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下马威
“爱葛丽丝姐姐,你在哪里?”可妮莉雅在外呼喊自己的名字,爱葛丽丝走下马车打算把情同姐妹的可妮莉雅拉近马车一同听母亲和父亲还有贝瑞之间的感情纠纷,但是可妮莉雅背后站着的高大少年起来却非常的碍眼,像是在眼前晃来晃去的大号苍蝇,而这只苍蝇居然胆敢站在纯洁可爱的妹妹身旁,小野猫因为刚刚听完一段并不波澜壮阔的爱情故事而感动不已的情致瞬间一落千丈,磨着牙挡在两个人中间不给罗林任何机会接近可妮莉雅,把可妮莉雅带离马车顺便诅咒罗林两声,罗林充耳不闻,快步走到贝瑞面前,沉声道:“有人伏击。”[]
贝瑞闻声色变,习惯性摸向背后的剑柄,但是他的圣剑早已被罗林斩断,罗林将布鲁克的圣剑交给他,贝瑞手持昔日好友的的武器,露出缅怀神色,但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问道:“敌人的数量?”
“千米内有三个斥候,十里外有五百骑兵。”
“五百骑兵!徽记,特征!”
“四叶兰。”
贝瑞开怀大笑,道:“不用担心,他们是家族的精兵,是自己人。”
罗林松了口气,大手一挥三个被打晕的斥候出现在地上,贝瑞真是为了这几个厄运和幸运并存的士兵感到庆幸,也替自己感到庆幸,幸好罗林不是自己的手下,这样的人掌控起来难度太高,一个习惯将所有条件握在手中的人不会甘心屈尊于他人之下,不会冲动的痛下杀手同时习惯于先斩后奏,身上不知道带着多少杀手锏,如今可知的就只有邪龙和那柄龙鳞,不管是从什么方面入手几乎无懈可击,唯一的弱点是孩子,但是经过那一场力量上的较量,贝瑞可不想让一个被自身修养约束暴躁性格的炸弹在家族内部炸开,所以必须给家族内的后辈们提点提点。
弄醒士兵,士兵清醒时第一个动作是抽出藏在鞋子中的短匕准备自刎,就算受了伤也不失优秀军人的品质,贝瑞一声断喝惊醒仍然处在混沌的三个侦察兵瞬间瞬间情形,到贝瑞顿时欣喜的爬起身来,但是见到打晕自己的罗林立刻摆出战斗姿态,贝瑞大笑着按下士兵的武器,道:“好了,放心吧,他不是敌人,你们被他抓住只能算运气不好,他可是家族重要的客人,再过不久就是家族的一份子了。”
收起武器,但是士兵仍然有些疑惑的打量着罗林,觉得他并不面善,家族中的支脉很多但是与贝瑞走得近的只是那几个人,眼前的青年谁都不曾见过,贝瑞笑着介绍道:“不用猜了,罗林是我的妹夫,现在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骑兵团是谁在带队,不能让圣女一直待在外面。”
“是瓦伦丁团长。”
贝瑞让斥候先行一步,不立刻让车队开拔,着罗林连叹数声,罗林挑眉询问道:“你想说什么?”
