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皇后棋子(1 / 1)

楚迟思僵了僵,没说话。

唐梨就站在身旁,她身形高挑,垂头时压落一小片阴影,柔柔覆在楚迟思肩膀上。

她没有说话,只是这样望过来。

楚迟思平生最怕的东西之一,就是唐梨这副可怜巴巴的表情,还有那双满是委屈的浅色眼瞳。

“唐梨……”

楚迟思踌躇着开口“我……”

话刚说了一半,唐梨迅速打断了她“我死都不会离婚的,你想都不要想。”

楚迟思被抢了话,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唐梨俯下身,将头压在她的肩膀上。

褐金长发簇簇垂落,发梢划过她衣衫,于阴暗处,折出零星微弱的光来。

“迟思。”她轻声喊。

一声又一声,喊了许多次。楚迟思每次都会回应,有时是淡淡的“嗯”,有时轻捏她的手心,有时会亲吻她的长发。

每一次都会回应,不会落下。

小楚没有意识到妻妻间的暗流涌动,她还在那里皱着眉头,疯狂翻着手里的小本子。

之前在洗手间时把本子弄散了,多亏唐梨帮着捡回来,排列整齐后,又全部钉了回去。

“你确定,你所有的方法都试过了吗?”

小楚哗啦啦翻着页,问道“你没有试过关掉…嗯,保护机制,或者权限之类?”

楚迟思摇头“早在镜范研发初期,我就签署过保密条款,其中核心代码与管理权限都经过了数层加密,不可以轻易解锁。”

她要考量,要顾虑得太多,同时也束缚了自己。小楚揉揉头,有些泄气“你说的也是。”

小楚又回去翻本子了。

唐梨凑过来一点,眯了眯眼睫“迟思,你们和唐弈棋签了什么保密条款?”

楚迟思考虑片刻,说

“进科院前签了一份,镜范雏形机出来之后又签了一份,都是程序规定里的,要求也很合理。”

她这次没有隐瞒,很直白地解释“大致是一些要保密的事项,还有危机处理程序之类的。”

北盟科院与北盟星政牵扯颇多,签保密条款也是常有的事情。唐梨很久之前也与上将签过一份,不过和楚迟思签署的这两份合约应该性质不太一样。

唐梨皱了皱眉,感觉自己可能会需要再脱离镜范一次,把唐弈棋办公室与她本人都掀个底朝天才行。

细雨停了半晌,隐约又有要重新开始下的趋势,也不知道天气函数随机到了什么数值,这么阴晴不定,反反复复的。

比起之前“硝烟四起”,“醋坛子炸裂”的情况,现在的旅馆房间要安静许多。

小楚陷入了挑战难题的状态,在小本子上写写画画好半天都没说话,楚迟思则是有些困倦地侧躺在床边,阖上了眼睛。

黑色背包被唐梨藏起来了,继续锁着迟思她也心疼,于是便解锁了手铐,想让对方好好睡一会。

小楚平时话很多的,难得坐在书桌旁这么久没出声,唐梨踱步过去,她便仰头望过来。

那双眼睛一直都清清亮亮,黑玻璃珠子似的,像是能够看穿她,直接看到藏在心里最深处的秘密。

“姐姐。”小楚转了转中性笔,“我有一些想法,关于镜范、你的存在、还有另一个我的。”

17岁楚迟思的社会经验与人际交往经验约等于零,可是在另一方面上,她却又敏锐准确地吓人。

“你曾经说过,你是个骗子,我不能轻易相信你对吗?”

小楚转着笔,眨了眨眼睛,“我之前误解了你的意思,但现在我已经明白了。”

唐梨笑了笑,半倚在桌面,抱起手臂来“是吗,说说看?”

小楚翻着本子,递给她看

“假如把当前局面比喻作一场国际象棋的残局,我是每次只能走一格的国王,那么你就是场上仅剩的皇后。”

“皇后?”唐梨挑眉笑了笑,慢悠悠地说,“我很喜欢这个称呼。”

小楚没听懂她的意思。

“只不过,你的身份并不确定。你可以是黑皇后,也可以是白皇后。”

“你可能会保护我,也可能直接将军(checkae),毫不犹豫地吃了我。”

小楚把本子拿回来,认认真真地解释“所以,你既可以是我们决胜的关键,也同时是一个极具威胁的存在。”

唐梨思忖片刻,说“既然我是皇后,为什么我不能既保护你,又吃了你?”

