叹气道:“我什么娱乐也不会,要不,我打一套自己得意的拳法?”
桑红嘿嘿笑道:“挺好挺好,看不出来,咱们这一伙儿人要是拉出去,就能组杂技团表演了。”
“桑红,你弄什么节目呢?”赵一博笑着给她提醒,“大家都玩,你总不能就对两个巴掌鼓掌吧?”
他的话音一落,当即都附和着说话,让她也出节目。
桑红一本正经地说:“唉,不是我不出节目,而是,你们这么多节目一演出,都要消遣下去一个多小时,总得有人催促休息扮演黑脸不是?
我这人一贯认真,耍起来可能就会忘了正事。”
大家当即大笑起来,一致控诉她耍赖。
桑红无奈投降道:“我给大家耍纸牌猜牌,保证比电视上边的魔术师的手法要好看得多,明晚保证给你们露一手。”
众人这才罢休。
又商量一会儿明天行军的安排,就都安安静静地睡了。
躺在睡袋里,桑红觉得孤独极了,虽然她紧挨着的帐篷里就是莱利;
这是她第一次一个人露营在这样充满危机的丛林里,记得上一次的时候,她和宋书煜一个帐篷,帐篷好大,他把她照顾得好好的,她什么都不用做,只用睁着大眼睛观察,到了晚上,双人的睡袋里,他把她紧紧地护在怀里,安稳得和在家一样。
不得不承认,她很想念他,想念他的怀抱,想念他那淡然沉稳的神色,想念他说话做事的果敢,甚至想念他那些餐桌边的小邪恶。
那些曾经温馨甜蜜的过往,因了小小的别扭和冷战而遥远得好像梦境,甚至好像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桑红摇摇头,擦去眼角的湿痕,他不在身边,她必须坚强起来,事事都要考虑周全,他说过坚强**的女人更让人着迷。
她努力地让自己一点点地变得坚强,让自己一点点地变得勇敢。
迷茫的意识里,她回忆起他教给她的所有的丛林生活常识,来检查反省自己的做法,最终,她不得不佩服这个男人给了她很多非常宝贵的生存经验。
她很懊悔在手机上缴之前,没有勇气再给他说说话,毕竟今天的遭遇太过惊险,她想到那被大蛇吞入腹中又吐出来的两个人,都觉得后怕不已。
如果她遭遇了危险,如果她成为了伤残人员或者失败者,她是不是更加没有勇气去和他联络了?
她在心底暗暗地给自己积极的心理暗示,一定要坚持到最后,她还有很多话要和心爱的人说,还想要把自己的成长经验和他分享,她再不要和他斗气,她一定要成为勇敢坚强的配和他并肩站在一起的女人。
一夜无事,三点之后轮到桑红值夜的时候,她机警地发现,距离他们的营地不远,绝对有人在窥视着他们。
她对漆黑的夜晚充满着恐惧,当即就毫不扭捏地叫了莱利一起值夜。
第二天天刚亮,桑红就小声地和大家说了昨晚自己的感觉,几个值夜的男生也有同感。
等机电系的胖子和瘦子去收拢外围的警戒时,回来向他们报告了让他们欢喜又担忧的消息,昨晚果然是有人夜闯营地,只不过,无意中踩到了他们设置的警戒设备,未及引起爆炸就全身而退,这才没有惊动他们。
胖子指给他们看那里附近的脚印和一个被踩灭的烟头,张武追踪过去,十多步就失去了踪影,这丫是个高手,这一认知让大家一整天都惴惴不安的。
他们一边走,一边小声地商量着对策,总有种被人在暗中窥视的感觉,让他们难受死了。
不管侦查系的张武怎么用办法擦去行走的痕迹,那个追踪他们的人好像都甩不掉。
中午短暂的休息,几乎人人都没有胃口,只想着往前边赶路,试图摆脱了追踪。
那隐藏在暗处的家伙这样跟着不动手,显然是想要等人落了单再动手的。
走着走着,这种压力随着天色渐晚,越来越让人难以忍受了。
如果他们胆敢拖到晚上,那么不等他们的篝火晚会准备好,人员估计就被各个击破了。
众人思前想后,小声地抱怨着,都不打算再承受这种压力了。
于是在桑红的小声指挥下,大家开始一边行军,一边有人唱着歌采蘑菇,有人哈哈大笑地追着打猎物,一群人紧紧地随着,打水捡柴,前后相顾,把晚上野餐的东西准备得足足的,天色也不过刚刚擦黑。
和昨晚一样,安排好营地,大家不由都松了口气。
机电系的胖子和瘦子在方明远的陪同下,结合昨晚的经验和教训,把外围的防御做得滴水不漏,即便这样,他们也明白,如果那人就在远处看着的话,这样的防御对他是没有丝毫意义的,即便如此,夜间潜藏的危险太多了,必须步步防御。
一想到张开了口袋等着那个折磨他们一整天的家伙自己跳进圈套,他们不由腰杆子就硬了起来。
精神一放松,那笑话就频频而出,大家都是智力过人的人,自然知道怎么做更加的自然随性了。
营地的欢声笑语一时间让人发生了错觉,这里不是决赛的危机重重的原始森林,倒像是一群大学生野游夜炊。
胖子的烤肉滋滋地滴着油水,散发着让人流口水的香气,插在铁丝上边的烤蘑菇,也馨香扑鼻。
他拿着雪亮的匕首,很娴熟地给大家分着食物,桑红她们都远远地围着火堆坐成一个大圈,小口地吃着烤肉,抿着凉水。
“哎呦,胖子,大学毕业后你的烤肉可以当做职业了,香得让人咬舌头。”桑红大声地夸奖着。
其他人的口水也都是毫不掩饰地咕嘟咕嘟的。
胖子得意地笑着:“祖传的绝活,大家瞧着,我再给大家露一手。”说完他点名让人端着搪瓷缸站到他的对面。
张武先上去配合,只见胖子的匕首亮光频闪,那架子上的烤肉就被片成了一片片的薄片,均匀地飞落到他的搪瓷缸上边的盖子上。
“靠——胖子,你这一手算绝活了,传说中的庖丁是不是你们一家的祖先?”