贝瑞挠挠头,彰显青涩的动作不应该出现在对人生有一定彻悟的中年人身上,但是贝瑞还是这么做了,表现的有些犹豫,但还是说道:“边走边说吧。”
车队被前来的军队护送向着远处形如天然屏障的高山走去,路途中,贝瑞说道:“其实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只是家族里有几个不成器的后辈对丝特芬妮有些特殊的情感,尤其是现在丝特芬妮坐上城主的位置,这些混小子就准备用尽一切方法追求她,所以在家族里,你可能会有点小麻烦。”
罗林笑道:“原来如此,小麻烦?没想到我还没进过家门就有后辈想要为难我这个长辈,不过你放心,我可是个很有原则的人,别人怎么对付我,我只会用他们的手段以牙还牙,不管是投毒还是暗杀,我都会全部接下,只要我死不了,就一一的返还给他们,至于他们能不能挺过去,我虽然身为长辈但那也没办法保证孩子们的生命安全,只能祈祷他们的生命力足够顽强,活下来自然是最好,如果发生不幸,我会在他们的葬礼上诉讼祷文,沉痛哀悼。”
贝瑞踉跄了两步,听到罗林半开玩笑的威胁,就连圣棺骑士也是抹了一把冷汗,罗林的笑声骤然变冷,道:“当然,我的身份说到底只不过一个假冒的外戚,寄居篱下自然懂得凡事礼让三分,忍耐三分,再赔上三分笑脸,剩下的一分就是我的底线。”
贝瑞着罗林背后的蝴蝶萝莉,明白罗林指的底线究竟是什么,他可不希望面对一个节操被仇恨恶魔吃掉的牲口,来对后辈们的提点不能太简单,不对,应该说是不能简单的提点,而是警告!
五山之中的阿比斯山依然可见,这也是阿比斯家族的大本营。
骑兵将车队护送到山脚,宏伟的阿比斯关卡似堵住狭小峡谷的巨大岩石,高大数百米的要塞被布置成抵御外敌的绝佳前线。
第一个下马威,出现了。
瓦伦丁,身为家族青年一辈中的翘楚,无论从哪个方面都是一等一的优秀,容貌继承家族一脉相承的俊美,实力上则拥有二十五岁七级骑士的水准,言行举止恰好是阿尼喜欢的那种健谈大少,不管多么似糖果般甜腻令人反胃的奉承,从瓦伦丁口中说出来都会引得女人尖叫迷恋,颇有弗朗西斯大少爷的风范,两个人都是风月场里的老手,对于上的女人,除非身份太过特殊否则绝不会轻言放弃,当然漂亮的女人是他首要狩猎对象,丝特芬妮作为家族内继前一位风华绝代的女人后成为五山最为娇媚的鲜花,并且有传闻中她已经成了一城之主,漂亮并且“嫁妆丰厚”,这样的女人是人们竞相追逐的对象,哪怕瓦伦丁要称丝特芬妮一声姑妈。
走入要塞大门,两个人从马车中下来,瓦伦丁骑马相迎,不过目光不怎么友好,邻近时猛然击打马匹臀部加速向罗林冲撞过来,罗林面不改色,单手拖住可可,举起右手,贝瑞见状立刻暗骂一声抬起唯一能活动的左手快步冲到罗林面前举拳便打,瓦伦丁冷哼一声勒住马头,马蹄高高扬起,马蹄越过贝瑞直超罗林脸上踏去,一只马蹄铁踩在罗林额头上印出一个马蹄形印记,罗林侧身,另一只马蹄恰好踏在肩膀上!
如果罗林没有向后挪移,马蹄几乎就能踏到趴在罗林背上酣睡的可可!
罗林的眼神变得比冬日的寒风更要冰冷刺眼,肩膀扭动将马蹄震飞,贝瑞此时杀了嚣张跋邑的后辈的心都有了,还未等瓦伦丁稳住胯下战马,贝瑞蹬地跳起,左手握爪抓住他的脖子拽下战马,投到通道的另一端,瓦伦丁惨叫两声,带着全身厚重的铠甲在地方翻滚。
贝瑞转身,罗林毫无表情的向通道另一侧走去,狠狠摔了一次的瓦伦丁根本不知道贝瑞为什么突然出手把自己扔飞,当罗林从自己面前经过,瓦伦丁愤恨的起身抽出长剑,沉声喝道:“站住!”
罗林微微转过头,如锋锐剑气般的目光让瓦伦丁有那么一个瞬间觉,得自己被腰斩!
”待贝瑞从后方赶来,罗林的身影早已消失在要塞的另一侧,瓦伦丁扔掉从父辈处继承的长剑,贝瑞抓住剑柄,怒喝道:“瓦伦丁!”