小楚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向她,似乎正在质疑什么长大后的我,最后到底是怎么和姐姐结婚的?

她合上本子“你知道象棋的各种规则、手段和技巧吗?”

唐梨淡然“一无所知。”

小楚撇撇嘴“算了,还是等另一个我醒了,再跟她商量商量吧。”

唐梨扑哧笑了,抬手揉了揉她的头,细细软软的,手感很好“嗯。”

【你们商量一下吧】

【该怎么最好地利用我】

小楚对她的“残局理论”信心满满,又开始埋头研究起来了,唐梨思索片刻,决定把旅馆的隔壁房间也定下来。

两个房间由一扇门连接起来,只要打开就可以轻易来到对面,当然也可以锁上,防止对方打扰。

小楚一个人占了一间房,还有点小兴奋,抱着本子在床上滚来滚去,继续研究起“被坏蛋绑架”的破局方法来。

“我有一个初步的想法,但是还不完美,需要继续慢慢完善。”

小楚信誓旦旦,吩咐“皇后”(苦力)唐梨帮忙把桌子和电视全部挪开,空出一大片墙面来,给她自由发挥。

“那你慢慢思考,”唐梨失笑,“有事的话立刻砸门或者打电话,知道吗?”

小楚已经开始撕下纸张,一张张贴在墙面上了,她敷衍地向唐梨挥挥手“知道了。”

唐梨在新房间里逛了几圈,偷摸着藏了几个小圆片,顺手把对着走廊的房门死死锁上,连窗户也扣死了。

她确认这里相对安全,哪怕闯入也需要发出声响后,才默默锁上了两间房中间的连接门。

“咔嗒”一声轻响。

声音被隔绝在墙后,可奇怪的是,唐梨不过在小楚那边呆了20分钟左右,楚迟思这边便安静得吓人了。

房间里静得能听见呼吸声,空调嗡嗡运转着,而原本睡在床上的人不见踪影,只有洗手间的门紧闭着。

“迟思?迟思?”

唐梨一下子着急起来,她试探着喊了两声,没有听到任何回应,接着便去拧洗手间的门把手。

门没有锁,一推就开了。

楚迟思确实在里面,她坐在地面上,洗手间的镜子整个卸了下来,被悄无声息地成了好几条细长的碎片。

她手里拿着其中一块碎片,长睫微垂,神色异常冷漠,用碎片在脖颈处比划了几下。

唐梨心猛地一跳。

寒意顺着脊骨往上窜,眼前的一切似乎曾经发生过,与她在那个纹镜“许久穿越局”中看到的画面重合了

「楚迟思拿着马克杯碎片,似乎是在轻轻笑着,然后便毫不犹豫地,用碎片往脖颈深处一划。」

“迟思!”动作比思维更快,唐梨几乎是扑了过去,猛地握住她手腕,“你这是干什么?”

楚迟思这才注意到她。

可能是觉得屋里热,她换了一件吊带绸布睡裙,黑发柔柔披在身后,勾着脖颈,勾着锁骨,

“你先松手,我暂时还不会结束这次循环。”

楚迟思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到了一种残忍的地步。她说“我只是以防万一。”

-

以防…什么万一?

-

玻璃碎片“哐当”坠地,窄而尖锐的镜面中,映出交叠在一起的身影。

灯光晃着、晃着,露珠般顺着发隙间滚落,楚迟思垂着头,脊背撞到墙壁,不疼,却有一阵软而麻的奇怪感觉。

呼吸一点点急促起来。

她想要支撑自己站起来,可却又被压了下去。唐梨架在身前,浅色的睫垂着,发梢划过单薄的睡衣,一阵簌簌轻响。

楚迟思看向她,眼里盛着水光。

手腕被很轻地咬了一下,舌尖触上那层薄而软的皮肉,像是把她含在了口中,咬舐着。

诱得脉搏都激烈了几分。

“唐、唐梨!”楚迟思抵上她肩膀,似乎想要推开,可指节一滑,却又将她圈了起来。

斑驳的湿痕蔓延、蔓延,那溪水回溯而上,蔓过白皙的手腕,蔓过细巧的锁骨,覆上她的肩颈。

“我…在纹镜中…加了一个保护机制。”

楚迟思呼吸有些断断续续的,轻声解释着什么“模糊…模糊镜面(burred_irror),会模糊一些……”

话还没说完,

肩膀便被人咬了一口。

不疼,但是又麻又痒,水汽覆着肌肤,热气一缕缕压进来,空气中满是淡香。

“这个保护机制很灵活,会自动模糊一些画面,”楚迟思闭了闭眼睛,声音愈轻,“还有…声音。”