张武说笑着就逃了,胖子追在他身后抬脚对着他的屁股就是一下子。
果然,他们谁也预料不到,那人竟然这样沉不住气,刚刚拉开场子就自投罗网了,一个高大的身影已经大踏步地眨眼间就走到了他们聚餐的火堆边。
胖子机警地捏着匕首转身,赵一博早就跳起来转到那人的身侧,剩下的人都呆呆的,仿佛被不速之客惊到了。
桑红笑吟吟地站起身招呼:“胖子,收起匕首,别吓坏了客人;请问先生,是不是看上了我们这里的美酒和烤肉?”
那男子取下头上恐怖的黑色头套,放到衣袋里,露出的是一张白皙斯文的面孔,右脸眉梢处一道极长的刀疤自上而下,让他的脸看着多了些骇人之气。
他鹰隼一般的目光扫过他们,寒声道:“除了食物,也看中了你们这里的人气。”
桑红如何听不出话里的挑衅和轻视,她笑得很不客气道:
“阁下追了我们一天,这样的时机出现,应该也不算是最好的,为什么不索性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来个一锅端,岂不更加痛快?”
说完她留心着他的表情,那一皱眉,她轻易就能判断出,这家伙不是跟踪他们的那个,而是闻香而来的猎物。
那人的眉头略微一皱道:“说了看中你们的人气了,夜深人静偷袭,有什么意思。”
方明远听到桑红的暗示,就及时地接过了话头,出列抱拳道:
“哈哈哈,好!爽快!我们也是觉得,明天这决赛就结束了,这样的好景致好伙伴,不一起玩玩太遗憾了;
不过,阁下要想加入我们今晚的联欢会,需要过方某的这一道关,看你的资格是不是配得上和我们坐在一起喝酒吃肉。”
方明远的狂妄和豪气,让那人顿时笑了:“想不到你们还有这么多规矩,好,说吧。”
“咱们俩摔跤比赛,你赢了就可以留下吃肉唱歌,和我们一起联欢,输了嘛,那就不客气,我直接把你丢到外边。”
方明远对自己的摔跤能耐一贯自信,加上又到大学训练了这么久,秦青桑红都对他那力气望而生畏。
那刀疤脸笑得很惬意:“哦,多年不摔跤了,不知道这功夫有没有退步,好了,咱们俩就来一局,给大家助助兴。”
方明远当即就把他请入远离火堆的一处平旷的地方。
两个人统一了规矩,就开始摔跤。
方明远果然不是吹牛,他的缠功一流,那男的虽然用巧劲儿轻易就能把他摔倒,但是他总能连带着把他缠倒下,两人就地滚几滚,被张武这个裁判很专业地叫停。
如此再三,气氛就热烈起来了,众人叫着笑着围过去呐喊助威,果然,方明远终于扳回了主动权,第一次把那人给按下了,他那虎实实的身体猛地一扑,死死地把他压住,那人正要轻易地丢了他起身,张武已经扑来上了,然后是赵一博,大胖和瘦子,五个男生按住他的胳膊腿儿。
那男人轻笑道:“这是你们做的局?”
桑红捏着火把按着他头边的地上,乌七八糟的小脸看着很瘆人,她清凌凌的嗓子低声地笑道:“你自投罗网,又轻信自傲,不这样,一对一的我们谁能近了身?”
莱利早就拿出了绳索,在众人的帮助下,正要把他捆个结实。
那人露出一副哭笑不得的神色,淡然道:“好好好,别这样折腾我,我认了,挺喜欢你们的人气,咱们部队就缺乏这样的气氛,我算是你们中的一员了。”
桑红惊疑地问:“我们出局的话,总部会出示一个数据,你们出局怎么判断?”
“你这小丫头怎么这么难缠?”那人看她警惕性如此高,不由无奈道。
“捉到一个人不容易,放了你你赖账,我们怎么办?”桑红说着,蹲下把手伸到他的衣服领子上边摸摸,无果,然后无奈地起身,绷着小脸说,“交代你们出局的办法,不然就这样捆着。”
“你让他们先起去,我动不了怎么通知。”
男人也不着恼,反倒是末二个的张武受不了了:“松一点,松一点,我快被压死了。”
“不准松,这样的人要是翻了身,我们都得玩完,我再问你一遍,老实交代,我们帮你发出出局信号,不然,连绑你都是一个大问题。”桑红毫不心软。
最上边的机电系的瘦子,眼珠儿一转道:“我有办法,探测出他身上的信号,寻找到他和总部联系的途径。”
桑红一咬牙对莱利说:“你拿着这根火把,他要是敢挣脱跑了,你直接照着他的脸上打,后果我负责;瘦子你起来,把信号找出来,直接让他出局,不然太危险。”
“果然是最毒妇人心啊!真狠。”趴着摞着的一堆男人都不由胆颤心惊地看着那个熊熊的火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