瓦伦丁转过身来,英俊的脸庞被愤怒和阴翳完全破坏,听到叔父的训斥也是不以为然的扭过头,华丽头盔联通侧脸瞬间变形,贝瑞的挥舞巨拳再次把瓦伦丁击飞数十米!
一旁的士兵连忙上前接住瓦伦丁,但是圣棺骑士的力量也让五六个强壮士兵连连后退数步才勉强能站住,所有人都不知道贝瑞为什么会突然出手,一击就差点要了自己的侄子半条命,勃然大怒完全不似从前那般平和,像是受到极度的压力后将压力释放出来,同样无人知晓谁能够压迫身为圣棺骑士的贝瑞,浑身世上的瓦伦丁同样不知道,但是自己可是他的亲侄子,而罗林只不过是个有着大骑士实力的外人,现在贝瑞居然为了一个外人殴打自己,连解释都没有解释径直追上罗林的脚步,似乎罗林在他眼中比亲戚还要重要。
下马威没有成功反而被连连击飞,
身为整个家族骄傲的瓦伦丁咆哮着挣脱身旁骑士的手,吐掉口中的鲜血,着手上的断牙,双手颤抖,转身,似野兽般怒吼道:“罗林!”
瓦伦丁愤然跑向自己的战马,刚刚坐上马鞍,原本静静伫立在原地的战马悲鸣一声冒出灼热鲜血,伤口平整似乎有人用薄刃刀切割整只战马,从马头开始,长宽高几乎相等的肉块掉在地上,第一块,第二块,战马如被推倒的积木般轰然倒地,瓦伦丁坐在满地的碎肉中不知所措,冷冷的捡起一块肉,恰好是眼睛部分,马眼死死盯着主人,瓦伦丁立刻如受到惊吓的孩子一般丢掉肉块,惊恐的大叫出声!
周围的士兵连忙将他拉出来,着满地碎肉,回想贝瑞的行动纷纷替主人露出后怕的神色,如果当时贝瑞没有出手,那现在像是娘们一样尖叫的家伙早就成了地上碎肉中的一部分!
眨眼间,瓦伦丁就在生死线上徘徊了一次,身为阿比斯的前几位顺位继承人的他的生命居然受人摆布!
原来贝瑞是在救他!
很快,家族内就派人带走瓦伦丁,现场也收拾干净,马肉块被送到家族内部研究,除了些许已经渗入石板的血渍外和空气中的血腥味令后方到达的五个女人中的阿尼察觉到,并未表现出诧异,便径直走入要塞中。
在距离山谷和要塞一里处是一片宏伟的建筑群,罗林被贝瑞安排在丝特芬妮原本的住所,也是老人离世之后一直闲置的房间中。
进入房间,贝瑞满脸羞愧,歉声道:“罗林,对不起,我……”
“贝瑞阁下,很晚了,孩子需要休息。”罗林的声音很轻却是直接下达逐客令,贝瑞并没有觉得不妥,点点头说道:“那你好好休息,再过一会儿丝特芬妮就该到了。”
转身走出这间对家族来说意义重大的屋子,轻轻关上门,背后齐聚而来的族人上前围住他,一个四十余岁的中年俊朗男人沉不住气率先开口说道:“大哥……”
贝瑞转身,面沉如水,说道:“召集所有人去修炼场。”
“您想……对付罗林?”