齿贝下的肌肤薄而柔软,一咬便能落下浅浅的红痕,很香,也很甜。

黑发间的耳廓已经红透了,似乎在邀请她尝一尝,于是细密的吻划过脸颊,热气融入耳廓中,暂时堵住了她的听觉。

“迟思,我有点生气。”

唐梨声音是软的,眼睛也是软的,长睫簌簌蹭着面颊,金发从手心滑落,像一只乖顺的、讨好你的小兽。

温热吐息绕在耳尖,扰乱了原本平静的心神。她字句温软,行动却截然不同“迟思,我生气了。”

小腹压在腰线上,两块薄薄的布料摩擦着,根本抵不住涌来的滚烫温度。

“我气你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我气你为什么从来没有为自己想过;我气你为什么能如此轻易地——

唐梨的声音好凶,压着肩膀的手也重,就这样将她死死抵在墙沿,声声都是化不开的控诉“迟思,为什么?”

“为什么要说出那样的话?”唐梨低着头,一字字溢出来,“为什么要放弃自己?”

楚迟思圈着她脖颈,不自觉地叠了叠腿,连带着细窄的肩带也松了几分,绵柔的雪几乎要落在她手里。

她一咬牙,声音高了点“可是我又能怎么办?三万次循环,我已经什么都试过了!”

声音砸落,碎在两人那所剩无多的空隙中,那些碎片深深浅浅,倒映出她们两人的身影。

楚迟思眼角红得厉害,长睫润着点水意,唇瓣被咬得泛白,凶狠目光被模糊了棱角,直直望到唐梨心底去。

“我——”

她还想说什么,声音却已经被堵在了喉咙中,其实着不像一个吻,更像是困兽的撕咬,像是疯子挣脱了束缚的绳索。

那唇瓣很柔、很软,带着一点点微弱的凉意,原先是浅浅的红,而后化为如水般的艳色。

“迟思,我不许你说那样的话。”

舌尖被咬了咬,麻麻的疼意,拽着、咬着、交织与撕扯,将细细的呜咽吞咽入喉。

唐梨垂着头,面颊忽地一痒,原来是楚迟思的手轻轻抚了上来。

细白指节梳理着褐金长发,微凉掌心贴合着肌肤,绵软的触感捧住了她,像以前许多、许多次那样,从来未曾改变过。

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

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才让事情急转直下,变成了无可挽回的样子?

膝盖抵上了腿…心,贴合着微润的布料,向前推了推,抵在零星的水意前,慢慢地磨了几下。

楚迟思身子一僵,被唐梨咬住的呼吸又凌乱了几分,零零散散地从唇边溢出。

肩带被咬在口中,向下拽去。

楚迟思被压在角落里,清冷的眉眼染上了些许颜色,眼角是红的,鼻尖也是红的。

乌云般的长发披散着,被一番折腾弄得凌乱不已,黏着面颊,勾着脖颈,又散在细白的肩上。

她捧着唐梨,轻轻抚摸着她的面颊,声音也很轻“唐梨,我的唐梨。”

那眉眼弯弯的,喊得柔韧又缱绻,气息燎着唐梨的下颌,软软地问着“你会听话吗?”

她会听话,她不会听话。

没有意义的问题。

指腹抚开了墨色长发,滑过细瘦的肩,一尺一寸,滑过所剩无几的理智,绷断了本就岌岌可危的弦。

脊骨浅浅凹陷着,软肉微微收拢着,被拨开一道缝隙。她试探着,轻柔地回应着对方。

“迟思……”

“我会听话,我会很听话,什么话都可以,什么命令都可以,我什么都会去做。”

唐梨的声音很哑,很低,缠在她的耳尖,像是个讨糖的孩子,不依不饶地牵着你的衣角,不肯让你走。

镜面碎了一地,被踩得咯吱轻响。倒映白瓷铺成的天花板,机器运转着,发出一阵嗡嗡声响,吹动着凝滞的空气。

“但不是在这个地方。”

“只要能够出去,你想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唐梨垂着头,字句像是血,慢慢溢出来,“迟思,我会很听话。”

指节推进着,一节又一节,楚迟思吃痛而咬了咬唇,微红唇畔上溢出一粒血珠。

像温软的红玉,像心尖的痣。

她舔了舔下唇,那一粒血珠便晕染开来,衬得唇瓣愈红,皮肤愈白,声音是哑的“唐梨。”

“对不起。”

她低声说着“我做不到。”

狠狠回应她的,是一阵细密的疼痛,是那一双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

索取着,勾弄着,僭越了她层层叠叠的伪装,破坏了朦胧的雾气,将她一下下撞向手心。

“放…放开我,”楚迟思咬着唇,呼吸零落,“唐梨,我受不了了,放开我。”

被抱在怀里的人忽地扭动起来,挣扎着想要脱离她的怀抱。唐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只是将她压得更紧些,更紧些。

楚迟思极轻地吸了一口气。

齿关一错,衔住了她的唇,零零散散的,细弱的吟被咬进去、吞进去,全都融为决溢的思念与愧疚。

楚迟思拽紧了她的衣服,长睫死死地拧起,掌心能触碰到一丝轻微的颤动,被煎熬得分毫不剩。

水珠不止地打转着,她的水越漫越多,都快装不下了,盛不住了,于是便涌出来,浸透了修长的手指。

如花吐蕊,缠住了她漂亮的指节。

楚迟思刚缓过一口气来,却又被人拽了起来,踉踉跄跄地踏出门,踏过一地玻璃碎片,然后跌落在柔软的被褥间。

指腹滑过腰际,画出一道黏腻的水痕。

唐梨拾起细软的丝绸,身形剪出一块阴影来,罩在她的身上,只轻声说了句“迟思,张口。”

丝绸被塞入口中,薄薄的一片。

楚迟思下意识地咬住,软舌不甚触碰到她指尖,又撩起了一分微末的火星。

“你…之前说的文件,我确实找到了,就在唐弈棋那家伙的办公室里,旁边还有一份关于你的生平调查报告。”

“楚迟思,我知道你的意思。”

唐梨覆在她耳畔,一个字一个字咬着,咬得水意战栗,肌骨溽热“楚迟思,你想都不要想。”

“文件被我全撕了,当着唐弈棋那家伙的面。”唐梨忽地一笑,声音很轻,“她不敢激发毒素的,楚迟思。”

楚迟思抿着唇,眉睫轻轻拧起。

已经泞淖得不需要什么,湿热而温烫,一推便融了进去,并拢的两指轻而重地抚弄着,不知餍足。

“唐弈棋握着的把柄只有你,可我却握着一堆可以轻易把她推下去的东西。楚迟思,我不是傻子。”

黑发散在枕头上,早已凌乱得不成样子,沾了些水意,黏连在泛红的面侧。

楚迟思声音早就哑了“我……”

话说了一半,又被生生断在喉咙里,变了个调子,尾音颤颤地扬起,勾在她的心尖。

一下接着一下,没有停过。

“迟思,你猜得很准,对面就是南盟的人,你可能不认识,但我曾经见过她,也清楚她的底细。”

唐梨的声音也不太稳,大多是贴着耳际,字字句句灌进去的,不由分说地,将她填得很满、很满。

“派派和小奚都没事。”

“从科院起飞的一共有六架飞机,三架掩护和她们两人的都没事,只有你的失踪了,她们是有备而来的。”

一下接一下撞着。

水声汩汩,涌出却又被推回去。

“我们的…筹码很少。我们只有你剩下的一点资料,还有那台留在实验室里的模型机。”

楚迟思挣扎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想要去推唐梨的手腕,可是根本却又推不开。

“那台…唔…那台模型机……”

“不行,”楚迟思喘着气,用力摇了摇头,“不能…长距离连接,对身体伤害很大。”

她怯生生的,挂着晶莹的露水,被掌心捂得滚烫不已。虚无缥缈的东西一点点攒起来,堆积在看不见,摸不着的地方。

唐梨头一次那么凶,哪怕终究是克制着的,可却毫不掩饰那无尽的掠夺意味,激烈得像是要将她吞进去。

“你如果真的心疼我,就撑住。”

“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撕了,扔了,埋到坟墓里面去,想到不要想,不要纳入你的选项里面去。”

褐金色的长发垂落下来,发梢很柔软,飘飘忽忽地晃着,在手心里挠着痒。

朦朦胧胧间,那长发是透过窗沿的一缕阳光,落在她的身上,落在她手中。

没有火焰那么热烈,没有阳光那么耀眼,可能并没有那么纯粹也没有那么干净,可是却烙上了她的印记。

独属于她一个人的印记。

小楚一个人占了一间房,爽爽地用纸张贴满了唐梨给她空出的墙面,咬着唇认真思考着。

对面不知道在干什么,原本很安静,结果忽然叮铃哐啷一阵响,闹得小楚想去敲门。

不过很快又安静了下来。

她脑子灵活,转的也快,虽然那两个人由于种种限制只能向自己递话,但其中包含的信息已经足够多了。

足够用来推理,用来做出最为理性、最为客观的判断。

纸张一点点被填满,然后被她贴到墙上,小楚皱着眉,左看右看,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的地方。