贝瑞闭口不言径直走向修炼场,在门口等候的人全部去下达来自他的命令,很快,修炼场中就积聚着近半百个年轻人,这些人都怀揣着与瓦伦丁相同的目的,隐约间有一层脆弱的联盟关系,后者因为自恃身份地位而头脑发热的挑衅身为大骑士的罗林,结果实力不济被吓得躲在房间里瑟瑟发抖不敢见人,丢尽颜面。
当他们收到集合的通知赶往修炼场的途中讨论的大多是各种道听途说的小道消息,什么罗林是用强迫的手段迫使丝特芬妮屈服,或者认为罗林是丝特芬妮手中的一颗棋子,挑战龙鳞蟒之类的事迹只是为了最终拿出九级晶核夺取城主之位计划而抛出的噱头,将人们的注意力放在罗林身上而后一击得手,至于更多的猜测就不胜枚举,但是强迫论和阴谋论的支持者最高。
修炼场中,人们正在交流从各个渠道获取的情报,但是在众多兄弟姐妹中唯有三个人保持低调和沉默,不参与任何讨论,他们就是刚刚随着丝特芬妮回到家族的卡斯帕三人。
有的人不经意间想起小胖子三个人做过罗林的监视员,带伤参加会议的瓦伦丁冷冷的问道:“嘿,亲爱的卡斯帕,听说你和罗林一起去沼泽里挑战龙鳞蟒,怎么样,龙鳞蟒是不是真的有记载中那种百余米长的身躯,张开嘴能把整座房子吞进去?”
卡斯帕憨厚的点点头,思索片刻后给出答案,“应该会更长一点,我也只是见龙鳞蟒的前爪,光是上半身就有差不多两百米长,嘴也更大一点。”
提问者鄙夷的笑道:“这么说你见过真正的成年龙鳞蟒?那为什么那头魔兽没把你吞进肚子里,猪猡?”
周围人哄堂大笑,卡斯帕满脸窘迫,小声说道:“请不要这么说,太不礼貌了。”
“礼貌?真是新鲜,一头猪猡居然会懂得礼仪和尊严,大家听见了吗?猪猡在教导我们应该善待它,不要歧视它……但是,猪猡生下来……”瓦伦丁走到卡斯帕的面前,脸色阴沉,额头上一道新出现的伤疤如活物般扭动,抓住卡斯帕的衣领,冷笑这抬脚,朝他的肚子用力踹去,愤怒的喊道:“就是为了让我们蹂躏屠杀的牲畜!”
“够了!”在卡斯帕被踹倒在地前,瓦伦丁的悬在半空中不敢向下挪动,装饰精美的短匕已经透过他的骑士铁靴扎进脚板,亲姐姐苏克娜怒气冲冲的走过来一巴掌狠狠扇在他脸上,怒骂道:“他是猪猡,那你是什么,给我闭嘴!”
今日接二连三的遭到亲人痛打,瓦伦丁捂着脸根本搞不清状况,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让贝瑞和苏克娜态度大变,从前苏克娜可是一直猪猡长猪猡短的称呼着卡斯帕,可是现在却为了这个让他不起的胖子教训自己,而且一向和姐姐不合的爱德文做出的举动同样是倾向阿斯帕的,两个互相都不顺眼的家伙从外面回来之后突然之间有了默契来维护以往的欺负对象的尊严,好像每一个从外面回来的族人全都发生重大的改变,眼前的三个人也是,贝瑞算一个,还有自己的大伯父,整个家族的掌权者塞维斯也公然否定维普的地位忍怒了教皇,改变如此巨大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他们都见过丝特芬妮,或者说是她身边的罗林。
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大骑士,他究竟有什么能力让四个人发生如此之大的变化?
回想起早上的战马积木,瓦伦丁下意识干呕起来,因为家族内信息封锁并没有太多人知道这件事,但是那种最大程度靠近生死边缘的感受让自小养尊处优的瓦伦丁记忆犹新,罗林起来根本=不像是一个信奉神灵的骑士!
当人差不多到齐,贝瑞出现了,右手受伤的模样令所有人大吃一惊,而贝瑞只是示意众人安静,轻咳一声,淡淡的说道:“我把你们召集过来只是为了一件事,今天,家族有一位重要的客人到访,或许你们早就知道他是谁,没错,就是罗林,丝特芬妮的丈夫。我只说一次,罗林是父亲承认的女婿,也就是我的妹夫,是你们的长辈,所以,我在这里给你们一个忠告,绝对、绝对不要对他刀剑相向,也别想做一些肮脏的小动作,不管是谁,让我知道他去找罗林的麻烦,我会亲自将他逐出家族。我说到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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