似乎有什么出了差错。

她认真思考了大半天,没有注意到时间一分一秒地流过,转眼太阳下沉,都快要到下午了。

午饭都忘了吃,肚子好饿。

生理需求把小楚从思考模式中拽了出来,她瞥了眼紧闭的连接门,从桌子上跳了下来。

“咚咚!”

小楚敲响了连接的门,喊道“姐姐,我肚子饿了,什么时候吃晚饭?”

另一边没有立刻回应她,足足过了十几分钟,唐梨才慢吞吞地打开门。

她穿着一件黑色外套,明明在室内,兜帽却还套在头上,褐金长发看起来乱乱的,眼角还有点红。

窗户打开着,空调也开到了最高,吹散了些许室内黏稠的气息。

“我肚子饿了。”

小楚打量了一眼室内,鼓了鼓嘴唇“另一个我呢,我还想和她商量事情。”

唐梨心虚“啊,这……”

话刚说了一半,有个软绵绵的枕头砸在了她头上,硬生生把唐梨的兜帽给砸下来了。

散落的褐金长发间,隐约能望见印在脖颈上的红痕,不过由于印刻的那人早就哭没了力气,所以看起来都很淡。

“商量什么,没什么好商量的。”

楚迟思坐在床沿,她穿着一件高领薄毛衣,把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又扔过来一个枕头。

唐梨被砸了两下,不敢说话。

“你们怎么又吵架了,”小楚嘀咕着,有些不解,“不是每次吵架都会贴在一起吗,怎么又分开了?”

何止是贴,都负距离了。

唐梨揉了揉长发,刚冲洗过的指节还有点黏,总能嗅到一缕她身上的淡香,搅得人心神不宁,又有点馋了。

“你带着年轻小姑娘走吧,”楚迟思堵着气,声音哑哑的,绵绵的,“我不要你了!”

“带着她去坐三次过山车,买超大的草莓棉花糖,然后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爱做什么做什么去吧。”

唐梨理亏又心虚,转眼看到歪在沙发上的玩偶,作势就要塞到小楚怀里“你真的要我走?那我就把这个当做礼物送她了?”

渣女啊唐梨,居然还惦着任务。

楚迟思气不打一处来,猛地站起身就要走过来,结果膝盖一软,差点跪倒在地上。

唐梨惊慌失措,扔了玩偶就来扶她,在床沿旁跪下来,将楚迟思捞到自己怀里,然后慢慢抱紧,抱得很紧。

小楚面无表情,心想大人真是幼稚,恋爱真是好烦,我肚子要饿死了,到底什么时候可以吃饭?

不过嘛,等式还是成立的!

只要加入“吵架”作为化学式中的“催化剂”,这两人转眼就贴在一起了。

“你还敢抱我,放开。”楚迟思咬着唇,眼角红红的,想要推开对方,结果又被对方凑过来亲了一口。

“迟思,”唐梨依过来些许,唇畔轻触着她耳尖,低声问道,“你真的舍得吗?”

“你真舍得扔下我吗?”

楚迟思半靠在肩膀上,柔顺的长发扑在怀里,拂动间散落开来,露出一小截精致的后颈。

香甜,柔白,像是块小奶酪,被自己又咬又啃,仍旧覆着层薄薄的水红。

她的指尖抵着肩膀,从一侧慢慢地划到另一侧,墨发如溪水轻漾,似是在唐梨心尖上轻轻划过。

“舍得啊,”楚迟思被她搂着,长发簌簌散落,声音倒是小小的,“连一声姐姐都不肯喊,我不要你了,扔了算了。”

唐梨“…………”

唐梨沉默了半晌,然后倾下身子。

楚迟思听到些摩挲声响,稍微仰起头来,只听她贴着耳旁,声音又低又哑“姐姐。”

那声喊得太柔、太软。

倏地便侵入她的心坎深处。

唇瓣摩挲着耳廓,唐梨的声音很轻、很柔,慢慢涌进耳廓中,仿佛要在鼓膜里融化““姐姐。”

“姐姐,你真的会抛下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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